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毅,这事儿以后不要再提了,”美芽看向庞毅,一边轻轻道,“明巍说的有道理,就按明巍说的去办吧。”
“夫人,为什么呀?”庞毅一怔,显然是没想到美芽竟会这么说,他之所以事无巨细地和美芽说一遍,自是存着想让美芽去说服钟明巍的心思,一则是事关钟明巍安危,美芽必定着急,二则是美芽说的话,钟明巍自是能听进去的,可是哪知道,美芽竟是这么个反应。
“庞毅,明巍有了新的生活,也有了新的重心,”美芽看着窗外,正拿着剪刀在后花园里修剪花枝的钟明巍,眼里都是温和的笑意,顿了顿,她又把脸转向了庞毅,“自然你们也该有新的生活和新的重心了。”
庞毅有些迷茫:“夫人,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庞毅,你们为了明巍活了三十多年了,难道以后不该为自己活吗?”美芽轻声道,一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庞毅的手,一边又道,“我听闻迟将军和程将军在南疆都已经婚娶,若是为了明巍竟要放弃前程,更要举家迁徙万里而来,明巍心里哪能过得去呢?”
“可是夫人……”庞毅嘴唇颤了颤,他知道美芽的意思,可是他到底还是忍不住继续道,“若是爷有个好歹……”
“不会的,”美芽蓦地截住了庞毅的话头,一边沉声道,“宁古塔是方大人和御林军共同把守着的,一定不会出事儿的,若真出了事儿,那就必定也是滔天祸事,哪儿就是家里多了几个人就能避免得了的呢?”
“是,属下明白了,”庞毅点点头,“多谢夫人提点。”
“说到提点,我倒是真的要提点提点你一件事儿。”美芽含笑道。
“夫人请讲。”庞毅忙道。
“宅院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才迎娶人家姑娘进门啊?”美芽笑着又拍了拍庞毅的手,一边又道,“你个男人家不主动说这些子,难不成要姑娘家厚着脸皮和你提这些吗?”
“是,多谢夫人提点,”庞毅一怔,随即道,他脸颊有点儿掩饰不住的红,一边不好意思地道,“这程子一直忙东忙西的,倒是忘了这一茬。”
“所以啊庞毅,都是要成家的人了,也是时候改改你的习惯脾气了,别成日地主子长主子短的,冷落了人家姑娘,看你往后日子怎么过!”美芽含笑道,一边又道,“今儿没做你的饭,去外头吃吧。”
“是,多谢夫人。”庞毅自是明白美芽的意思,当下忙不迭谢了美芽,然后就匆匆朝前院跑去了。
……
嘉盛三十三年六月十七
京师。
御书房。
戴景峰匆匆进来,给钟之衡行礼:“属下见过万岁爷,恭请万岁爷圣安。”
“起来吧,”钟之衡一边把手中的折子丢到一边儿,一边疲乏地朝后靠了靠,“平西王如今到什么地方了?”
“启禀万岁爷,平西王已经进陕西了,不出半月应该就会抵京。”戴景峰道。
“他倒是点儿掐得准,”钟之衡冷冷地牵了牵唇,一边抿了口茶,一边又继续问,“对了,宁古塔那边可还踏实吗?朕怎么听说平西王才要回京,那些子罪臣和遗属就不安分起来了?”
“万岁爷,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戴景峰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个谦卑地笑来,“事关宁古塔,自然御林军最是清楚,必定锦衣卫对宁古塔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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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知?”钟之衡瞥了他一眼,一边讥诮一笑,“你个老狐狸。”
戴景峰没接话,仍旧讨好地笑着。
自从姜家八虎事发之后,锦衣卫一夜之间撤出了宁古塔,所以不管戴景峰到底知不知道宁古塔的近况,但是在钟之衡的面前,自是不敢再多言一字的。
“万岁爷,您前阵子让属下查的事儿,属下已经查清楚了。”瞧着钟之衡脸上并无愠色,戴景峰舒了口气,一边又道。
“哦,那你且说来听听,”钟之衡起身从龙案后走出,懒洋洋地走到软榻前坐下,一边好整以暇地看向戴景峰,“太后最近到底都忙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