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明那么畅快,可是为什么眼泪就是停不下来呢?
美芽将男人抱的更紧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怀中的男人,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徒劳,她只知道要把他抱的紧一点,再紧一点。
……
嘉盛三十四年八月十六。
太上皇驾崩,万岁爷下令让礼部和内务府共同办理丧礼。
嘉盛三十四年八月十八。
宁古塔。
知府衙门后院。
“夫人,您加把劲儿啊!”产婆着急地冲浑身大汗、躺在床上虚脱厉害的小安氏道,“夫人!眼看着头都要露出来了,您再使把劲儿啊!夫人!您再忍忍啊!”
小安氏瞪着眼看着茜红色的帐幔,呼吸急促又费劲儿,整张脸都惨白到了极点,自从昨儿后半夜开始腹痛、庞毅忙得叫了一早就被请进后院住下的产婆过来,到现在,小安氏已经在床上挣扎了三个时辰了,眼看着外头的天都大亮了,她是一点儿劲儿都没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泡在水里似的,又是乏力又是恐慌,她颤颤地伸出去去抚摸自己鼓得老大的肚子,感受着从肚皮上传来的一下下颤动,她能那么清晰地感受地到,孩子对这个世界的渴望,那么急于出来和她相见,可是她是真的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不住地喘息着,然后就又流下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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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了保住这个腹中的孩子,陈奶奶惨死在她眼前,顾先生生生被人砍断右臂,还有丁先生,到现在肋骨都还没长好,只能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将养、人瘦的都脱相了。
都是因为她们母子两个,这三位本该颐养天年的老人家,死的死、残的残……
产婆看着忽然泣不成声的小安氏,顿时大惊起来:“夫人!您这是做什么?你可千万别激动啊!您这么一味儿哭着,哪儿还有力气生娃娃啊!夫人!您可别再哭了!仔细伤着孩儿啊!”
产婆的话小安氏都听到了,可是她就是停不下来,眼泪反倒是越流越多了,这两个月来,她一直都活在愧疚中,只恨自己不能一死、随着陈奶奶去了,可是她到底舍不得腹中的孩子,也舍不得庞毅,这就更让她愧疚难忍的了,后来,庞毅回来了,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她一边感受着庞毅的温柔,一边对陈奶奶就更是愧疚不安了,就这么煎煎熬熬地到了这个时候,泪眼模糊中,小安氏似是看到了陈奶奶,然后她哭得就更厉害了。
……
外堂。
庞毅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里来来回回一遍遍地转着,时不时听着房里传来小安氏歇斯底里的哭号,庞毅早就汗湿了全身,他早就坐不住了,有几次都想冲进去,可是却又被人给拦下来了,这时候听着里头又传来了小安氏的哭声,庞毅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大步就朝寝房走去。
“大人!”不想那产婆却匆匆忙忙地从里头出来,险些和庞毅撞了满怀,她瞧着庞毅这架势,就知道庞毅又要往里闯,当下忙得拦住了,一边道,“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进产房,产房乃是血污之地,男人如何进的?没得冲撞了您这一身的贵气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