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飞走后,一旁不起眼的角落中,空气阵阵波动,脸色苍白的帕雅跪倒在地,施展幻术对她而言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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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雅一步步挪到老汤身边,然而老汤已经断了气。帕雅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又去摇苏秉承的身子。可是苏秉承没有醒来。
孤孤单单的帕雅不敢去找小和尚,因为白花飞正朝那儿走去。思考再三,帕雅决定去外面找楚月啼。在她心中,楚月啼拥有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帕雅步上台阶,回到一楼,入目之处皆是疮痍,处处都有被损毁的书架和焦灼的痕迹。看来两人还没有出去便已经动手。
推开门,热浪扑面而来。火光刺眼,帕雅赶紧回头,捂住双眼蹲在地上。
那是两团格外相似却无法相容的火球。
楚月啼在火焰傍身中挥动匕首向上逆扬,将愁眠于空中下劈。两把神木匕首在空中交击。
二人的火焰分庭抗礼,不相上下。但紧接着,将愁眠周身的火焰便开始骤缩,滚滚热浪凝聚在刀身之上,情势急转,将愁眠稳占上风,逼得楚月啼握刀的手腕不断下沉。
对于火焰的掌控力,将愁眠做得极好,当初在雷云山上,楚月啼和白花飞联手都无法打过缄默,而将愁眠一出手便逼退了他。虽说那时楚月啼诅咒缠身,但依然可以说明将愁眠的实力。
楚月啼在巫地学了掌控力,此刻见着哥哥施展这招,也同样开始屏息凝神将火焰汇聚。
“哦?看来我这弟弟是开窍了。”将愁眠冷冷一笑,木刀上突然飘出多多橘色的花瓣,朝着楚月啼的双眼悠悠飘去。
“可惜你的手法,依然稚嫩。就让做哥哥的,再教你一招吧!”
花瓣愈是靠近,越让人窒息,蕴含着无穷火焰力量的花瓣已将周围空气烧的精光。楚月啼流下冷汗,双眸刺痛落下泪来,但随即又被热力烤干。楚月啼闷哼一声,又将刀上的火焰完全释放,吞没了那些花瓣。
死亡的危机刚刚逃过,楚月啼来不及喘息,没来由感到手腕一轻,他向着右手边侧过身子猛然避开,几枚火箭擦身而过。
将愁眠的火刀彻底将楚月啼的火焰一分为二,电光火石间,将愁眠残酷的双眼近在咫尺。
“这一次,是我胜了!”
楚月啼眼看着将愁眠冲到眼前,但表情却在紧张中露出一丝释然。将愁眠本能感到不妙,紧接着,便脚底滚烫,犹如赤脚泡入岩浆之中。
他第一次露出错愕的表情,急速退回原地,但鞋底依然被烫穿,脚底被烫出几个可怖的血泡。
“本以为趁你破解火花的时候可以趁机攻击你的破绽,没想到反过来被你算计了。”将愁眠紧紧盯着楚月啼的脚下,他已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些火花飞向楚月啼的时候,楚月啼用全面爆发的火焰破解,与此同时,用大火作掩护,在将愁眠进攻的路线上埋伏了几朵火花,只要将愁眠敢攻过来,就一定会踩中这些陷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居然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我的能力……”将愁眠道,“是我低估了你,但从现在开始,我会使出全力。”
“那就来吧。”楚月啼微微喘息。
两双同样的绿眼在逐渐冷却的热浪中视线交错。最后一丝火星消失的刹那,两个人同时动了。
帕雅看见两个人似乎彻底放弃了御术,不再使用火焰,只是单纯的开始比拼刀技,但每当两人的武器劈在一起,便能看见在空中转瞬即逝的火星。
有什么无法用肉眼看清的东西在燃烧。
也许是恨意。帕雅想,她从将愁眠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那种眼神好像挥舞格图焦轰的哈图。
我不明白。帕雅默默地想,为什么兄弟总是会相残呢?
楚月啼一个失误,被将愁眠踢在手腕上,震掉了武器。将愁眠咆哮着也扔掉自己的刀,挥舞着拳头扭打上来。
“我要战胜你!各方面都会胜过你!”将愁眠眼中的火愈烧愈旺。
可是楚月啼的眼睛却渐渐黯然了。他已不想再这么厮杀下去了。
他松了力气,任凭将愁眠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哥哥,”楚月啼捂住伤处,“你还记得小时候吗?”
楚月啼闭着眼,脑海中闪过一页一页破碎的画面。
“到底是为什么,兄弟会反目成仇?”他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做过的事,都不记得了吗?”将愁眠低吼道,“是你……杀了她啊!”
“阿玛依吗?”楚月啼喃喃自语,想起那个白衣的女人倒在自己的腿上,胸口触目惊心的红。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将愁眠一言不发,直视楚月啼的眼睛,他要从楚月啼的眼中抓住哪怕一丝的愧疚和逃避。可是楚月啼坦然和他对视,眼波平静如水。
“你是真的全都忘了吗?”将愁眠握拳的手轻轻颤抖,“是她在临死前打乱了你的记忆吗?让你不会愧疚……让你忘了她……”
将愁眠沉默着,忽然又愤怒地摇头:“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中永远只有你!明明我才更强,我才是更优秀的那一个啊!”
被抛弃的木刀开始震动,将愁眠一抬手,木刀飞回手中。他冲向了楚月啼。
“去死吧!偿命吧!”他大喊。
楚月啼也同样收回了木刀,二人再次撞在一处。
这一次,是真的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两个人不要命地催动自己的御术。一边观战的帕雅只觉得景物开始扭曲,滚滚热浪在刹那间填满了此处。
纸糊的窗户开始自燃,帕雅闻到焦味,回头看去,居然发现书阁内的藏书开始起火。火势突兀出现,陡然增大,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无法挽回。
帕雅的脚已感到从地面传来的热力,烫的她连连惊叫。她再也不敢多想,咬着牙使用了秘术,变化出一双光亮的羽翼,飞上了天空。
地面战斗的两人同时呼喝,巨大的火焰从刀尖上膨胀,吞没了整个书阁。
那一天,放课回家的小豆儿说,白柳书院被大火吞没,从火焰中,飞出了一个长着翅膀,鸟一般的天神。
等到火焰消逝,书阁已变成人间炼狱,被融化的砖石放着赤色的光芒,一滴滴流淌再凝固。处处都是高温和焦黑的痕迹。那两个豁出性命拼杀的兄弟,此刻都昏迷着,倒在了地上。
帕雅挥动翅膀,忍受着高温飞回书阁,奋力拖动楚月啼,要将他救走。
就在这时,将愁眠的手指动了动,他慢慢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终究……终究……”他大喘着气,盯着被帕雅背走的楚月啼,“终究是我胜了……”
砰!
将愁眠再次倒下。
而就在将愁眠昏厥之后,忽然有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身边。
是一个女人。她轻轻抱起了将愁眠,看着飞走的帕雅若有所思。但很快,她便收回了目光,在将愁眠的脖子上按动了一下,喂给将愁眠一颗药丸。
将愁眠咕哝一句,很快幽幽转醒。
“你还是下不了手,是吗?”女人黑色的纱裙拖地,被高温炙烤,发出滋滋的声音,但那黑裙依然光鲜亮丽。
“他只比我稍逊一筹,我没办法留住他。”将愁眠道,“倒是你,既然一直都在,为何不拦住他们?”
“伞匠可没让我做多余的事。”女人道。
“你是说,我和楚月啼两败俱伤也在伞匠算计之内吗?”将愁眠冷哼道。
女人不答,回以微笑。
“伞匠……这混蛋……”将愁眠阴冷的目光一闪而过。
“既然能动了,就请你从我怀中下来吧。”女人忽然妩媚一笑,“不过若你还想在我怀中温存,我倒也并不介意。”
将愁眠眉头一皱,一把推开女人,跳了下来。
“几百年未尽女色,忍得住吗?”女人又贴近将愁眠,在耳边呢喃。
“鹂落,收起你的小把戏。”将愁眠亮出手中的木刀,“你可是已经见识过燧火的厉害。”
“无趣。”鹂落的语调突然变得冷若冰霜,她悠然转了个圈,一身纱裙像是被水濯洗,黑色扑簌簌褪去,居然变成一袭白裙。
“那就走吧,去看看白花飞完成任务了没有。”鹂落看了将愁眠一眼,率先踏入书阁之中。
书阁通往楼下的台阶已被融化的石头堵住了,鹂落步调不变,挡住她去路的石头便粉末一般被风吹散。将愁眠猛然心惊,他甚至很难看得清鹂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