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二爷那声爹叫出口的时候,迟柔柔喝血喝的正上头呢。
人都晕乎着的。
下意识的就想答应一声,说一句:儿子真乖。
心里还在感慨着:这烂芋头太客气了,不但送血还管她叫爸爸。
等御老王爷那被阎王锁过喉般的嗓门响起后,她人也清醒了。
松开嘴,血一抹,对上御渊那一脸难堪。
“你亲爹啊?”
御二爷嘴角一扯:“假爹。”
迟柔柔赶紧把他衣领给拽回去,遮住那令人垂涎的身板。
御渊把她嘴角的血揩去,压低声音道:“你呆着别动,我先出去。”
说完,他起身下了马车。
迟柔柔擦着嘴角,表情有点尬尬的。
这吸血怎么还把人家爹给吸来了呢?
哎呀,初次见面这闹得多尴尬?
御二爷下了马车,先是瞪了眼阿柒,后者赶紧乌龟似的缩起脖子。
这会儿马车行到小道处,倒是回镇国公府的路。
偏生这国公府和御王府又是一个方向。
边上还停了一辆马车,某人的爹就在站马车边上,那老脸上满是荣光,眼中满是鸡贼与兴奋。
御渊一过去,老家伙就拿胳膊肘撞他。
“臭小子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啧,这京都城的人老骂你斯文败类,斯文没看出来,但这会儿终于有点败类模样了……”
“那是我儿媳妇儿吧,哎呀这初次见面老子都没备上点好东西,不成老子要再去瞧瞧她去……”
“你老实点!”
御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拖上了御王府的马车。
死拉硬拽给强塞了进去,扭头对还在愣神的阿柒呵斥道:
“还傻愣着作甚,滚过来驾车回府!”
阿柒赶紧过来,刚坐上车夫的位置,就听里头一阵阵的骂骂咧咧。
显然父子俩是干起来了。
老王爷挣扎着把头探出窗外,大声嚷嚷着:
“你让老子看看咋的,老子还能把你媳妇儿给吃了!”
“丫头,你看看我啊!我是你公公啊!”
御二爷锁喉都用出来了,才把自己爹给掐回去。
怒吼道:“回府!”
阿柒赶紧勒转马头,离开这大型尴尬现场。
另一辆马车内,迟柔柔摸着下巴,嘀咕道:“公公?”
“烂芋头这爹还挺会坑儿子的啊……”
……
阿柒驾着马车一路疾驰回了御王府。
父子俩下车时还是好端端的,看着像正常爷俩。
进门之后。
御二爷动如脱兔,轻功都使上了直接闪人。
后方,御老王爷脱下鞋拔子就是砸啊。
“你给老子站住!”
“你个小王八犊子,今天老子不抽死你,我管你叫爹!”
父子俩就在王府内你追我赶。
阿柒跟着进门,忍不住叹了口气,唉……
这爷俩又开始了。
闹腾了半晌,御二世子懒洋洋的坐在屋顶上,俯视着自家的糟老头。
老王爷在下面穿着粗气,光着两个黑脚丫子,使唤着侍卫给自己搬椅子。
御渊面带轻嘲的看着他:
“不中用了啊,老东西,跑几步就喘成这样,看来我那弟弟是无法降世了?”
“你个小王八蛋!”
老王爷又想拿鞋拔子砸上去。
结果自己两脚空空,他立马叫住阿柒:“把你的靴子脱了,不!还有你们,全脱了给老子使劲儿砸!”
“谁把那龟儿砸下来,老子重重有赏!”
侍卫们面面相觑,脸上心里都在发苦,真真是不敢动啊。
“嘿哟喂,你们这群怂瓜蛋蛋,老子才是王爷!你们居然怕他不怕我!”
老王爷简直不要太气,他一家之主的地位呢!
御二爷好整以暇的坐在房顶上,不耐的看着他:“差不多行了,自取其辱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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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臭小子看你爹的笑话就有意思?”
老王爷指着他的鼻子一阵骂,骂着骂着就挤眉弄眼起来:“刚是镇国公府的马车吧?与你一起的是迟家那丫头吧?”
“哟呵,过去老子小看你啊,臭小子你居然把人家……”
御渊顷刻跳下房顶,直接捂住他的嘴,瞪道:
“半截儿身子都埋土里了,还不积点嘴德!”
老王爷把他手打开,啧啧了好几声,“急眼了,居然还急眼了!”
他老人家一阵怪笑,手一摆示意其他人都滚蛋。
等只剩下父子二人后,他围着御渊转了几圈,上下打量,那老脸上笑的极其讨打:
“嘴上嫌弃人家,下手倒是够快。”
“臭小子,你还还真是专爱挑难啃的骨头下嘴啊。”
御渊冷嗤了一声:“那你可说错了,你儿子只爱吃肉,不爱啃骨头。”
老王爷还是那副没什么正形的样子。
“爱吃肉?爱吃迟家那块肉?真瞧对眼了?”
“少胡说八道。”御渊白了他一眼,“别坏了人姑娘家的清白。”
“还需要老子去坏?”
老王爷吹胡子瞪眼道:
“你小子冲冠一怒为红颜,连皇子都敢动脚踹,你就问问看明儿满京都城,谁不晓得你与那迟家丫头有一腿?”
御渊眉头微蹙,看向他,意味深长的呵了一声:
“消息挺快啊。”
他踹了姬承嗣才多久时辰,这糟老头就收到风声了。
先去那条路是去瓒王府的,所以,是特意去找他的?
“斩龙剑给你备好了,自己去皇宫里先跪着吧。”老王爷嗤笑着:“咱们那位陛下今儿心情不太好,砍不砍你,可真不好说。”
“还真没见过给自己儿子递刀递这么殷勤的。”
御渊调侃着,就要往外走。
老王爷却叫住了他,“见着陛下后就别用过去那一套了,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说什么?
御渊脸上露出一抹嘲色,他明白自家糟老头话中的深意。
坐实那冲冠一怒为红颜之说,以巍帝的性情,最多斥他两句荒唐,再不然挨上两顿板子,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大惩。
“我对那吃肉肉没兴趣。”
御渊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嚣张依旧:“踹姬承嗣那一脚,纯属脚痒。”
嘿……
老王爷盯着他的背影挑起眉,愣是笑出了声。
这臭小子向来是能让旁人背锅,绝不让自己沾半点黑。
阴谋算计,那都是把自个儿摘的干干净净。
这次却把所有罪过一力扛下,是护着迟家那丫头?
老王爷眯起了眼,笑容稍稍淡了几许:
“臭小子,镇国公府现在可是块烫手山芋啊……”
御渊脚下一顿,没有回头,眼里却带着深深的嘲讽:“咱们御王府又好到哪里去?”
巍帝绝不会让迟柔柔轻易嫁人。
而他,在那位陛下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位陛下喜欢下棋,更喜欢把人当作棋子。
御渊大步朝外走着,俊脸上挂着一贯的慵懒笑容,桃花眸中暗藏着凌冽怵寒。
正好……
他也喜欢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