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响动,冰冷的石头上蓦然出现一丝裂纹,而后又是咔嚓一声脆响,血淋淋的石头蛋子一瞬间分为两半!
一只白嫩的胳膊从石头蛋子里伸了出来,而后又是一胳膊伸出
王响亮见鬼似的从后退两步。一双眼睛瞪的跟灯泡似的。
然后,一个白白嫩嫩胖胖呼呼的娃娃从石头蛋子里蹦出了来,那娃娃脖子上戴着一块血红色玉佩,玉佩挂在脖子上,散发出妖异的光彩。
胖娃娃从石头蛋子里蹦出来,撅着屁股扑通一下扎进了满是凉水的浴缸里,猪一样的翻了个身子扑腾两下,溅出两滴水花。
“妈的,热死我了。”
金蛋儿以熊孩子特有的口气爆出一声粗口,营养过剩似的小脸儿上带出一丝坏笑。
“差点儿没他妈熬过去,活着真好。”
金蛋儿泡在浴缸里仰天长叹,一副看透生死已知天命的模样。
王响亮遭雷击似的站在一边儿傻呆呆看着。足足一分钟都没缓过劲儿来,直到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膀,王响亮才如梦方醒。
“张一凡,这孩子是人是鬼”
我满是同情的看了看王响亮。我很理解他此时的感受,当初在南郊山路的夜晚,第一次看到打石头蛋子里蹦出来的金蛋儿,我的脸上的表情简直比此时的王响亮还精彩十倍。
我摇摇头,对王响亮的问题保持了沉默。
说实话,我也想知道这熊孩子到底是人是鬼。
“你才是鬼呢。”
金蛋儿在水池子里很不满意的扑腾两下,又溅出一丝水花,冲着王响亮翻了个白眼儿,王响亮明显打了个哆嗦,吓得。
“张一凡,这他妈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王响亮一脸见到外星人似的不可思议,这个出身王家道门的爷们儿显然也有点接受不了这种石头里蹦人的把戏。
我继续沉默着,伸手点了点白小纤。
此时白小纤满脸闪烁着母爱的荣光,婆娑的泪眼中带着罕见的温柔,她一双纤手撩拨着浴缸中的清水。金蛋儿一脸享受。
“妈,抱抱。”
金蛋儿从浴缸里钻出来。伸出小手扑向白小纤。
白小纤也不嫌弃这孩子身上带水,扑通一下把这熊孩子搂进怀里。
王响亮脸都绿了。
“你媳妇的孩子?!”
王响亮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
我继续沉默着。
王响亮开始冲着我鼓掌。
“张一凡,喜当爹,真好。”
王响亮一脸幸灾乐祸。
我继续沉默。
我哪里是喜当爹,自打见了这个熊孩子,分明是多了一个亲祖宗。
我看着血淋淋的双手,血还从伤口处汩汩的冒着
白小纤把金蛋重新扔回浴缸里,出了浴室,片刻之间再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医药箱,箱子打开,白小纤拿出止血药剂和止血绷带。
“张一凡,伸手。”
她看我一眼,轻轻对我说。
我这人说实话挺怕死的,乖乖伸手。
白小纤熟练的给我上药。然后熟练的打上止血绷带,细心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阵暖暖的。
血水浸润着洁白的绷带,白小纤的温柔让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再刺眼。
白小纤突然向前探了探身子,嘴巴轻轻凑在我耳边儿。
“张一凡,谢谢你,你是好人。”
白小纤说,声音真的很轻,可短短的十个字足够我迷醉。
一瞬间我甚至有股冲动,想把止血绷带撕下来,大声告诉她,你还要多少血,随便用
王响亮一脸心痛的看着我,食指使劲儿点画着我,满满都是不可救药的意思。
是的,我彻底无药可救了。
“张一凡”
我的裤腿的忽然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我低头,金蛋儿的小白手在轻轻揪着我裤腿
“恩?”
我低头看他,没敢多说话,说实话,我打心里怵这个小变态。
“疼不?”
金蛋儿小手指头点点我手腕,眼巴巴的问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摇头,没吭声。
“张一凡,谢谢你,你是好人。”
他突然很郑重的点点头,握了握小拳头,一副萌萌的模样。
我的心在一瞬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一般,变得柔软起来,手腕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心中隐隐有一丝喜悦,看着这样一张可爱的脸庞,我似乎感觉到做了一件格外值得的事情。
“张一凡,以后你要打架,我帮你!”
金蛋儿继续握着拳头,小嘴紧紧抿着,一副严肃的模样。
一瞬间我甚至差点就是要抱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这孩子太他妈有良心了!
我张一凡区区出了一点儿血,就让这小变态感动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这孩子刀枪不入谈笑间杀人的狠厉,而从今以后我张一凡也有了这样无敌靠山,我简直有了中了彩票似的幸福感。
我拼命的点头!
这简直就好比刘玄德在长坂坡一扔阿斗感动赵子龙似的,太他妈占便宜了!
“张一凡,以后我再发烧,你多放点血行吗,挺舒服的。”
金蛋儿继续抿嘴看着我,可怜巴巴的。
我突然发现这孩子完全是在装大尾巴狼!
这哪里是感动!
这哪里是感恩!
这他妈完全是在做交易!
这孩子也太他妈精明了!
我脸色全绿了。
作为一个有文化有理想的文艺青年,我知道在短时间内连续鲜血是危害身体健康的!
我呵呵干笑两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张一凡,就这么说定了。”
金蛋儿把手指头放进嘴里舔了两口,很用力的点了点头,自作主张下了结论,好像我们刚刚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承诺。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血会跟大冰箱似的在一瞬间将石头蛋子上的高温驱散,这一切都是老屌丝王洛水折腾出来的,好像变戏法一样,我本想向老屌丝问个清楚,可当我目光落在老屌丝身上的时候,发现老屌丝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孩子吸引住了!
王洛水蹲在地上,俩眼儿斗着瞅向金蛋儿,眼神儿跟钉子似的扎在金蛋儿身上,再也挪不开一分。
“山字头儿的,你养他几年了?”
王洛水伸出手指头点点金蛋儿,神色恍惚的问道。
“一年。”
这话显然是问白小纤的,白小纤今天对王洛水格外客气,有问必答,话里也罕见的带了一分恭敬,令我啧啧称奇。
原来这变态也有佩服的人物。
“寒潭水洗过没有?”
王洛水神神秘秘再问。
“洗过,没几次。”
白小纤同样神神经经的回了一句。
她说洗寒潭水我是见过的,那日第一次见小变态之前,我眼睁睁看着白小纤把石头蛋子泡进寒潭湖里,一副伺候文物的模样。
“以后每周一次,老王家血玉必须不离身,如果再发烧不用等我来,直接给张一凡放血就行,你要心里有愧就给张一凡买点大红枣吃,补血”
“总之不管怎么样,一定给我好好养着!”
王洛水看也不看我一眼,随口给白小纤出着骚主意,他说放血就放血,好像我这条人命压根儿就不是人命似的
还他妈大红枣!
喂我海参鲍鱼我都不乐意!
王洛水说道激动处猛然一拍巴掌,好像金蛋儿不单单是白小纤的儿子,更是他王洛水的亲爹一样!
“王洛水,问啥老给我放血”
我心里有气儿,直接喊出了老屌丝名字。
“老张家人身上的血,自然能养龙。”
老头继续盯着金蛋儿,随口敷衍着我。
“养龙?”
我一点儿没听明白。
“张一凡,你闻闻。”
老屌丝终于把眼神儿艰难的从金蛋儿身上挪开,狗似的冲着空气耸了耸鼻子,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的模样。
“闻什么?”木场农弟。
我没听明白。
“龙气,满屋子都是龙气”
老屌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