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是有,可是也和没有一样,”顾长林一怔,朝他看过来,一边叹息道,“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庞毅低着头,盯着脚底黑黢黢的脏雪,半晌,他蓦地抬起头看向顾长林:“先生,我可以去找啊,说不定我就能找到解药呢?不管怎么样,不管花个十年二十年的,总得去找啊!”
“你要去哪儿找?”顾长林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早就失传的配方,你就是真到了西域,难道就能找到了?好吧,就算你花个十年二十年的,终于找到了,那又有什么用呢?”顾长林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钟明巍和美芽,一边又转了回来,摇着头跟庞说,“你不要忘了,明巍今年都已经三十三了。”
“可是……”庞毅咬着牙道,后头传来姑娘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庞毅的话,庞毅也再说不下去了,只是双手却蓦地紧握成拳。
……
茅庐中。
“程先生,这就是那日老夫跟你说的,打算成亲的家中小辈,老夫今日带他们过来,你给他们两个算一算。”顾长林行至房中,对着斜跨跨坐在炕上正抽烟袋的老头儿道。
“见过程先生,”钟明巍和美芽一齐朝那老头儿躬身行礼,再抬头的时候,才瞧见那老头儿瘦的吓人,面目丑陋,双目凹陷,只剩下连个干瘪的洞,乍一看竟似是骷髅,钟明巍还好,倒是美芽被吓得叫出了声,一下子就扑倒了钟明巍的怀里,“啊!”
钟明巍忙得搂住了美芽,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跟那老头儿道:“丫头胆小,不是有意冲撞先生,还请先生莫怪。”
“哼,瞎子眼虽看不见,却也知道必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那老头儿哼哼着,一边吞吐着烟,一边又哼哼道,“不知道自己生辰八字的是哪一个?”
顾长林忙得拉着美芽走到了炕前,跟那老头儿道:“程先生,就是这孩子,麻烦你了。”
“右手拿来。”那老头冷声道,一边敲了敲烟锅,将烟袋放到了窗台上,一边伸出了自己黑黢黢的手。
美芽看着那只皱纹满布的手,害怕的要命,可到底还是颤颤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由着那只黑黢黢的手,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手,美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她只摸过钟明巍的手,也只被钟明巍摸过,这时候被这只黑黢黢又冰凉凉的手摸着,美芽浑身上下都跟着颤,她不由得就转头看了钟明巍。
钟明巍的脸色不大好,可到底还是冲美芽点点头,示意让美芽忍一忍,美芽只得点点头,又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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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之际所生,命属金,其性刚,其情烈,其味辣,其色白,”摸了半晌,那老头终于开了口,半说半唱着道,“金盛之人骨肉相称,面白净,眉高眼深,身瘦小,易招邪风侵体,身多寒,需保养。”
庞毅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凑到钟明巍的耳畔,小声道:“爷,您别说,这还真挺准的,说的一点儿都不差,果真是顾先生找的人。”
钟明巍也点点头,暗道顾长林真是找对了人,他原是不信这些的,可这时候却听得甚是认真,生怕错过一个字儿。
“那我什么时候能嫁人?”美芽也觉得那老头说的准,当下也不觉得那老头长相吓人了,巴巴地问,“先生,您快给我算算。”
“十月十八大吉日。”那老头儿道。
“就没有其他合适的日子了吗?”美芽一怔,也不顾上难为情了,忙得又追着问,“有没有更朝前一点儿的日子?先生,我们想早点儿成亲。”
“五月初八,六月廿八都可,”老头儿沉吟道,一边就要挪开手,可是手指却又蓦地停在了美芽的手心,那黑黢黢的手指就又捏了捏,随后那老头儿就笑了,“这丫头的命可真好啊。”
“怎么个好法儿?”美芽赶紧追着问,一边又回头冲钟明巍咧嘴笑了笑,又是高兴,又是羞涩。
“夫贵妻荣命带儿女凑成好,你说好不好?”那老头笑着道,一边撒开了美芽的手,一边又道,“丫头,得给我包个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