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败俱伤

“做饵？您是说用自己的身体做饵？”我又问道。

“是的，这是个两败俱伤的法子。我实在没把握完胜李有根，所以你和陈喜走后，我就决定用这招来做最后一搏。现在看来，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暂时解决这段恩怨的方法了。”爷爷说道。

“暂时解决？”

“李有根带来的另一个年轻人呢？”爷爷没有看到明月和我下山后的情景，便问道。

我点点头：“明月死了，那小子带着两个婴尸追我下山，结果婴尸被我用黑狗血给解决了，然后明月那小子被金爷爷一锄头搞死了。”

“啥？你金爷爷？……不好，快，去看看你金爷爷……我怕他有危险……”爷爷躺在棺材里，胸脯一起一伏，很是激动。

我明白爷爷的意思，这时陈喜说道：“我去一趟吧。”

我冲他点点头：“小心点。遇到情况别硬拼。”

因为这个时候，那个大老鼠也匍匐在地上，似乎也受了伤。而且金家四虎也不见了踪影。我不可能把爷爷自己扔在山上。

陈喜走后，爷爷继续说道：“金家五虎用鬼气杀死了活尸，已经没有能力再去追击李有根了。现在明月死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段怨恨恐怕越积越深了。只是李有根受伤很重，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的。”

“爷爷，你要是难受，就别多说了。我扶你回去休息休息。”我担心爷爷的身体，因为此时他的脸色很差，看着非常虚弱。

爷爷摇摇头：“魂魄离体又入体，所以魂魄很散，很难聚到一起。棺材里是最好的养息地。”

“那从棺材里钻出来的黑气是啥啊？怎么那么厉害，竟然能穿了李有根的身体。”我好奇地问道。

“那是金家五虎的老大。”

“金家五虎老大？他怎么……”我有些不解。

“我让你金爷爷招金家父老的魂魄。其实金家五虎我都招来了，但是即便是金家五虎都上阵，如果要伤到李有根也很难。我便想了一个破釜沉舟的法子。我让金家老大的魂魄侵入我的身体，算是隐匿在棺材里。但是我的原身被其他魂魄侵占，对我的元神损耗巨大。但是我断定李有根肯定会对我的尸体赶兴趣，如果我的身体被毁，我的元神也就完了。”

“可是，李有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对您的尸体动手呢？”

“李有根一向狡猾多疑，他开始的时候看到了棺材，不敢断定是我。最后那一下也是碰碰运气，果然他看到了我的尸体，一时兴奋，失去了警惕，才被金老大钻了空子。但是，我和大老鼠连续换魂，都受损很大，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等天亮了，你去村里找几个人，把棺材给我抬回老宅去。”

我和爷爷正说着，突然陈喜从山下大呼小叫着跑了上来。

我顿时紧张起来，生怕山下出了什么事。

结果陈喜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坏……坏了……不……不好了……”

“卧槽，你说正事啊，咋了……”我心急火燎，恨不得踹他一脚。

“老……老金头死了……”

一句话，让我和爷爷大吃一惊。爷爷更是从棺材里坐了起来，问道：“山娃子死了？怎么死的？”

陈喜好不容易缓了缓气，说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老金头被挂在他家门前的大柳树上。挂着他尸体的，是明月的那只软鞭……”

我一跺脚：“一定是清风干的，他尾随下山，我们却没碰到他。一定是他发现明月死了，迁怒于金爷爷才杀了他……”

“唉，是我害了山娃子啊……”爷爷悲痛不已。

我感到也很自责，明月是我引下山去的，而金爷爷救了我，却因此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这时，在村子里传来了一阵鸡叫声，天已经开始放亮了。

“你们把山神庙里我的那两个牌位拿来放到棺材里。然后去找人把棺材抬回老宅。”爷爷吩咐道。

“那只大老鼠呢？”我问道。

“它山里生长，自然会自行调养，不用管它。等我好些了，再来看它。”爷爷回答道。

我点点头，回到村里找人。此时金爷爷的死已经传开了，村子里的人纷纷走出了家门，来到金爷爷家里处理善后。

我也把金寿山说传染病的真相告诉了大家，找了几个小伙去把爷爷抬回了老宅。

这场大战算是暂时偃旗息鼓了。但是谈不上哪方胜利哪方败。我们这边不但爷爷和大老鼠，连金爷爷都搭上了性命。而对方死了明月，伤了李有根，只有清风全身而退。这是真正的两败俱伤。

我让陈喜陪着爷爷在家，我在金寿山家一直帮着忙活金爷爷的后事。一直等到金爷爷在外地打工的子女回到金家坳。

我算是个知情人，我也没办法把事情说的太细，只是简单跟他们说个大概，我好说歹说把他们安抚住，不然他们还要报案。因为这里面还牵扯到明月一条人命，如果报了案，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回到老宅后，陈喜看到我说道：“你爷爷自从回来之后，给了我一个小骷髅，让我等你回来交给你，之后就一直昏睡。我以为他就是简单地沉睡，就弄了点吃的，结果叫他都叫不醒，会不会有事？”

我一皱眉，急忙来到屋子里，那个棺材就停在屋子的厅堂。

爷爷依旧躺在棺材里，穿着一身寿衣，眼睛紧闭，胸脯并没有明显的起伏。

我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探爷爷的鼻息。还好，能感觉到有一丝气息呼出。但是非常地弱。

我转身问陈喜：“你不是研究玄学吗？爷爷这种情况是咋回事？”

陈喜挠挠脑袋，苦着脸说道：“这种情况我想应该跟魂魄离体有关？不过爷爷不是说他受了重伤吗？说在棺材里能调养过来，咱们再等等看。”

我点点头，爷爷这种情况，即便是找来了大夫，估计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弄不好看着爷爷穿着寿衣躺在棺材里，再吓尿了。

我拿过爷爷留下来的小骷髅，发现那个小的头骨骷髅，只有鸽蛋大小，应该是骨质的。但是被打磨得很精致，除了大小跟正常的头骨有差距，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样。小骷髅上面还穿着一个链子，像是玉坠一样。我从来没看到爷爷戴过这东西，这回交给我是要我做什么呢？

不过眼下我也没心思去研究什么骷髅，我急切等到爷爷醒来，结果爷爷躺在棺材里，不吃不喝不说话，一味沉睡的情况持续了三天三夜，我急得嘴上也起了泡。

到第四天，陈喜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看爷爷的样子似乎跟魂魄散了一样，我想去找找我师父，看看师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不是说贺道人失踪了吗？”

陈喜摆摆手：“我没说去真君观，我是由真君观想到了个地方。只要把我师父找到，我想他肯定有办法救你爷爷。”

“什么地方？”我感觉陈喜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爷爷这种状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而且爷爷曾经说过他经过频繁地移魂换魂，已经导致魂魄不聚，如果真如陈喜所说，爷爷的魂魄散了，我也只能束手无策。如果能找到贺道人，那也许爷爷还有得救。

“婴骨坟场。”

“啊？”对于我来说，婴骨坟场那里无疑是个危险的地方，而且还是李有根的地方。这个时候去那里，不是去送死吗？

“你想想。我师父是怎么失踪的，他是为了追查那个婴尸。那婴尸就是秦老歪从婴骨坟场带出来的。有没有可能师父追查到了婴骨坟场，遇到了李有根。而那时候李有根还没找到咱们金家坳。双方起了冲突，师父人单势孤，敌不过李有根被抓或者被害呢？”

我点点头，看着爷爷昏迷的情况，眼下也只有这么一点线索。我现在就像是被困在汪洋大海之中，无依无靠，看不到生还的希望。这时随便一块漂流过来的木头，都会让我重燃生还的希望。

目前我唯一能够依靠的居然就是陈喜了。他也成了唯一一个支撑我的意志的人。

陈喜盯着棺材里的爷爷，突然说道：“我师父失踪，婴骨坟场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我估计现在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那个李有根也是身受重伤，弄不好都玩完儿了。就剩下那个清风，估计咱俩也能对付得了。”

我看着棺材里的爷爷，有些不舍，便又问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救爷爷了吗？”

“有倒是有一个，不过你要想清楚，咱们要不要试试？”

我有点恼了：“陈喜你什么意思？你有别的办法，现在才说出来？”

“我也说了，那办法也是试试，我也没有把握啊。我这两天没事的时候，研究了一下，爷爷这种情况应该是魂魄散出来了一半，只要能让魂魄回到体内，爷爷就能醒过来。”陈喜掏出他的那本破书，指手画脚。

“那还废什么话啊，赶紧弄啊。”我心急爷爷生死，有些着急。

“陈喜，这办法……”陈喜迟疑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