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五年

鸣人初到宇智波大宅的时候显得很有些拘谨。尤其是在见到哈迪斯这尊不怒自威的冷漠大神以后,那真的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勉力绷着一张小脸儿,那牙疼胃疼蛋蛋也疼的可怜小模样，看得佐助都有点儿同情他了。

不过么,小孩子毕竟玩性大忘性也大，藏马这边温声软语地劝哄了几句，让他不用拘礼随意和佐助去院子里玩儿，再加上佐助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却并没有拒绝藏马的提议，鸣人于是没怎么犹豫地就和佐助一起跑出了起居室，之后不多时,院子就响起了小孩子元气满满的欢笑玩闹声……

和哈迪斯相对而坐的藏马闻声微微一笑。

“看来这个主意还挺不错的是不是？给佐助找个活泼些的同龄玩伴。”

他说着,伸手为两人降下了小半的茶杯重新将茶填满。

“那孩子实在有些安静得过分了。就算我们很清楚他的心结其实已经解开了大半，整个人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偏激阴郁了，但是……”

但是，宇智波灭族一事终究还是对佐助造成了一些影响,虽然小孩儿的性子因而变得沉稳下来也算是件好事,但是在藏马看来，佐助却明显是沉稳得有些过了头。

这个时候恰好鸣人送上门来——别说他身上还有九尾这个藏马很感兴趣的伪同类存在了，就算没有九尾，鸣人这样大大咧咧历经磨难依然不改阳光爽朗本性的性子，也是藏马所属意并乐见佐助与之交往的。

只不过……

“今天以后，我们在某些人那里的被监视和警戒级别，恐怕是又要提高了吧？”

藏马不甚在意地轻笑。

哈迪斯淡淡看他一眼。

“你似乎很期待？”

——冥王的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冷悦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藏马的错觉，他总感觉最近冥王在说话时语气中似乎带上了某种特殊的韵律感，听上一句两句没什么特别，但如果是像现在这样，两人持久地在进行着一场谈话的话……

不怕丢脸地说句真话，藏马的确偶尔会被冥王那充满魅力的低语声所蛊惑，往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沉浸在那华丽优雅的声线之中不知多久，同样地，也不知就这样毫无意识地被冥王用其中写满了某种妖狐并不想要去确定究竟包含了哪些意味的深沉视线，默默注视了多久……

——总觉得，情况似乎越来越向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移开又一次因为听哈迪斯的声音听得过于入神，因而不知不觉间竟与冥王直直对视了许久的视线，藏马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忽地站起身来——

“我去看看佐助和鸣人的状况。”

他低声说着，转头就要向门外走去。

然而一只横越了桌面握取过来的手掌，却在他迈开脚步之前，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和那只尾兽太过接近。”

——冥王高大的身影隔着一整张木桌向着藏马的方向倾俯下来，虽然距离并未近到呼吸可闻的程度，然而那该死地让人着迷的低沉优雅声线，在这个距离之内却发挥了百分之两百的效力，让妖狐没由来地瞬间微红了耳尖……

“怎么？难道你担心他会威胁到我？”

故作镇定地扭回头来，妖狐目光闪烁地看向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依然瘫着一张脸的黑发冥王：

“哈迪斯，你这是对朋友和合作伙伴的不信任。”

冥王静静看他。

两双颜色相近，然而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的碧色眼眸在极近的距离下毫不相让地彼此对视着，良久——久到藏马都快以为时间要就此凝固住，对面向来面无表情惯了的黑发神却忽然勾起唇角，极轻极浅地……倏然微笑起来。

“‘朋友和合作伙伴’？”

他挑起眉梢，一脸笑容地轻声重复。

那样子似乎是在询问，“仅此而已？”

藏马默然与他对视几秒。

“……当然。”

——最终，他一脸“镇定”地如此回应。

“不然……你以为还会是什么？”

妖狐轻声问着，不等冥王回复，已经轻巧地抽手，转身翩然而去。

而在他身后，冥王神色淡然依旧，然而那双翠色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无数深思，正在盘绕纠缠……

＊＊＊

见哈迪斯并没有追将出来，藏马深深松了口气。

老实说刚刚的气氛真的让他感觉有点……危险。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妖狐默默思索。

他对哈迪斯的心思当然不是全无所觉，若说最初的时候他因为某些固有认知的妨碍而并没有立刻察觉，但几次三番的互动试探下来，并非妖狐对自己过于自信，而是就一个面瘫冷淡者而言，哈迪斯对他的态度实在有些……过于，微妙了。

“摩可拿这个时候怎么不在……”

万分后悔为了让鸣人早日打消拘谨感而将白团子放去照顾（？）两只小正太，妖狐暗暗叹了口气，百般纠结下无果，于是决定暂时将这个问题抛在一边——反正他大概从哈迪斯的态度里看出来了，那人……对他应该是真的万分纵容。

若他不主动表现出或者挑明什么，就算那人做到了今天这样近乎坦白的程度，也应该……不会捅破最后的那层窗户纸的吧……

有些庆幸又感觉对哈迪斯有些抱歉，藏马深深呼了口气，加快脚步走过一道院门，在远远地望见鸣人和佐助玩（打）成一团的身影，和一旁笑眯眯地注视着两人的摩可拿以后，心绪渐渐沉淀下来，慢慢恢复了原本的安定从容——

抱歉，哈迪斯。

他想……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

自从第一次被邀请来宇智波大宅做客以后，鸣人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从最初的次次都需要藏马提出邀请，到后来的自动自觉乃至熟门熟路，不出几个月的时间，金发碧眼的九尾人柱力俨然已经成为了宇智波家的又一个成员。

虽然他与佐助两人的日常相处还是打打闹闹鲜有片刻安宁，但是忍者学校的其他小家伙们都敏感地察觉到，两人之间这看似与之前无异的相处，给人的感觉却已经是与最初大不相同……

“可恶！鸣人那个家伙究竟有什么好！”

——班上想要接近佐助很久了却苦于无门得如的女孩子们愤愤不平地想着，却到底……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明晃晃地排挤鸣人或是对他恶言相向。

只因为，之前有个女孩子因为看不惯鸣人和佐助交好，私底下找到鸣人对他说了一番很过分、虽然大家经常背着鸣人小声议论，但并不会刻意当着他的面来说的话，鸣人本人听过之后表情有些受伤，强握双拳忍下冲动，没有对那女孩子做出任何回击，然而佐助……

这个即使是在宇智波一族倾族覆灭的事件发生之前，在同学们眼中也是个清清冷冷、轻易不肯理人的小小少年，第一次爆发出较为激烈的情绪，虽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但是……

光看那个女孩子从此以后见了鸣人就会下意识地绕道走，每次视线从佐助身上扫过，都会不由自主地立刻移开的表现，就足以证明宇智波家小少爷的毒舌技能之熟练强大。

而以这次事件为契机，跑到佐助面前粗神经地呵呵笑说着“没想到佐助你竟然会为我出头，你真是太够意思了不愧是我的好朋友、藏马教出来的小孩！”的鸣人，也真正认同了两人之间“好朋友”的关系（虽然佐助其实很想让他不要这样认同的＝＝＋），之后两人的相处倒是愈发“和谐”起来。

当然，这样的发展也是有些人绝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最近一段时间，原本已经松懈了许多的针对宇智波大宅的监防力量，又再次被加强了起来。

只是，藏马和哈迪斯两人实力之强大实在远超了幕后指使之人的想象，在接连几次的暗探或者说暗杀行动均告失败，被□□裸地狠狠打了几下脸以后，这些小动作终于停止下来，宣告了对方无言的退让和妥协。

——藏马对此毫不意外。

而既然对方不主动来犯，妖狐当然也没有那个兴趣追讨上门，于是历经几个月的时间，藏马在木叶的生活，总算是彻底安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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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没有了那群人时不时的骚扰，藏马终于得以集中全部的精神，来与鸣人体内的九尾进行接触和交流。

通过这些交流接触，解开了妖狐关于查克拉、关于忍术原理的不少疑惑，而在藏马的牵线搭桥之下，鸣人也比原著早了不知多少与九尾进行了面对面的接触，在成功发挥主角光环作用取得了九尾的查克拉借用许诺的同时，也亦然得知了自己从小便被村民们厌恶咒骂的缘由。

小正太知道了真相以后消沉了好几天的时间，然而后来不知佐助对他说了些什么，之后小孩儿就再次恢复了一脸灿烂阳光、看起来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的没心没肺笑容，让藏马着实有些好奇佐助到底对鸣人说了什么。

时间就在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中不知不觉地走得飞快，等到藏马意识到几天之后就是佐助和鸣人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日子的时候，距离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剧情，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