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部血淋淋的手机放入快递袋子里,封好快递袋子,把地址贴上。
快递小哥很诧异的看了看我写下的地址,瞅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撇撇嘴,还是把快递封好,收了。
我拽着白小纤转身离开,刚走出门两步,身后小哥喊了我一声。
“哥们儿,衣服挺酷的。”
快递小哥抬下巴点点我衣服,我恍然一笑。
今天我穿着一件蓝色长袖外衣,机器猫オ大雄与静香头上戴着竹蜻蜓在空中飞舞,大雄与静香手牵着手。蓝胖子可怜兮兮的飞在最前头……
哆啦A梦是每一个孩子童年最别致的回忆。我洒脱的冲着小哥一笑,一副知己的样子。
“童心未泯。”
我揪起衣服,点点蓝胖子。
“难得,难得。”
小哥儿摸摸鼻尖儿,同样笑了。
我和白小纤出了门,上车,白小纤没记着开着,一直停在快递门口等了一分钟,看着我意味深长一笑。
“走啊。”
我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明明一张美死人不偿命的脸,这一笑跟他妈鬼似的。
“张一凡,后悔没?”
她幽幽的问我,脸色跟寒潭湖水似的。
“什么?”
这话问的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快递啊。”
她伸出纤纤玉手,点点快递公司的店铺,继续不阴不阳的笑着。
“张一凡。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在这里等你五分钟。你可以把那封快递拿回来。”
她扭头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头,慢吞吞的扔出一句话来。
我一愣摇头苦笑。
“白小纤……”
我开口对她说,话说到一半,她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张一凡,话别说的太快,你有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她把手机放到驾驶台上,计时,读秒。
时间化成数字在我眼前飞速跳动着,数字越来越小。
我苦笑着拿出烟来,点着,缓缓落下车窗。
烟灰在车窗外四散而飞,时间在我眼前匆匆走过,火焰烧灼着香烟,火头忽明忽暗,直到手机上的计时时间化为一圈的零,表停,烟尽。
“真不去?”
林婷冲着我玩味一笑,脸上终于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真美。
“白小纤,你了解我吗?”
我把烟头扔出窗外,问她。
这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我们相识不过寥寥两个月,距离约定分手的时间还有二十二个月,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想知道她究竟对我了解多少。
白小纤看着我点点头,执拗的表情好像一个孩子坚定的索要大人手里的糖果。
“当然。”
她很确定的说。
“张一凡,你善良オ坚定オ有大智慧而且重感情オ念旧,你始终对这个世界抱着一份期待,你希望自己能干干净净好好活着,干干净净就能应付生活中的一切琐事。”
白小纤看着我,轻轻的说道,话像暖风一样拂过我的心头。
她说我善良坚定有大智慧,似乎林婷也这般说过。
她说我对这个世界有期待,算吧,我毫不讳言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谬赞,谬赞。”
我大尾巴狼似的笑着,被人夸奖的感觉总是好的,虽然我只是一个屌丝,穷到除了一肚子情怀再无其他的屌丝。
“总之,张一凡,你身上具备一切可以轻轻松松被这个操蛋世界玩死的特质。”
白小纤温暖的笑容如退潮一般在下一秒从脸上消失,再次恢复了那副死水般的样子。
我一愣。
这话像刀锋似的冷硬,扎进我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听。
下一秒,她又笑了。
神经病一样。
“可是,张一凡,我喜欢你。”
她绝美的脸庞趴在我面前,诱惑的嘴唇在我耳边轻轻说。
“为什么?”
我像傻子一样问她。
“因为你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我们的眼里只剩下绝望。你看似软弱,是因为你还相信这个世界会在某一天好起来,我们杀伐果断,是因我们已经失去了等待它变好的信念,杀伐果断登上权力的巅峰踩碎一切绊脚石高居权力的山顶并不是坚强,永远怀抱希望坚韧的等待如顽石一样不可改变才是。”
“张一凡,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坚强。”
白小纤对我说,认真的眼神如烙印一般戳进我心里。
那是我第一次与白小纤如此坦诚相待,即便眼睁睁看着她于南郊山路上逼死老猎户后也从未有过如此坦诚的交谈。夹亚介划。
我第一次发现,在白小纤王八壳子似的冷硬外表下,她依然藏着一颗敏感的心。
作为一个臭文青,最大的本领大概就是洞悉一个人的内心,我不知道她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可我知道她已经不敢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丝善意,她将最大的善意留给了我,我将善意留给了世界。
汽车终于缓缓开动,黑色Q7如幽灵一样汇入大道中,可看方向却不是送我回家的路。
“去哪儿?”
我挑眉问她。
“寒潭湖。”
她似乎特别喜欢寒潭湖,第一次见金蛋藏身的那块大石头蛋时,也是在寒潭边,她一个省城里来的外乡人,倒是对我们这个小地方的小景点儿格外在意。
“看你心烦,黑着一张脸别把你妈吓坏了,老太太再以为我见异思迁找了高富帅踹了你这穷屌丝,非急出病来。”
她拿坏挤兑我,我难得乐了,她总能把几句暖烘烘的话说的格外别扭,一如她那张时常出现在眼前的冷硬臭脸。
“不问问我往快递袋子里塞了什么,寄给谁的?”
我们之间再无一丝隔阂,我坦荡荡的问她。
“有什么好猜的。”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脚下轻点刹车,拐弯,车停在寒潭湖边,一副小孩子游戏满脸不屑的样子。
我们下车,锁了车门,并肩走在湖边的林荫小路上,手和手自然的牵在一起。
“猜猜看。”
我逗她。
“余天青的手机吧,里头应该放着林婷指使余天青杀害金大豪的证据,快递应该是给赵大熊寄去的,至于原因嘛,应该是林婷有些行为触及了你的底线。”
我像看妖怪一样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本以为我将一切严严实实的捂在心里,没想到这变态像妖精一样会他妈的读心术!
“白小纤,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她,问。
“你现在一定在想,这变态像妖精一样会他妈的读心术吧。”
白小纤笑语殷殷的看着我,我触电似的倒退一步,一脸惊骇。
卧槽!
真他妈见鬼了!
白小纤甜甜的笑了,一副醉人的模样。
“昨天我看见你把余天青手机揣进兜里了,今天约林婷见面肯定就是这事儿,你想报案,只有把手机发给赵大熊,至于你为什么会和林婷翻脸,我想是她做了什么触及你底线的事情吧。”
白小纤像狄仁杰附体一样随口说出她的推论,全他妈对!
“可我不知道林婷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对她完全绝望。”
白小纤耸耸鼻子,眨眨眼睛,问我。
白小纤说的没错,老张家三代单传,可做人都有一根底线。
我爷爷写过的石碑就在我们一旁立着。
无波之水。
我知道那是一个饱学鸿儒在人生末年对世界的认识,一如白小纤与林婷一样的绝望,用文青词汇稍加修饰就叫淡然。
“她拿我妈威胁我闭嘴。”
我轻轻的说道,叹了口气。
白小纤陪我一起沉默下来,我们继续前行,幽静的寒潭中不见一丝波澜。
“张一凡,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白小纤突然对我说。
“什么?”
我问。
“你妈还活着,你还能好好孝敬她。”
她真的扭头看着我,一脸羡慕。
我猛然记起那晚在南郊盘山路上,她在车中看着群星,说看到了天上的母亲。
“你呢?”
我问。
“我妈死了,跳湖死的,就在这里。”
她点点脚下波澜不惊的湖水,同样波澜不惊的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