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接近第十章天山
弥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依旧是那段楼梯。一步步,走了下来。白的走廊和墙壁,周围,感觉是个死寂的世界。阴暗的空间,不时让人感觉到一阵阵心悸。
然后,她沿着走廊,一点点走过去。空间开始开阔起来,但是却还是看不到任何身影。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所有的房间,都有着号码牌,而在一扇扇窗户中,看到的只有黑暗。隐约间,仿佛有着许多黑影存在着。
弥真加快了脚步。
她感觉得到,弥天,就在这深处呼唤着她。就犹如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一般,让弥真的心时刻牵系着。
忽然,她猛然睁开了双目。车子颠簸了一下,还好有安全带系着,她看了看四周,已经在一片荒郊野岭处停下了。
市和市的jiā接地带,正是天山的所在,相比下,比幽水村所在的黑乌山要近得多。而周围是一片寂静的丛林,地面铺满了石头,似乎是因为这样,才导致车子极为颠簸。
“下车吧。”身旁的李隐依旧是用机械化的冰冷口ěn说:“接下来必须要寻找日记提及的了。”
弥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走了下去。地面确实相当不平坦,也难怪无法继续开车前进了。弥真关上车后,看到李隐从身后的背包取出了手电,同样丢了一只手电给弥真。
“好好看路吧,我们走。”
“嗯,好。”
李隐没有任何变化。在刚才那么jī烈的表白后,他却没有任何的感情bō动。是因为根本不在乎,还是不希望流l出任何感情来让她有所期待?
那么,也好。
弥真的心一阵绞痛,自己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爱人,却根本不在乎自己,这是何等的痛苦呢?虽然她的爱是不求回报的,但是,最低限度,也该有所回应吧?
在学长的心中,自己就真的如此微不足道吗?
想起李隐为了救子夜,付出了三次血字的可怕代价,就让弥真感觉到心颤。那被抹掉的三次血字,就好像是一把利刃在她的心口重重ā入一般,就她的心脏都砍成碎片。
他只在乎着她,而我只在乎着他。
弥真感觉到泪水开始模糊了双目,纵然在公寓那么多年,她都强忍着没有流过泪水,她不能接受向公寓低头,就算是在绝境中也没有示弱过。她是拼着一切,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恐惧,过着对任何人而言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一步步,几乎是要流干体内的每一滴血,才终于完成了九次血字。
一切,只为了活在有希望的世界,能够和李隐厮守。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这样,如此简单的愿望,她用尽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手段和智谋,用坚毅到磐石一般的心,ǐng到了最后,和弥天共同承担着诅咒,如今生命都快要被透支的瞬间,却得知,李隐居然也堕入了公寓,而且他现在还有六次血字要执行!
她抬起手,抹了抹眼睛。
“就那么卑微吗?学长?”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对前方李隐的背影说道:“我对你而言就那么卑微吗?我的心情,连稍微考虑一下的必要也不存在吗?我对你而言算是什么呢?究竟算是什么?”
李隐的脚步停住了,他回过了头来。
在手电筒的灯光照耀下,李隐的面容显得很阴沉。犹如机械一般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苍白的幽灵。
“你想听我说什么?”李隐终于开口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配合我的话,就可以了。其他的,你都不用想了。”
“你该知道的,我对学长你……”
“走吧。”眼前的李隐却是好像一个机械人偶一般,就这般回过头去,再也不说任何一句话了。
弥真抓着手电筒的手,不时颤抖着,那双美丽的眸子依旧在不停涌出泪水,将化的眼影都湿了。她的脚步再度走起来,步伐,也开始快了起来。她走到了李隐身旁,看着他,那张脸,依旧没有l出任何表情来。
她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涌上的瞬间,就被弥真压下了。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如果李隐,就是仓库中走出的那个鬼的话……
仓库的生路提示已经确认,可以肯定,所有道具不过是提示这个“死路”的棋子,布下那么大的一个局,就是为了破坏掉这个自身建立的规则。而鬼一旦可以进入公寓,完成多少次血字都毫无意义了。因为,只要不能逃脱这个鬼的诅咒,就等于有一条未完成血字。除非,执行魔王级血字指示,那样才有可能成功逃出公寓。根据她的判断,到了2011年的下半年,公寓会进一步地削弱对这个鬼的限制。到那个时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所有住户,无一可以幸免!自然,也包括李隐。但是,如果李隐本身就是……
这样的念头,她不是没有产生过,但是她一直压抑着这恐惧。根据判断,有可能打开仓库含有鬼的ōu屉的住户,有李隐,嬴子夜,柯银夜,柯银羽,卞星辰,蒲深雨,上官眠,皇甫壑,封煜显,神谷小夜子共十个人。而这十个人,目前均都还活着。
仓库内的四个柜子有一百多个ōu屉,如果鬼所在的ōu屉是随机的话,那么就很难判断。这十个人,概率上来说可能是均等的。也就是说,李隐被杀死后替换的可能是10。眼前的人,有10的可能,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学长了。
这是对弥真而言,最为不可接受的恐怖。
老实说,目前已经无法获得更进一步的提示了。而这个“死路”触发后是否还能够有生路,也是未知之数。由于只接触了嬴子夜,上官眠和蒲深雨,她对其他人还是不太清楚。毕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辨别人和鬼的分别了。仓库中所谓的灵眼眼水,也根本就是一个欺骗而已。说到底,一切只是铺设这个死局的棋子。
弥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只是,她希望最低限度,可以将弥天救出。至少,希望让弥天完成第十次血字指示。
至少……让弥天……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血字,已经过去三分之一的时间,幸存的住户,还有六个人。谁也不知道,到血字结束,这个数字还能够余下几个人。
“到底是,哪一种可能
已经几乎搜遍了周围,警察都有些放弃了。而小夜子,银羽二人则是站在一个街角,微生凉则是跟在二人身后,也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哪一种可能?”银羽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了。究竟是哪种情况。公寓对鬼施加的限制是什么,为什么接近不需要时限,还有就是……”
“我,我问一句,”微生凉忽然走到前面来,双膝弯下,用手扶住,瞪大眼睛问:“你们刚才一直在说的可能是在说什么?”
“简单地说,是考虑为什么血字的限定条件是接近十米,却不限定时间。”银羽将她和小夜子谈及的观点娓娓道来:“尽管还不确定,但想来公寓是不希望我们过于接近能条沙绘。不,应该说是希望我们根本无法接近她,那样,时间一到我们就会全部死亡。但是,我们却又必须接近她,而接近她的话,只需要进入十米范围内就足够,也不需要限定时间。这一切都很奇怪。”
“嗯?哪里奇怪?”微生凉摇摇头,说:“能不能够解释一下?”
“简单地说明就是,如果公寓想要设置灵异现象,为什么不让我们跟在能条沙绘身边,更方便让我们被诅咒呢?就算不希望我们那么容易获得地狱契约碎片,可以限制我们的办法多的是。”
“那,你们的意思是……”
银羽的眼中精光一闪,她看了看小夜子的眼神,然后开口说道:“生路,也许就在能条沙绘身旁。只要注意到某件和她自身有关的事情,就可以让我们彻底死里逃生。”
“对,”小夜子这时候也打破了沉寂:“比如,能条沙绘身上,有着能够让鬼追踪到她的某种东西存在,而那是很容易被发现的。那个鬼,现在恐怕是在用一种受到限制的,或者说间接的方式接近着她。”
“间接的……方式?”微生凉没有听明白,在他看来,这个日本女子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明白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当然,还有一点。
那就是,现存住户中,可能有着一个被替换掉了的住户,在跟随他们一起寻找。而且,如果是那样,共享情报就变成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了。
银羽没有继续进一步为微生凉解释疑而是继续对小夜子说:“你到底怎么想?那个时候,究竟那个酒鬼看到了什么,那么恐惧?”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小夜子却是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银羽仔细注视着小夜子,似乎想要捕捉到她的想法。接着,她说出了一个可能他当时看到的,我认为,也许是……镜子吧。”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