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美芽忙得三步两步走了过去,和钟明巍并排这么跪着,她是知道丁允文是何许人物的,所以这时候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儿,实在结结巴巴地厉害,“民、民女美芽,见过太傅。”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欠妥,可是她在丁允文面前,她是真的不会说话啊。
“太傅,这是我的媳妇儿,叫美芽,”钟明巍忙得跟丁允文介绍,一边又侧过脸小声跟美芽道,“丫头,用不着紧张,太傅就跟我爹是一样的。”
“哦。”美芽忙得点点头,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钟明巍说的不错,丁允文既是他的师父,又还是他的岳父,虽然丁氏早就不在了,可是这份翁婿情怕是这辈子都断不了,当然是和亲爹一个样了。
“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见个什么外?别一味儿跪着说话了。”顾长林忙道。
当下钟明巍和美芽起来,四人围坐在火炉边说起了话来。
“先生,您两年都去哪儿了?”甫一坐下来,钟明巍就迫不及待地问丁允文,“您又是怎么来的宁古塔?”
“这个等下再跟你说,”丁允文道,一边从怀里取出了一叠地契房契,还有银票,递到了美芽面前,瞧着美芽一脸受惊过度的表情,丁允文随即就笑了,“丫头,这些都是这两年来我私底下给明巍置办的,当时想着他被贬成了庶人,身子又不好了,怕他下半辈子没有着落,我这样的身份,即便是辞了官也不能来宁古塔照顾他,更是连封信都不敢给他写,当时就想着还是得给他置办点产业,才是最实在的,所以这两年来,我一直东奔西走,都在忙这些,这里拢共有房产二十七处,银子三十二万两,另外还有田产两百三十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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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这个我们不能要,”美芽看着面前厚厚的一叠纸,又看着丁允文一脸慈善和蔼的笑,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为明巍考虑这么些,又做了这么多,她实在是太感激丁允文了,“先生,您对我和明巍实在太好了,只是……”
“丫头,我这辈子就只有一个闺女,只是闺女是个短命的,如今就只剩下明巍这么一个小辈儿了,我不为他着想还能为谁着想?我的一切就都是明巍的,”丁允文截断了美芽的话,一边不由分说将那一叠纸都塞到了美芽的手里,一边轻轻拍了拍美芽的手,一边又柔声道,“明巍现在又娶了媳妇儿,日子也好了,我瞧着打心眼儿里高兴,也知道这里头都是你的功劳,丫头我喜欢你也感激你,往后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明巍叫我一声太傅,或者干脆叫声爹也行,都多少年没人叫过我爹了。”
“叫你爹?”美芽还没开口,倒是顾长林开了口,他歪着头一脸隐忍不住地坏笑看着丁允文,“这丫头平素可都是叫我爷爷的,往后若是真听了你的话,竟管你叫爹了,那往后咱哥俩这辈分要怎么论?难不成要变成爷俩了?”
丁允文先是一怔,随即摇着头笑了:“你这副伶牙俐齿我这辈子是辩不过了。”
“你才知道啊!我以为四十年前你就门儿清了!”顾长林哈哈大笑,一边端了杯茶给丁允文,一边自己也捧着一杯茶在手了,又跟美芽道,“丫头,他给你的你尽管接着就是了,你可别给这叠纸唬住了,这对于他们丁氏一族来说,这就是九九一毛!”
顾长林说的不错,丁氏一门乃是大周名门,祖上出了几位帝师,甚是显赫,比起赵氏一门崔氏一门来说,丁氏一门虽不怎么涉足朝政,但是却更显尊贵,百年积累之下,家底子自是丰厚,到了丁允文这里,膝下就只有丁氏一女,自丁氏嫁入东宫后,丁允文更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钟明巍身上,真是把钟明巍当自己亲儿子来疼的,他的家产自然也是想着留给钟明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