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跟我打排球吧

杨飞鸣被半道杀出来的小老头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朝后退了步，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你听我说听我说，我是孙程，是个教练，找你找了好久了，你想不想跟我去打球？”孙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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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杨飞鸣扭头就要走，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发过誓再也不碰球了，“我发过誓，这辈子不再打球。”

“不不不，你发的誓肯定是篮球，我可不是篮球教练。”孙程赶紧揪住杨飞鸣的衣袖，不让他走。

“那你是打什么球的？”突然间遇到这么个家伙，杨飞鸣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排球，我是排球教练，跟我打排球吧。”孙程说道。

这更不靠谱了，杨飞鸣本来是打篮球的，除却都是大球之外，跟排球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等等等等，你就等我说完嘛，你的能力不适合肢体碰撞剧烈的运动，很有可能失控的。”

“但是排球就不一样了，你想啊，你隔着个网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人锤成植物人啊是不是？再说了你要真有一球把人拍晕的本事，那裁判也只能表示服气，并不敢大声说话。”老头拽着杨飞鸣说道。

“你怎么知道关于我的事？”杨飞鸣疑惑，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但要是还知道关于他能力的事情，那就有点奇怪了。

“你的每场比赛我都看过分析过，那种爆发可不是装出来的，这是天赋啊！是天赋就要好好使用，怎么能埋没了呢？”孙程很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这不是天赋，这是诅咒。”杨飞鸣甩掉孙程，就要继续去往建筑工地。

“这样吧，我的名片，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联系我。”孙程把一张脏兮兮的名片塞进杨飞鸣的口袋里，“相信我，我会为你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孙程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像个老神棍了。

杨飞鸣不再搭理他，朝着建筑工地走去，孙程终于是没再追上来，而是在后面喊道：“记得联系我啊！”

稍微走出段距离之后，杨飞鸣从兜里抽出那张名片，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他可不打算跟不靠谱的老头去打什么排球。

再然后杨飞鸣就离开了，建筑工地考核还是挺严格的，迟到就会扣工钱，杨飞鸣可不打算被扣工钱。

他走了没多久，就有垃圾车开了过来，垃圾桶被倒进垃圾车里面，那张脏兮兮的名片自然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咯。

杨飞鸣来到建筑工地，重复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个日夜的机械式工作。

只是他很敏锐地察觉到，那些工友的眼神好像不太对。

他问了两句，但是没人告知他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到傍晚，快要歇工的时候，工头把他叫了过去，说道：“今天跟你结结工钱吧。”

杨飞鸣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询问道：“老大，以前不都是周结么，怎么突然间……就要结工钱了？”

“结完工钱之后，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果然杨飞鸣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大，有话好好说啊，为什么突然就……”杨飞鸣急了。

“你自己想想吧，我对你也算不错，你怎么不跟我说实话呢？”

工头数落道，“你知道你那档子事在工地多么忌讳？现在好了，大家全都知道了，我能怎么办？你不要让我难做！”

杨飞鸣没有办法，只得领了工钱走人。

他跟着这个工头干了两年，挣的钱也不少，受到不少照顾，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除了要保证生活之外，他还要还债，自从那件事之后，家里就背上了高额债务。

杨飞鸣无法再继续学业，只好来工地打工，每天也能拿上两三百块钱。

照这个进度，二三十年之后，债务就能还清了，可是现在，收入突然间就断了。

还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能力。

杨飞鸣踩着黄昏的余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来到巷子口，正好看到妹妹杨子苑也路过这里。

这个时间确实该放学回家了，他刚要走过去，就听到旁边有邻居在议论纷纷。

“真是晦气，旁边住了个杀人犯，哎哟是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啊。”

“早知道杨飞鸣住在这里，我才不搬过来呢，说不定哪天狂性大发，就把咱们……”

“我看他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人，长得挺乖巧挺可爱，谁知道是不是跟他哥一样……”

杨飞鸣看到，杨子苑紧紧地捏着衣角，咬着嘴唇低头走着，泪水朦胧了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顺着面颊滴落下来。

妹妹……她就这样，默默忍受了这么久吗？

“都给我闭嘴！你们知道什么啊！那只是意外！是意外！”杨飞鸣爆发了，他冲着那些邻居大声咆哮，像是个发怒的狮子。

“坏了坏了，杀人犯要发疯了，我们快回去。”

“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他听到呢？快走快走。”

看到杨飞鸣之后，那些邻居如避蛇蝎，忙不迭地躲回了家里。

他两三步来到杨子苑身边，将妹妹抱在怀里，心疼道：“是哥哥的错，都是哥哥的错，哥哥让你受苦了。”

“为什么呀……”杨子苑啜泣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们呢？”

杨飞鸣帮助妹妹擦拭泪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那个能力，就像是诅咒，在将他拖入地狱。

该怎么办？明天该怎么走？工作没了，为了妹妹，肯定也不能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了，可是该怎么还债，该去哪？

杨飞鸣很迷茫。就是这个时候，有辆垃圾车开了过来，垃圾车轰隆隆地路过，有张脏兮兮的名片掉了出来。

是的正是那张本应该死无葬身之地的名片。

杨飞鸣将它捡了起来。

他注视着那张名片，良久都没有说话，最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是天意么？

“哥哥，这是什么？”杨子苑问道。

“子苑，你同不同意哥哥再去打球？”杨飞鸣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这么询问道。

“还要去打篮球么？”杨子苑很犹豫，她不想哥哥再碰篮球了。

“不，这次，是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