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药瘾发作,像个疯狗似的到处乱咬?”秦冲继续道,语气还是那么不咸不淡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里的茶碗放到了小桌上,然后靠在枕头上讥诮地看着顾清桐,“你肯定给吓坏了吧?怎么会招上我这样不干不净的人,是不是……”
“我没……”顾清桐忙得截断了截断了秦冲的话头,可是这话刚一开口,她就说不下去了,秦冲说的没错,刚刚看到秦冲药瘾发作的模样,她是真的给吓坏了,不止是刚开始的时候,就连现在她还怕的要命,当时更是想着让陈清玄过来,把这人给丢出去,所以秦冲说的没错,她也根本反驳不了。
“你没什么?没见过我这样瘾君子?还是没有再收留我的打算了?你放心,我虽然是个从里脏到外的,可是却也有自知之明,断不会让你为难。”秦冲讥诮一笑,一边掀开了身上的毯子,就要下床,只是他身子实在太虚弱了,根本就站不稳,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可能是觉得丢脸了,眉毛都倒竖了起来,又双手摁着床沿儿,咬着牙又要站起来,这一次他的确是站起了,可是额头都渗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都会瘫倒一般。
“你坐下,快坐下!”顾清桐忙得去扶秦冲,却被秦冲一把给推开了,顾清桐瞧着他那副几乎要隐忍到了极点的模样,又是难过又是着急,她有心想宽慰秦冲两句,可是看着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她到底什么都不敢说,说到底,她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若不是昨晚的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就会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可怜的罪奴,可是现在,她却知道,他肯定不仅仅是个罪奴,他可能远远要比她想象的来得可怕。
秦冲剧烈地喘息着,他扶着桌子,拼了命地去调到浑身上下的每一点儿的力气,越是这样较劲儿,他就越是气喘吁吁,简直似是脱了水的鱼儿一般,无力感和悲怆充斥着他的心扉,这不是他第一次药瘾发作了,从前在南疆,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难堪又狼狈的处境,像狗一样跪在徐成锦的面前摇尾乞怜,那样的日子他过了整整十五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知道屈辱,可是渐渐地,他也就麻木了,什么不食嗟来之食,又什么礼义廉耻,他早就顾不上了,他就只求活着,哪怕活的像条狗,他不是没有想到过一死了之,但是他又不敢寻死,他一想到爹娘听到他的噩耗会怎么伤心欲绝……他根本就不敢多想,所以,他就这么一直狗儿一样地活着。
可是今时今日,他却觉得羞耻和悲怆,其实这又有什么呢?过去的十五年,这样的情况每隔几天都会发生一次,他早就麻木了,也早就习惯了,所以有什么好羞耻悲怆的呢?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彻骨的悲凉,让他又想到了死,他觉得自己再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即便这条命是爹娘用命换来的,可是活着真是太痛苦太煎熬了,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即便……
就在前不久,有那么一丝阳光照在他身上,让他觉得温暖异常,可是如今,这一丝的阳光又不见了,他的天地仍旧一片灰暗,仍旧一片冷寂,他是的真的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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