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疯了……不疯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鬼呢?”我无望的靠在他手臂上,他倏地抽回手,由着我又砸到了地上。
“要死了!”我骂了一句,他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出人意料”啊。能不能体谅我现在是个为情所伤身心俱疲的病人啊?
阿七心里有气,板着一张脸,默默的去装了点水来。虽然在生气,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替我将手上的伤口洗了洗,找了布片将我的手包扎了起来。
我心里准备着他会再次把我丢回地面,可是他却只是无奈的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趴着平放到了大石头上。
他疲惫的托着头坐在地上靠着石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深沉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望了一眼周围,除了前面有个洞口一般的东西以外,到处都是黑黝黝的石壁。凉风渐渐的吹干了我的衣裳,后背凉凉的。
后背上烫伤了那么大片,也不知道阿七是怎么处理伤口的,痛是没那么痛了。就是凉风吹在上面的感觉不大好。
我渐渐的平静下来,自己也莫名所以刚才干什么朝他发那么一通疯?为了厉鬼?事已至此,值得吗?我不免心酸苦笑,爱情真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
我凝望着阿七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疼惜起来,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怎么也看不懂他。
他总是不计回报的帮助着别人。又总是那么的抑郁难解?困扰着他的到底都是什么事情,多么希望他可以走出内心的束缚。多开心一点。
“你去地府了?清芷她怎么样了?”我试着打破这寂静的氛围,也将他的无礼丢到了九霄云外。
“问题不大,得把肉身找回来才行。”他声音沙哑着,显得十分的疲惫。使得我心里莫名的心酸。我已经不记得他帮助过我多少次了,而我却不知感恩,总是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刚才居然还那么对他,真是可恶至极了。
“我见到陈靖了,他和魏东都被庄以诚给抓去了……”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这个名字!”阿七愤怒的扭过头来,双眼里装满了杀气。
我被吓的脖子一缩,他不止跟厉鬼有仇,跟庄以诚也有深仇大恨啊?看样子这仇还不轻啊!
我被他这一嗓子吼的傻住了,心里也十分的委屈,趴在石头上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阿七郁郁寡欢的从地上起来,就朝着那边露着光的出口去了,我们现在处的地方应该是在山洞里,很可能就是当初阿七将我从愚民手中救出来时待的那个地方。
阿七他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草丛里的,他是不是也遇到了陈靖?也不知道陈靖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缠着他的天聋地哑的女人有没有伤他?
我胡思乱想着,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肚子里饿的不行。我动了动,隐隐察觉身后不远处有人,大概是阿七回来了吧,他那人高深莫测也不知道是怎么变着法子进来的。
阿七这人虽然脾气阴晴不定,但是他的心绝对是绝无竟有的好,虽然被他吼了,我也并没有生气,想他在后面,八成又是四十五度的仰着脑袋看天,伤感忧愁着什么。
于是我小小声,尽可能温柔的说:“阿七啊,你……你有东西吃吗,我好饿啊,我刚才真不该那样的……”
一声冷哼,将我没有说完的话给打住了,这气愤的一哼分明不是阿七的声音啊!难道,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那人是谁?叉围广扛。
我真的是虚弱的没什么力气,艰难的转过头往身后望过去,只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消失在了黑色石壁间。
“我这是产生了幻觉和幻听吗?怎么会看见他了呢?”我正嘀咕着,阿七拿了几个苹果过来,是洗过的,他不言不语的塞了一个到我手里,往我目光盯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来过?”言语漠然。
“谁呀?”刚才那个黑色影子瞧着是有些眼熟,可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
阿七翻了一个白眼,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显然是觉得我在装模作样。我也懒得解释,现在最好谁也别给我提那个家伙。
阿七自己咬了一口苹果去了一边,依偎着墙站着。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开口说:“庄以诚害死了我的妻子,这笔账我会跟他算清楚,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个?苹果在嘴里嚼了一半,被他的话一吓,全卡在了喉咙里,卡的我那叫一个脸红气喘。
他恨铁不成钢的摔了手中的苹果,箭步上来在我后面推了一拳,脸色真是说不清的怨恨。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笨手笨脚的啊?”我才不管他语气有多么的差,这事可是他引出来的。
“那个……”我吞了一口气:“你妻子死了啊?”
害死他妻子的居然是庄以诚,这个庄以诚到底都干了多少好事啊?
阿七白着我,潜台词你别装了!好像在他心里我老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我真不知道。”我板起了脸来,一脸的正色。
阿七瞅了瞅我,惆怅的说:“七年了,找遍了所有该找的地方,找不到。”
多么痴心的人啊,我心口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好难受。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那一片白蒙蒙的密林子里面,他醉的一塌糊涂,当时他嘴里念叨的好像是苏东坡的悼亡词,怪不得他总是那么一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样子,原来是妻子被人害死了。
这就是他的心结吗?也难怪啊,这件事情搁在谁身上谁都会性情大变的,更何况他还这么的年轻……提到年轻,我又有问题了,这阿七到底多大啊?
他妻子如果七年前被庄以诚害死了,那他,不要告诉我他跟许多民风闭塞里的人一样,十二三岁就结婚生子,我瞧见他是颇有些教养的人,家庭环境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没道理不成年就结婚啊。
“阿七啊,你别难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我本想说现在是法治社会的,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可是想想他这人连地狱都闯了,警察叔叔怕是帮不了他。
谁知道我话音刚落,后面还有要安慰他的话没说出来,他一道冷眼过来,抓着我的肩膀,质问我:“你这是在帮他求情吗?”
他手掌可能跟他平时的经历有关,生着许多的老茧,指尖又十分的有力,抓在我的肩头上痛的直龇牙。
“我没有替他求情……”我解释。试图去推他的手,没用。
上次帮庄以诚去阴宅之后,他自己走了,我已是暗暗跟他划清楚了界限,现在他又养丧尸又害活人,连阿七的妻子他也害死了,我怎么会帮他说话。
可惜我这人一急嘴巴就笨,只会在心里干想,也解释不出来给阿七听。
“人鬼殊途,你最好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阿七一字一字的敲在我的心上,那么冰冷残酷的敲击着。
我恍然大悟,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阿七他说的庄以诚,不是那个害人的庄以诚,而是那个将我伤的体无完肤的厉鬼吧?
阿七一把松开我,气呼呼的要走,我扯住他的手臂:“你先别走,把话说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庄以诚?”
他使劲一甩,我没抓住,眼睁睁的看着他决然出去,我只好将问题吞了回去。
“与你结下阴亲的那个就是庄以诚!”这句话是从阿七牙缝里蹦出来,我震动的半天也缓不过起来。
厉鬼是庄以诚那“庄以诚”是谁,是徐昱吗?
我困惑的一头乱麻,洞口却有火苗在窜,越飘越近,一定是蜡烛来了。我心中一喜,有蜡烛在,这下什么疑问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蜡烛,”我唤了一声,心中倍感亲切。
它大概还在介怀东华镇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远处顿了顿,我热情的朝它招手,她才朝我飘了过来,眨巴眨巴火苗,转而恢复本性的酸道:“哎哟喂,我说秦颜你什么时候能长点本事,别老玩这种挂彩的游戏啊?你看把我们家鬼少忙的晕头转向的,还尽是吃力不讨好。说说你刚刚又做了什么事惹他不快,这么些年我可鲜少看见他生这么大气。”
他生气关我什么事,事端分明是他挑起来的。其实他无声无息的去把厉鬼给杀了,指不定我还会拍手叫好,干什么非要提前通知我啊?
“你当我想啊。”我抬着脑袋一脸无奈。“能好好活着我希望挂彩嘛,你都不知道这些伤有多痛,以后要是留个什么疤,你叫我怎么做人?”
后背伤那么大一片,不留疤是不可能的。
“你是怕不好嫁人吧?”蜡烛直言不讳。“这个问题放心好啦,听鬼少说阴司里有你和庄以诚那小子的婚契,这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总不会为了这点伤疤嫌弃你的。”
“蜡烛你闭嘴好不好,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要再言辞戳我痛处,小心我一口气吹灭了你。”阿七一定是这趟去地府找清芷的生魂,所以才会看见我和厉鬼的婚契吧,原来真的有这么个东西,可是为什么上回阴媒婆婆却没有发现呢?
蜡烛装作害怕的躲开老远:“别啊,我很无辜的……我就是个搬运工搬点你想听的东西而已,你灭我做什么啊?有本事你去把伤你的那些家伙灭掉啊。”
“我没本事。”黯然神伤,如果我也跟阿七一样那么的厉害我肯定会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绝对不放过一个伤害我的家伙,包括厉鬼!可惜没有啊,所以注定我要被欺负成了这样子。
“喂,你干什么,几句话就受不了啦?”见我不高兴了,蜡烛它自己又不好意思的飘了过来。
我揉了揉眼睛:“是啊,现在不单身体虚,连心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你最好不要再呛我了,否则……”
“否则什么?”它抢先问。“否则你就吹灭我吗?”
我被她哽的无话可说,真是相见不如不见,气死个人了。
“哎呀你出去吧,”我赶它:“我不想跟你讲话,咋们友尽于此。”它偏偏就不走,还飘落到我的背上嘚瑟着,欺负我的手伸不到后面。
“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到底是谁那么的狠心啊?虽然你很讨厌但也别这样整你啊。”它的语气已经是柔软了不少,充满心疼,其实它跟阿七就是一个德行,刀子嘴豆腐心。
蜡烛落在我背上不说话,让我很不自然,于是随口问道:“蜡烛,你刚说你家鬼少生气了,他去哪儿了?”
“干嘛,你想他了?”真是一开口就是把人往死里呛。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关心他问问而已。”我翻了个身,有些巴结它的问:“蜡烛啊,问你一个事哈,你家鬼少那张脸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会一个样呢?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跟现在样子是一个样,上一次在东华镇看见的又不是这个样子,你快跟我说说……”
蜡烛瘪瘪火苗:“易容术听过没有?这走南闯北不会点易容乔装的伎俩,那可行不通,更何况他还是鬼少,他有什么不会的,这变个脸简直就是小菜一碟。”-/.c阴缘了了
“果然是易容术啊,我还以为他是去棒子国整过回来的呢。”其实阿七的面貌确实有棒子国那些花样美男的感觉,加上他气质高冷,若是出道必然会被冠以“冰山王子xx”的称号。
“棒子国?去棒子国干什么啊?”蜡烛困惑不已。
我瞧它虽然跟鬼鬼怪怪打交道的多,但肯定不知道热爆网络的亚洲四大邪术,这棒子国的整容术不就是位列其中嘛。
“没干嘛,那他现在的这张脸是不是他自己的啊?”如果阿七俊美无俦的脸颊只是他利用易容术搞出来,那真是跌破眼镜了。
“当然了,”蜡烛十分的肯定:“你都算是自己人了,没必要给你看一张假脸嘛。”这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成了他们自己人的。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再跟你打听个事,你家鬼少的老婆是怎么死的呀?还有你知道清芷她怎么样了吗?上回阴街里的事情又是怎么摆平的啊,凌霄他怎么样了?”这貌似不是一个问题呀,蜡烛又该要抓我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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