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我反问了一句,以为自己听错了。
“衣服脱了,躺床上来。”吴优重复了一遍。
“为毛要脱衣服,我一个大男人,脱光了躺你床上?”我皱着眉头说道。
吴优斜了我一眼:“你别臭美了,要不是今天事情紧急,我会让你躺我床上?你还想不想魂魄入体了,不想的话,赶紧给我滚蛋。”
“不是……我爷爷当时魂魄也出去了,我看陈喜是用银针扎了几个地方导进来的啊……”我辩解道。
“能一样吗?你现在是签了血契了。签了血契就代表你的魂魄不属于你自己了,现在咱们把这白布抢了回来,说实话那魂魄愿意不愿意回去都难说呢,这还得靠运气呢。你想好,脱还是不脱?”
“我……脱……”我心里暗骂,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能不脱吗?不脱我的魂魄就不是我的了。
“赶紧的,就跟谁稀罕看似的。”吴优骂了一句,把床上的东西划拉到一边,空出了床位。
我忍气吞声,背对着她,把衣服都脱掉了,最后只剩下了一条小内内。
我平躺上去,磕磕巴巴地问道:“内个……这个能不脱吗?”
“嘁……”吴优一脸鄙夷,将那白布展开:“脱肯定得脱,你拿这个盖着点吧。”
我如获至宝,用白布遮挡着,把最后的防护也脱了。
我倒是理解脱掉衣服的做法,这可能是应了那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出生的时候,赤条条,走的时候也是赤条条,这魂魄归体,应该是跟自己死了一次差不多吧。
吴优的判断还挺准,至少到目前为止,那个清风还没有追过来。也许真的是他忽略了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吴优见我躺好了,将那白布平铺在我身上,从头到脚。在她整理白布的时候,我看到白布上的影子,正在变换着形状,慢慢地跟我的身体形状契合起来。
最后白布把我的头也蒙住了。我想现在白布上的影子,应该刚好印在我的身体上。
吴优弄好这一切,到床下开始翻找东西。
我躺着不敢动,一会就感觉她用一个刷子蘸着什么类似浆糊的东西,往那白布上刷。
我在下面感觉到那玩意冰凉,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吴优连着刷了三遍。那白布此时已经将我的身体裹了起来。黏黏糊糊的,像被浆糊粘住了一样。
随后吴优又不知道拿出了什么,我就觉得顶门一麻,随后身体很多地方都麻酥酥的。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吴优突然出手,将我身上的白布扯了去。
我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我的要害。
吴优扑哧一笑,将那白布往我身上一甩,说道:“好了,你赶紧穿上吧。别一会再说我非礼你,一个小毛孩子,这么害羞。”
我咧着嘴,将那白布稍微展开了些,我惊奇地发现,这白布上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我摸着自己的身体,惊愕不已,这简直就跟变魔术一样,魂魄回来了吗?
“魂魄已经入体了。不过现在还很不稳定,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完全契合。注意这三天别再让人勾魂了。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吴优收起了刚刚在我身上布下的银针,淡淡地说道。
我听了大喜,不管怎么说,那个血契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吴优:“你刚才往那白布上抹的,是什么啊?黏糊糊的,还有一种怪味。”
“尸油。”
“啊?呕……”我趴着床边,一顿干呕。但是一直也没吃东西,只吐出来一些黄水。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往我屋里瞎吐什么呀?尸油怎么了?它可以让你的魂魄和你的身体更快地融合,要是没有这尸油,你今天就完了知道吗?”吴优埋怨道。
我知道吴优说的都对,但是我一想到全身被抹了尸油就不舒服。看来这尸魁门,对这尸油的利用率还真是高。怪不得常伦在那地下通道存着有那么多炼制尸油的尸体。
“对了,我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你看在咱俩共患难的份上,把陈喜和鹊儿给我放了吧。”我突然想到来这里的目的。被清风这么一搞,什么都乱套了。
吴优点点头:“这事,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想问你,你会在鬼幽门大秦寺一直呆下去吗?”
我摇摇头:“当这个什么执堂,也是我阴差阳错弄出来的。我之所以来到清平镇,是来找我爷爷的,我料理了这边的事,我还要去漠北。”
“漠北?你爷爷在漠北?”吴优问道。
我点点头:“是,他留下话,说去了漠北。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了。”
吴优刚刚帮我魂魄入体,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这些话,我告诉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吴优点点头:“那行,我帮你把陈喜和鹊儿放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要我答应你的条件?说吧……”
“我要你带着我,一起去漠北……”吴优盯着我,说道。
“啥?带你一起去漠北?你没开玩笑吧?在这当你的大尸领多好。”
“现在清风来了,恐怕我就是想当这个大尸领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再说这大尸领我也做腻了,他想做,就让他去做吧……”
“可是清风没有尸领印,那……你的那张画,真是所谓的尸领印?”我问道。
“当然不是……那只不过是一张有魔力的画而已,你答应不答应我?”
我看吴优似乎对所谓的尸领印不愿意说太多,不过也难怪,毕竟是人家尸魁门的信物,怎么会愿意让我一个鬼幽门的人知道。
对于她提出的要跟我去漠北的事,我想了想,觉得也不算什么。毕竟如果不答应她,以我现在的情况想救陈喜和鹊儿出来也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这一路上如果有吴优帮忙,会减少很多的麻烦,对我们来说,应该是利大于弊。
我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真的?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帮你救陈喜和鹊儿。”吴优说道。
“放了他们,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我反问道。
吴优摇摇头:“他们没关在我这儿……”
“没在这?那在哪?”
“在水墓。”
“水墓?那是什么地方?”
“别管了,跟我走吧。”吴优摆摆手。
我从床上蹦下去,发现自己的影子,又回来了。这身体里有了魂魄,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要不然,没有了影子,动作总感觉笨笨的。
吴优不知道按了什么机关,原先挂着画的那个地方,缩进去个暗格。她把里面的东西,收集了一个背包,背在了身上。
看她这架势,分明是要远行的节奏。看来她真的是铁了心不干这个大尸领了。
外面的阳光已经很足了,吴优带着我摸出了房间。外面竟然很静。
我低声问道:“你的手下呢?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吴优摆摆手:“总共也没几个人,我估计都被清风带走了。”
“水墓在哪?远吗?我有车。”我提醒道。
“好,开车去。”我按着记忆中的路,寻了回去。远远地就看到了那辆绿色的越野车停在那里。
周围一片死静,火葬场周边长满了杂草,荒凉至极。即便现在是白天,依然感到一种萧瑟和阴森。
我坐上驾驶位,问坐在副驾驶的吴优:“怎么走?”
“水墓,当然是在水下了。去秦河河底。”吴优答道。
“去秦……大姐,我这是越野车,不是潜水艇,去得了水下吗?”我瞪着眼睛说道。
“谁让你开进去了?到河边再说。”
我点点头,发动了汽车。水墓居然是在秦河的河底,吴优这是要把我带到河底去吗?河底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