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逢君在看到陈然的名字之后,就没心思去应付王辉了,草草地和王辉聊了几句,在他的推脱下给他塞了一个红包之后,就回家了。
落落正在厨房切果盘,只听得一声关门声。她从厨房里探出头一看,韩逢君心事重重地进了门,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到客厅的茶几上,低低地叹了一声。
落落切好果盘端到韩逢君面前,顺手把一瓣桔子塞在韩逢君的嘴里,“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韩逢君将嘴里冰凉的桔子咀嚼两下咽下去,右手食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袋,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落落不解地看了他一看,伸手拿过文件袋三两下打开,拿出里面薄薄的几张纸。没上过学的落落不知道学籍是什么东西,但她却能看懂上面的名字。
姓名:陈然。
落落皱起眉头,抬起头看向韩逢君,问道:“这是陈然的资料?”
韩逢君说道:“可以这么说,这是陈然的学籍。”
“学籍,是什么?”
韩逢君简单地给落落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学籍,“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邻居张阿姨被儿子托梦要找那个过生日的小男孩的事情吗?陈然就是那个小男孩。”
落落皱紧眉头,低下头又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这就有点意思了。”说完,她将文件放回文件袋,“看来我得去找陈然谈一谈了。”
“逢君,你就把这个资料给你那个邻居吧。另外,你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张阿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的梦境有没有什么变化。”
韩逢君点点头,掏出手机给张友清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她当年那个过生日的小男孩的名字是陈然,又说等明天把陈然的学籍资料给她送过去。
接到韩逢君的电话之后,张友清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像是在大热天喝了一罐冰凉的汽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谢谢你啊逢君,改天到阿姨家吃饭。”张友清语气轻快地挂掉了电话。
就像是头顶上的最后一只靴子掉了下来,无论小元是真的托梦还只是她的臆想,完成了梦里小元的嘱托,张友清觉得全身都轻快了,眉目间的愁苦完全消失不见,嘴角也翘了起来。
刘席回家的时候看见张友清一边随着音乐摇摆身体,一边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做菜,同时嘴里还跟着音乐清唱。
他不由得将现在的老婆与几天前那个满目愁苦眼眶通红的老婆进行了对比,内心里有些责怪自己当时没有同意她去调查那个孩子。
看现在张友清的模样,应该是找到了那个孩子了。
张友清听到了刘席回家关门的声音,回过头对刘席笑道:“回来啦。”
看着笑颜如花的妻子,刘席忍不住舒展开常年紧皱的眉头,也跟着扬起嘴角。随着两人心情的好转,家里凝滞的气氛也变的温馨起来,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和喷香的饭菜香味,刘席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是不是找到当年的那个孩子了?”刘席问道。
张友清盛菜的手一顿,随即点了点头,轻快地说道:“找到了。”
刘席点点头,感叹道:“那就好,也算是给小元一个交代。”
听到刘席这句话,张友清的眼圈突然红了。她多日以来连续地做梦,梦见小元托梦给她,但不信鬼怪的丈夫却总是不理解,甚至隐隐还有责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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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刘席这么一句话,就勾起了张友清心里所有的委屈。
她背对着刘席悄悄地抹了抹眼角,转过身依旧笑着,“菜做好了,吃饭了。”
今晚张友清入睡的很快,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梦里,一个身材矮小五官清秀的小童穿着白色衬衫和吊带裤,绷着圆圆的脸蛋正在等着她。
“妈妈,”小男孩开口说道,“你找到他了吗?”
张友清忍不住走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在梦里看到小元。“小元,真的是你……”话说到一半,张友清就忍不住捂嘴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滑落。
小元明显对妈妈的眼泪很没有办法,原本严肃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妈妈,别哭了。”说着,小元还伸出短短的小手给张友清擦眼泪。
小元的手是温热的,张友清被这个温热柔软的触感惊讶到,一时间忘了流泪,“小元,”她激动地说道:“你的手是热的!”她将小元的手握在手里。
小元想要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但是抽了几下没有抽出来,便只能作罢。
“妈妈,这是在梦里。”小元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我是不可能活过来的。我已经死了,妈妈。”
张友清原本心里的那点激动都让小元的这句话浇灭,她渐渐冷静下来,但是看着小元与多年前一般无二的脸蛋,还是有一股落泪的冲动。
小元一看,就知道张友清又要哭了,连忙转移话题:“妈妈,我让你找的那个人你找到了吗?”
听到这话,张友清连忙说道:“妈妈已经找到了,他叫陈然对不对?”
小元连忙点头,眼睛亮晶晶地,“对,就是他!妈妈你是不是已经见到他了?”
“还没有,我只是刚刚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他应该还在这里,不久妈妈就能够见到他了。”张友清说道。
小元有些失望,但却很快打起精神,“妈妈,你要赶快找到他,然后告诉他我们都在等着他。”
张友清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小元的意思,“你们?你和谁?”
小元笑道:“就是我们所有人呀。”张友清听不懂,正想要再问几句,就听见小元说道:“妈妈,时间到了,我要走了。妈妈你一定要赶快找到他!”
说罢,小元就像一捧被风吹过的沙子一般,在空中渐渐化成了五彩斑斓的波点,慢慢地消失了。
“小元!”张友清叫道。
“友清,友清!”刘席的声音在张友清的耳边渐渐清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看到妻子醒了,刘席才松口气。“怎么了友清,是不是做恶梦了?”
张友清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睛扑进刘席怀里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