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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大结局

作者:浮笙冷 字数:11065 更新:2023-01-29 13:37:00

没一会庄以诚和衣躺了过来,他拉我进他怀里睡,我挣扎了几下伤口好疼,他便默默了。一个晚上我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默默的揪着被子落着泪。望着天花板等着天亮。

而庄以诚似乎也没睡,天一亮就去了卫生间洗漱。听到他的脚步声朝床边走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假装睡着的闭上了眼睛,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出去了,我走到窗边看见他开着车消失在了晨曦薄雾里。

老罗在花园里晨练,我披了一件衣裳下了楼,他看见我客套的问了一句:“伤势好点没有?”身上的伤怎么痛都不必心伤来的叫人痛。

我点点头坐到长椅上,沉吟了半天,还是说道:“阿七的状况,很不乐观是不是?”

老罗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对我隐瞒:“因为初雪姑娘的死。阿七兄弟一心求死,杨大娘又一心要发泄仇恨,这样一来就算是神仙也会受不了,要不是孩子……阿七兄弟只怕已经……”

“孩子?什么孩子?”心好痛。我的孩子已经没了不是吗?

老罗无奈的叹息:“阿七兄弟自散魂魄,是你腹中的孩子和阿萝自愿用灵元护住了阿七兄弟一缕魂魄,所以他现在只是昏迷,并没有死去。”

“您说什么?我的孩子是为了救阿七才……”那我是不是错怪庄以诚了,不是他不喜欢孩子,是他选择了帮助阿七?我揪着自己的手,心又是一阵撕裂的痛。

从我醒来之后就没有看见蜡烛,难道她也……我不敢想,又忍不住的去想:“蜡烛她……她怎么了?”

“和你的孩子一样,死了。”一向温和的老罗也不免伤感,一个是我的孩子。一个是他的干女儿,他们居然都死了,而我却后知后觉什么也不知道。

“那个孩子虽然给你带去了那么多的折磨。可他本质却和你一样,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是心甘情愿选择救阿七兄弟,你身为母亲应该高兴才对,就像阿萝一样,她也选择了守护,我很替她高兴。”可是为何老罗的眼睛却红了呢?

我忍不住的捂着嘴巴哭出声来,生死一线,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自己的朋友……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

“活着就好好活着吧,上天自有他的安排。”老罗说出这颇有哲学的话之后就要回屋里去。

我下楼来的时候。悄悄的往阿七房间看了一眼,清芷趴在床边,阿七面色惨白跟死人没有区别。那么多人死了,阿七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出事了。

“你一定还有办法救他对不对?”我喊住了老罗。

老罗转身凝了我一眼,轻轻一笑,笑的有些牵强,说道:“那位庄先生对你很好。”

老罗这样顾左而言他,让我很意外,虽是晚辈也不免严词厉色:“罗先生,阿七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和我都不想他有事的对不对?只要您开口,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一定会想法子救他的。”

这一生,阿七注定是我无可取代的朋友,而初雪的托付更像是千斤一般沉重,我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信任。

老罗沉吟了片刻,问道:“你爷爷现在在哪里?”

我一愕:“什么爷爷?”

见我这个反应老罗说:“那就只有庄家的老太太可以救阿七兄弟一条命了,”他眯着眼睛朝我走来,沉默了良久又说:“我昨天去见过那位老太太,她的态度也不是不肯救阿七,但是她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攒紧了袖子,隐约觉得跟我有关。

老罗说道:“阿七自散魂魄殉情,虽然借助孩子和阿萝的两颗灵元暂时护住了一魂,但余下的两魂游离到了我无法召唤的地方……我想了想,如果你爷爷还在世他应该有法子,现在连你也不知道你爷爷在哪里,那我所知道的人当中就只有庄家的老太太能够做到。”

我不解:“您为什么那么肯定只有我的爷爷和庄以诚的奶奶可以救阿七呢?你认识他们?”

老罗摇头:“都不认识。”

“都不认识?”我费解。“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可以救阿七?”

“这说起来有些复杂。”

“您慢慢说,只要可以救阿七都不算什么。”

老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嘴唇,缓缓的说:“正常人都是三魂七魄,若是少了一样必然会病痛缠身或精神不济导致霉运连连,更有甚者会丢掉性命。可是庄先生却没有,他在小时候就被人勾去了魂魄养成了家鬼,而没有让任何人知晓发现这件事情,可见这勾魂养鬼的人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老手啊。”

老罗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爷爷吧?可是我对爷爷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您……”我不知道开怎么开口问,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您能详细的跟我说说这件事吗?”

初雪也说过爷爷,甚至提到过我身边有一个少年鬼,我自己也曾经做梦梦到过那个场景,这一切一定不会是无中生有的吧?

老罗思索片刻,负手在树下踱着步子,缓了会说:“你们家的事情我并不熟悉,不过从我见过的阴宅规模来看,能花那么大手笔困住一只魂魄的人简单不到哪里去。经过这几次接触庄先生,我大约知道做这一切事情的都是你的亲爷爷。”

我的亲爷爷?怪不得老罗说困住厉鬼在阴宅的人跟我必然有关系,可是我的爷爷为什么要养家鬼,最后还要将他困在阴宅不得自由呢?

“我听阿七兄弟说过,秦家不是一个简单的家族,虽然千百年之后已经走向了没落甚至是消亡,但你们家的过去是无法抹去的。你爷爷为什么要将庄先生养在身边这个我不得而知,想必是你们的家事,不过由此可见你爷爷本领一定很大,如果他愿意救阿七,那是再好不过的。”

老罗的话让我陷入到了恍惚神思之中,其实我根本就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细微末节,只能捂着头难受,喃喃的说:“我十三岁的时候家庭里遭遇变故,之后失忆,我十三岁以前的记忆我根本什么也不记得,所以……”

如果我的爷爷真的还在世,他为什么不抚养我,让我孤零零的寄人篱下?这是次要的了,如果爷爷还在世,我一定要找到他,无论如何要让他救阿七一条性命。

“这事我隐约知道一点,昨天也特意的查过当年的新闻,你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苦着实不容易。如果当年杨大娘没有找上你,或许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老罗无限感慨的叹息了一声:“也许冥冥之中都是命,躲也躲不过。”

我怔怔的瘫在长椅上,老罗见状有些忧心,缓缓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也不要再耿耿于怀。”

那是我的父母啊,官方给出的回答是:婚姻不幸,年轻教师血刃发妻,冻藏幼女,最后自杀……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真相并不是新闻上写的那样对不对?那次灭门事件是有凶手的对不对?”我狠狠的抓着自己的手,指甲嵌进了肉里,隐隐的疼痛也无法让我冷静下来。

老罗盯着我看了良久,才终于开口说:“这一切都都是杨大娘做的,她的目的不过是寻找宿主复活初雪,可惜她失败了。你的身体本身就与常人有异,我猜测你爷爷勾魂养鬼跟你一定有关系。”

听完老罗冷静的话语,我更加的无法平静了,唰的从椅子上起来,后背传来了剧烈的痛。

我不想再听了,心乱如麻!沈黎说的果然不错我就是一个扫把星,我不但总是给别人带去不幸,甚至还害死了我的亲生父母!

“小姑娘,”老罗温和的喊了一声。

我全身都在发抖,急切说道:“替我找到我爷爷,已经死去的人我无能为力,但是还活着的人我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老罗摇头:“你是他孙女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又怎么找的到呢?”

“那您说的庄家老太太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确定她可以救阿七?”如果找不到爷爷,是不是就只能去求庄老太太了?

庄以诚失落的侧脸,黯然驱车离去的身影——我真的好混蛋,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的痛苦加诸在他的身上,难道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吗?

面对我的质问老罗也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他顿了顿,才说:“我与阿七亲眼看见庄先生掉进了黑风幽泉里,纵然如他所说是宋舒怡最后迷途知返舍命救了他一命……”

居然是宋舒怡救了他!怪不得庄以诚说怕我烦心不愿跟我说这些事情,提到宋舒怡我确实会烦心,可怜的珞珞可不就是被她一鞭子抽死的?太狠了!

“但是仅以他的一魂是无法复活的,可是你也一定发现了,现在的庄先生是人,并不是鬼。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我想除了阿七兄弟跟我提过的那位庄家老太太不会有其他人,昨天我登门拜访过她,虽未见到她本人,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是她无疑。”

厉鬼凭借一魂重新复活,那么那个顶着徐昱肉体的庄以诚是不是已经死了?庄以诚的奶奶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么那么厉害,居然可以帮助庄以诚复活?

重重疑问缠绕着我,阿七的性命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我瘫坐在长椅上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罗先生,您既然去拜访过庄老太太,那她老人家到底是对您提出了什么要求?求您不要隐瞒,直接告诉我吧,我可以承受的起……”

“她……”老罗到底还是顾虑我。

我迫切的望着他,“请您相信只要可以救阿七我真的可以做任何事情。”

“唉……”老罗一声长叹:“她要你离开庄先生,永远不再见他……”

“我答应!”我紧紧的揪着自己的手。“我答应她,不见便不见吧。”

“庄先生对你很好。”老罗再次的强调了这句话。

“他的家庭不会接纳我。”我打断了老罗。

庄以诚对我好不好,我心里十分的清楚,也从不曾去质疑过。可是我明白,如果我继续跟他在一起,我们之间不会有好果子的,他的家人不会接纳我,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不是吗?那个叫董思瑶的女孩,她瞧着跟他很般配,他们会幸福的。

老罗已是年过半百,必然是看尽了世事,他默然无语。我心里更是难受,是不是这一次我与庄以诚要彻底的分手了?曾经的苦于乐,都要到此为止?

当初买我回家跟她孙子结冥婚的就是那个老太太,如今看不上我要拆算我们的居然也是这个老太太,人世间的事真是让人绞尽脑汁也想不透啊。

李嫂跟沈黎勾结在一起少不得是这个老太太在幕后操纵的吧?如果当时清芷不在家里,我一定也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可怜我的孩子,他也是有一半庄家的血统,而那位老太太就是这么无情的容不下他。

“我已经答应了,您让老太太尽快的救阿七吧。”

“小姑娘,情爱原本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何不跟庄先生商量商量,或许他有办法说服老太太呢?”老罗试图劝我,可是我知道没用的,经过那次电话,我知道那个老太太有多么的讨厌我,何必让庄以诚当夹心饼干难做。

“不必了,我想清楚了,您尽快安排吧。”

老罗默然,没有再劝我。

“罗先生,罗先生……”突然清芷趴在窗台上冲我们老罗大喊,瞧她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急的不得了。

我与老罗立马起身往屋里去,因为我身后有伤走不快,去到房间里的时候只看见老罗抓了一把红色的东西围着阿七睡的床画了一圈。老罗的样子十分的凝重,我怔怔的立在门口心里一个咯噔,是不是阿七救不活了?

清芷急的哭了:“罗先生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她急的扑通的跪到了地上,我傻傻的靠着门,快要倒了。

这时,我的房间却传来了熟悉的手机铃声,我勉强扶着墙壁回到房中,看见庄以诚的手机还在床头,他居然没有带走。

“喂……”

“事不宜迟,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是庄老太太的声音,她那边应该是在吃早饭,还有李嫂吩咐人上菜的杂声。

“我答应您!”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这一刻心像是死了一样,并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痛的死去活来,反而是平静的释然了,加重语气强调:“从今以后,我与庄以诚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秦颜再也不会见他。”

“光说可不行,你与诚儿的婚契在我这里,我一会差人给你拿过去,你解了婚契吃了那碗药,我便信你,也会救你的朋友,怎么样?”

“全听您安排。”我咬牙挂了电话,整个人瘫倒到了地上,握着手机的指节白的刺目。

无意中看见打在手机屏幕上的一行字,更加的刺目:这一生,叫我如何忘记那个捧着诗经,稚嫩高唱“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的女孩?

记忆如蝶,翩然而至。那个爬在高高柿子树上的男孩子,那个兜着衣服笨拙的接着柿子的女孩……

珞珞说:“我家主人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初雪说:“人鬼殊途……你比我勇敢,至少你知道反抗……”

我心如刀绞泪如雨下,颤抖的翻出那天庄以诚给我发短信的号码,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给他拨了过去电话很快的接通了,他那边很安静。

“小颜,”他轻唤了我一声,等着我说话,我捂着嘴巴哭害怕他听见,又想跟他说话,偏偏开不了口。“小颜,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我马上回来。”

“秦颜,如果学长死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清芷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我的房间,无助的抱住了我。

我仰着头将眼中的热泪全部的吞了回去:“放心吧,有罗先生在他不会出事的。”

“秦颜,你会放弃爱情救学长吗?”清芷的饱含热泪的眼中充满了恳求与悲伤。

我心中一痛,指节捏的好痛,指尖嵌进了肉里。

“会的……丢掉性命,也会的。”我咬着嘴唇,捏着脖子上的草戒指,脑海里一幕一幕出现的都是庄以诚的样子,我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忘了他。

清芷松了一口气,扶着我坐到床上,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了老罗说话的声音,清芷便出去了。

我立在窗边等着那辆熟悉的车,他现在到哪里了呢?好想在老太太的人来之前再见他一面,好想听他说说我们的过去,到底那是怎样的一个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他,为何会在小小年纪的时候相爱呢?

“秦颜,他们来了。”清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整个人一怔,狠狠的痛了一下,难道我注定无法再见庄以诚一面了吗?只是想见见他而已。

我随了清芷下楼,脚步却有千斤重,像是走在黄泉路上一般。

楼下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女人,一身黑色的衣裳,死气沉沉的跟具丧尸一样,正是李嫂。

她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冷淡的眼神像两柄冰刀,削着我的意志。

“想必老太太已经跟你说过了,”李嫂的语气跟她的人一样,死气沉沉的。“婚契在这里,药也在这里……”

我全身有些发颤,站在楼梯边就走不动了,老罗负手立在门边,清隽的背影充满了无奈。

“那药是什么东西啊?有什么作用?”清芷弱弱的问,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才没有吓的跌坐到地上,勉强的没在李嫂面前丢人现眼。

“喝了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李嫂冷声斥了一声。“如果怕死,我现在就回去回禀老太太。”

“我替她喝……”清芷一个疾步上去,要抓李嫂面前的黑色小碗,被李嫂一个巴掌打开了。李嫂力气大,清芷差点就被她打在了地上,我踉跄着上去扶住清芷,她委屈的哭了。

李嫂吼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她喝?”

“我喝!我喝!”我直挺挺的站到她面前,正要端那碗药,她却又是一个巴掌过来,把我的手也打开了,嘴里喝道:“婚契还没有解除,喝什么药?”

李嫂端了一碗水过来,不知道对着那碗水做了什么,之后对我吩咐道:“割破手指,将你的血滴进去。”

清芷有些不放心,我也犹豫,望向老罗,他只是点头。

李嫂也强调:“是你答应老太太愿意解除与大少爷的婚约,你忘了?”

“我记得。”说完毫不犹豫的抄起小刀子往手上划了一条口子,其实不痛,已经没有什么比心痛更痛的了。

鲜红的血滴入水里,自己晕开了一个很奇怪的图腾出来,之后就消失了。

李嫂满意的说:“不错,婚契已经解除了,你与我家大少爷再没有牵连。现在你只需要喝下这碗药,老太太就会布阵召唤你朋友的魂魄归位。”

李嫂将后半句咬的十分的清晰,我原本是有些恍惚的,被她这样一提醒什么也不敢多想了,只能连连点头:“我喝,我喝……”

“罗先生,这到底是什么药啊?”清芷害怕的询问。

我端着药碗的手在发抖,至多不过是丢一条性命吧——反正我的孩子没有了,我的爱人也已经失去,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用我的贱命,换阿七一条命值得!

我仰头将碗中的药喝了干净,手机却突然的响了起来,清芷接通之后,那边传来了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小颜!不要做任何傻事,我已经说服奶奶……”

“秦颜,”楼梯上惊奇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扭头去看,那个一袭黑衣高高瘦瘦的少年,面色惨白,神情疲惫的立在阶梯上。

“阿七!”他醒了!庄老太太果然讲信用,我才喝完药,阿七他就醒了!我急的朝他扑过去,脑袋突然很重,脚步虚浮的晃了晃,阿七箭步上来,将我扶在了臂弯,他的嘴唇也是干白的。“你没事就好!”

“她已经解了婚契,喝了药……”清芷对着话筒说,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

“你做什么了?”阿七紧张的将我箍住,而我再也站不稳了。

“没什么,就是把以前的事情做了一个了结而已,我没事。”我心里好难受,有无数的虫子在横冲乱撞,似是啃噬着我的内脏,又像是在啃噬着我的魂魄。

“你答应过老太太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食言。”看到阿七这么快醒来,李嫂也是十分的意外,不过她没有过分的表露出来,说完朝门外走去了。

这个时候头顶突然的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闷雷一波接着一波的在天地之间滚动,天空像是突然的被人遮了一块浓黑的黑布,天地之间骤然的黑了。

老罗迅速的去开灯,却只看见门外出现了两排惨白的白色灯笼,在白色的灯笼之间又突然的多了两盏突兀的红色灯笼,两盏灯笼并行相隔不远,缓缓的朝着我们这边移动了过来。

“轮回巷?”我嘀咕着,真的是很熟悉的场景。轮回巷是会移动的吗,它怎么会突然的出现在这里呢?

阿七紧紧拧着眉头,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果然没一会那一对像龙凤胎的摆渡婴童提着灯笼走进了屋里来,小男孩还是以前见到的那样,他笔直的朝我走来,咂咂嘴不悦的说:“你为什么总是给我们找麻烦?”

我不解,身体里很难受,弱弱的问道:“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呀?”

小女孩还是低眉顺目的随在小男孩的身边,男孩一副老成的样子:“那个老头子尽会让我们做些跑腿子的事,讨厌死了。”

“什么老头子?”我不是很明白,在场的其他人肯定也不是很明白。

“哎哟,小颜,你一点也不记得爷爷了吗?”惨白的白色纸灯笼之间颤颤巍巍的走来了一个老人家,瞧着像个寿星一样,眉眼却与我梦里的那个老人家相差无几。

他是我的爷爷?我快要凝结的血液突然的振奋了一下。

那老人家朝着李嫂走过去,原本颤颤巍巍的身体却散发出了极其强大的气场,他掐住李嫂的脖子,狠狠的质问:“为什么要害我孙女?”

“您当初又为何要害我家少爷?”李嫂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居然被爷爷一只手个钳住了,死气沉沉的脸涨的快要爆掉。

“因为我老人家乐意!”爷爷枯瘦的手就那么拧了一下,李嫂整个人都不会动弹的倒在了地上。

“是死了吗?”我急的看向阿七。

阿七扶着我朝着爷爷走过去,爷爷怜惜的摸了摸我的头:“可怜的娃娃呀,都怪爷爷不好,当初瞎整什么幺蛾子给你养个鬼保护你,到头来却是把你害成这样。”

爷爷老泪纵横,难过的直抽抽,阿七身体并没有恢复,说道:“您不要太难过。”

听到阿七的声音,爷爷两眼冒起了亮光,“唉哟,我老人家怎么二十年前没有遇到你呢?”

阿七雪白的脸一僵:“二十年前要让您遇见了,你是要把我养成家鬼吗?”

爷爷被呛的脸红脖子粗,呵呵笑道:“年轻人别这么冲嘛,你看我孙女多好,从小就讨人喜欢。”

“好是好,不过是快死了。”阿七言辞如刀。

爷爷的脸唰的变了颜色,他猛地扣住我的脉门,摊开手掌画了些什么,然后脸色越来越来难过,越来越难看,整个人僵在我们的面前,连老罗和清芷也围了过来。

“那老太太说好只是散去她的记忆,怎么会又给她下了噬魂蛊呢?这一连两次……”老罗难以置信的要来检查,却被爷爷一手甩开,“别碰我孙女!”

那一对摆渡婴童,尤其是那男孩有些失去了耐心,晃了晃手中的灯笼说:“老头子,上回放了你的孙女,这回又送了你出来,这下你该让我们回去吧”他转眼对我说:“以后没事别来我们轮回巷,你以为是你家的后花园呢。老头子,到了钟你自己回来吧,别让我们俩为难。”

“你们两个站住!”爷爷一张脸扳了起来。“我孙女要死了,我不能让她死,我们秦家就剩她一根独苗。”

“无能为力。”小男孩懒懒的说。

阿七想到什么似的抓住小男孩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什么叫无能为力?我知道你们轮回巷里有种长明灯,是可以为三界亡灵续命的,交出来我就让你们走。”

“没有!”小男孩态度坚决,完全不把阿七的威胁放在眼里。

“小颜!”

他来了!庄以诚的一声叫唤,让我精神百倍。

“死小子!你害死我孙女了!”爷爷捏着拳头往外面冲去,那么大岁数,脾气暴的跟什么似的。突然,他又顿了顿:“他进不来,别让他进来,看着就想杀了他!”

“我要见他。”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见他。爷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我只能转眼去求阿七:“阿七,我要见他。”

阿七让清芷把我扶住,朝着门外走去,爷爷扯住他胳膊:“你干什么去,你想放那个臭小子进来?”

阿七惨白的脸一凛,拿开爷爷的手阔步出去了,没一会外面的白色纸灯笼相继灭了几盏,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朝着屋里冲了进来,他一瞧见我,立马将我从清芷手里抢了过去:“小颜……”

爷爷扯着他的手就是一个耳光:“你把小颜害成了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面见她?”

“对不起爷爷,我是真心喜欢小颜,这一次您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把我们分开!”庄以诚搂着我退开说的十分的坚定。

阿七和老罗则是哄着摆渡婴童去了那边的茶间,清芷见状也去了,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商谈什么。

“臭小子!当年我千辛万苦的养你不是让你害小颜,是让你保护她,你却居然对她起了私心!小小年纪的编个草戒指,就以为是私定终身……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哪点配得上我家小颜?”

爷爷盯了一眼我脖子上的戒指,狠狠瞪着庄以诚。

“爷爷!”我有些不能忍受了,身体里的疼痛让我没有多少力气。“虽然我对您,对过去的事情已经全部都没有印象了,可是我知道您是心疼我,爱护我,他也是……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很想跟他一起过一辈子……”

“别说了!”爷爷愤怒的打断了我。“当年是我有眼无珠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居然还心软没有杀他,留他到现在继续祸害你!”

“我的孙子配不上你的孙女,笑死个人了!”庄老太太的声音也在外面响了起来。

“你奶奶怎么也来了?”庄以诚只是抱着我,在我耳边宽慰我不要害怕。“放心,爷爷也好,奶奶也好,生也好,死也好,我再也不可能跟你分开。”

“死太婆,噬魂蛊是你的拿手绝活,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没死。你用这么歹毒的东西对付我孙女,今天这账我非跟你好好算算。”爷爷挽着胳膊恨的牙痒痒。

庄老太太虽然没有进来,却丝毫不示弱:“死老头,你当年勾我孙子的魂魄将他养成家鬼保护你的贱命孙女,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有本事给我滚出来,今天我们好好算算!”

“呦呵!我还怕你不成!”爷爷就像是一个年轻气盛冲动的小伙子一样,挽着袖子就冲了出去,我喊也没有喊住。

刚刚还嘈杂吵闹的客厅一时之间骤然的安静了下来,我紧紧的抱住庄以诚,忍着身体里撕裂一般的痛,无限的伤感:“对不起,当年的事我都忘了。”

他温和的笑:“我不怪你,你忘记的我都记得,以后我慢慢的讲给你听。”

“夏之夜,冬之雪。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雪,夏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室!这是你教我的吗?还是我教你的?”

庄以诚揉揉我的头发:“你的名字还是我教你写的,你说是谁教谁呢?”

我扯着嘴角心酸的笑:“我以前梦到过你,梦到你在树上摇柿子,我在树下面接什么也没有接到……”

“你笨,从小就笨。”他弹着我额头,眼中有理不清的伤感愁绪。

“一定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才笨的,一定是……”我好困啊,只想靠在他的怀里睡去,迷离间瞧见阿七朝着我们走来,他跟庄以诚说了些什么之后,庄以诚就松开我走到了一边去了。

“阿……阿七,对不起……是我害了初雪……”

阿七摇了摇头,扯出一丝笑意:“初雪走的时候很开心,我也是。”

他开心吗?为什么大雨里的那个他,让人那么的心痛呢?

“秦颜,谢谢你为我和初雪做过的一切事情!这一生命运如此,我不祈求圆满,既然选择了……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一往如既护你周全,记得要幸福。”阿七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

而我也看见摆渡婴童和老罗清芷都从茶间出来了,男孩不耐烦的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先去前面等你,你快些跟上吧。”

那两个龙凤胎似的小娃娃提着大红的灯笼,慢慢的出了门去。阿七将我交还给庄以诚,庄以诚拉住了转身的阿七,“阿七,你在做什么?”

我也拉住了他衣角,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松开我们的手,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冲我们淡淡的笑,他的笑是那样的干净清澈,就像是小溪涧里的水。

“祝你们幸福。”阿七转身朝着摆渡婴童的方向去了。

“阿七!”我扯着千斤一般的步子朝着他追去。

清芷早已经哭坐到了地上:“慕学长!”

“阿七!”我无力的大喊,白色的灯笼在一盏一盏的熄灭消散,黑暗里的愁云惨雾也在消散,我却再也看不见阿七的身影了。

“清芷,阿七到底去哪里了?”那块遮住天幕的黑色浓布,就像是突然被扯掉了一样,世间一下子就云开雾散恢复到了白昼。

“那两个小孩子说,愿意送一盏长明灯给学长延续你的生命,但是长明灯必须要有人守护才行。他们要学长永永远远的在轮回巷里掌灯,学长他……他答应了。”清芷的手心里紧紧的握着那个淡黄色的梨形坠子,眼泪早已经是泛滥成灾了。

我欲哭无泪,整个人瘫倒在了庄以诚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后记》木介肠号。

我醒来已经是很多天之后了。

听清芷说爷爷的尸体是在别墅外的一个草地上发现的,和庄老太太扯着手一起去世的,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因何而死,斗殴亦或者是对骂?他们之间是否还有其他的恩怨,大家更是不得而知。

庄以诚用孙子和孙女婿的身份给两位老人家举办了丧礼,爷爷和庄老太太都被送回了东华镇安葬。

虽然庄家是大户人家,但是庄老太太的作风向来低调,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庄家还有一位年迈的老太太,所以她的去世只有少数的亲朋参加,并没有因为家庭的缘故引起大的轰动。

我醒过来的时候爷爷和庄老太太都已经安葬,庄以诚说以后会陪我回去祭拜爷爷,我问他:“你恨爷爷吗?”

他摸摸我的头,轻笑:“不是他,我不会认识你,你说我恨他吗?”他突然沉沉的补了一句:“有些人我是真恨。”

几天之后电视新闻上出现了蒋家经营不善破产,还闹出了人命的消息,蒋家少爷嗑药过度,失手将身怀有孕的女朋友推下了阳台,一尸两命当场死亡。

各种各样的丑闻席卷蒋家,蒋文轩也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在狱中自杀,蒋母更是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靠吃药度日。

蒋父因为养小三、干女儿,私生活糜烂种种,受到千夫所指而身败名裂,蒋家曾经的风光一夕荡然无存。

我去找小姨的时候,先是在等公交车的当口遇到了开着豪车的董思瑶,她像是刚刚购物归来车里大包大包的都是物品:“秦颜,你去哪里,我送你?这个点等公交车可不好等。”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不赶时间。”

她冲我笑笑:“那好吧。下个星期我结婚,你跟以诚一定要早点到哦,要不是他这个大媒人我还不知道要剩到什么时候呢。对了上次给他买的领带被俊昊拿走了,下回我再送他别的礼物,我先走了。”

我礼貌的笑笑,她驱车去了。

我听庄以诚说他以前跟董思瑶的哥哥是同学,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失踪七年之久重新归来的庄以诚身上贴满了神秘的标签,很多人都猜测他这七年到底是去了哪里?谁能想到他身上发生过的离奇事情呢?

各种各样的猜测挡也挡不住的登上了各大新闻版块的头条,他一时成了热门人物,当然朝他抛来红绣球的名媛家族自然不少,董思瑶也是其中之一。

庄老太太就很喜欢董思瑶,极力的撮合,不成想庄以诚才不过是设了一个饭局,就成功的让董思瑶跟王俊昊擦出了火花,于是他们就订婚了一度成为满城焦点。

我在离小姨住处不远的菜市场外下了公交车,迎面就碰到了刚买完菜出来的她。小姨提着购物袋买了几样青菜,精神恍惚比以前更瘦了。

“小姨。”我喊住她,她迈动的双脚滞了滞,突然丢掉手中的购物袋发疯一样的揪自己的头发,连连的求我:“是我同意把你换脸卖去给人冥婚……都是我同意的,跟小黎没有关系,不要怪小黎,颜颜你不要怪小黎……她是你妹妹,你不要怪她……”

“小姨,”这一声“小姨”卡在了喉咙里。

原来沈黎对我的所作所为她都知道,可是她选择了纵容。

我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听着耳边商贩讨价还价的声音,望着小姨的身影越去越远,最终淹没在人海。

兜里的手机滴滴的响了一下,是短信:“老婆,会议快要结束(一个累的表情),等我下班回来一起做饭(玫瑰玫瑰玫瑰)。”

“嗯(笑脸),我正在买菜。”短信发送成功,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进了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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