蔚燃这就算是在南山寺住下了,即便明知自己身处险境,可在南山寺的第一个晚上,闻着檀香,伴着木鱼诵经声,她还是睡得很安稳。
第日一早,蔚燃起来,没让金禾跟着,说自己要到处逛逛,谁知出门就遇上了正在——打太极的如是和尚。
和尚还打太极?
蔚燃好奇,坐在树荫下看他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还挺煞有介事,等他收势,凑上去问他,“方丈,你还认得我吗?”
如是和尚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把她看一遍,而后迟钝的双手合十对她道,“公主好。”
不是说这和尚不认人吗?蔚燃指着他的眼睛,奇怪道,“你不是不认人吗?自己身边的小沙弥都能认错,怎么会认出我来?”
难不成都是装的?耍她玩儿的?
“整个南山寺,穿着如此华丽的,除了公主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我昨天穿的也是这件,怎么你第二次还能认错呢?”
如是掏出一块方巾擦擦光溜溜的脑袋上落下的汗珠,坦然道,“昨日公主身边的金禾穿的也是湖绿,贫僧一时眼拙,所以认错了公主公主今天不是来问罪贫僧的吧?”
给他美的,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先替自己否了,和尚都跟他一样脸皮厚?
不过这点儿小事,说怪罪实在够不上,蔚燃比划了两下他刚刚的招式,又问,“你不是和尚吗?为什么会练道家的太极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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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擦完汗,把方巾掖进袖子里反问,“可有规定说和尚不能练太极的?”
蔚燃说,“没有。”
“那便是了,没说不能练,那就是能练,不过是个强身健体的方子,只要初衷是好的,不管是哪门哪派的,都可修习,公主太较真了。”
她太较真?她就是随口一问,较真的是他吧?
蔚燃撇撇嘴,看来这和尚不光嘴欠,还很擅长先发制人。
“方丈说的对,是我多嘴了,是我不该多此一问,方丈就当没听见过,我们就此别过吧。”
如是又道,“公主还要在寺里住上一段时间,不该是就此别过,应当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如此看来,做和尚还真是不亏他,虽然他模样生的好看,可这张嘴实在是太欠,也就入了佛门,每天念念经能治的了他这嘴欠的毛病,不然就算身在红尘中,就他这张嘴,也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大师说得对,确实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蔚燃正要张嘴,一抬眼,看见摇着扇子,慢慢走过来的赵廷钰,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冤家路窄,形容的就是当下的情景吧。
蔚燃不愿意看见他,转身就走。
赵廷钰“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公主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想起那天晚上蔚子迟叮嘱她的话,挺直脊背,不大自然的端起架子,“本公主忽然觉得这儿的空气有些浑浊,想去别的地方透透气,世子请自便吧。”
如是欲要插嘴,被蔚燃先一步拦住了,“你别说话,大师要真是话多的说不完,不如渡渡你身后的世子吧,他身上戾气太重,我看八成有邪祟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