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姐,别怪我狠,如果你不回来什么事也没有,既然你回来了。为了孩子我也一定不能让你再破坏我跟文轩哥的感情!”她残忍的将脚踩在我的伤口上,狠狠的碾着。
“小黎……”我头好痛啊,地板上很快的就多了一滩血。
沈黎俯视着痛苦的我。森森发笑,那种笑比刀子还要利,直接刺进了我的心底。
“不怕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是关于你身世的,还有你丢失的那十三年的记忆——”
我的身世?我十三岁以前的记忆,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吗?
见我缓缓睁开眼睛,既然是这样,我听听倒也无妨。
沈黎白了我一眼:“看来你开始好奇了,可是我……偏偏就不告诉你!”说完她用力的踱了我一脚,怨恨的走到一边抓起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我头如千斤重,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恍惚间像是看见了小姨蹒跚的身影从门里朝我走来。
我虚弱的喊:“小姨,小……姨……”声音在牙缝里打转。
那个身影朝着沈黎走了过去,模模糊糊的两条影子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我用力的想要抓住小姨,她是疼我的,自从爸妈死后最疼我的就是小姨,她说她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所以当姨父偷窥我洗澡时,小姨毫不客气的选择了跟姨父离婚,断绝了与姨父的一切往来,带着我和沈黎离开了沈家。
这几年虽然日子过得艰辛。可是我们三人紧紧的箍在一起,团结而有满足的迎接着生活。
如果小姨知道我跟沈黎因为一个蒋文轩闹崩了,她一定会很难过的吧,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十分的自责,懊恼自己没有处理好和蒋文轩的事情,所以才出现了这种事情。
我想要跟沈黎道歉,跟她求和,我疲软的朝着她爬了几步,隐约听见她对着电话说:“听说你们那里是专门买卖尸体替人结阴亲,我这里有一个人很合适……价钱方面不重要。在哪里交货你们订个地方。”
我实在是太累了,又心痛难耐——结阴亲是个什么鬼?
“小姨救我!”可是脑袋越来越沉,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混乱的哀乐和诵经超度的声音,就像是讨厌的蚊虫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没有办法,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偏偏眼睛跟人拿东西粘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周围的空气更是混浊,夹杂着木香,檀香,还有我不知道的香,呼吸在鼻子里让我很难受,仿佛随时会窒息而亡。
我丧气的再次陷入到了沉沉的昏迷中,一直做梦。很多杂乱无章的片段就像是被撕碎的照片,在我的梦里混乱的漂浮,直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将我的神经拧成了一根冰棍,那些混乱的景象才逐渐退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凉冰冰的,感觉像是突然被人丢进了冰窖似的,越来越冷,冷的我都快要变成冰冻人了。
怎回事呀,怎么这么冷?我本能的将身体蜷缩到一团,将最后的热量聚拢到一起,却……分明感觉有一只冰冰凉凉的手,缓缓的,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肌肤,从头到脚,几乎是每一寸皮肤,就连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它也摸!
我惊恐万分,毫不客气的去打那只邪恶的手,想求救……嘴巴突然的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被东西堵住了……
一个冰冷的舌头没有任何阻碍的滑入我的嘴里,霸道的擒住了我的舌头……我要疯了,活了二十年,我从来没有跟任何异性亲吻过,可是现在——唾液相交……
这霸道强硬的吻让我呼吸好困难,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会缺氧死去一样……我磕动着牙齿想将那该死的不速之客赶出门外,却反而更加撩拨了那家伙的欲望,那吻更深更烈犹如一团火在我的口腔里焚烧着……
这股烈火一直朝着我冰冻的身体上爬去,像我挨冻时吞咽下的热水,很快的解冻了我的整个身体,将温暖归还给了我。
我捏紧了拳头,在心里大骂:死流氓,臭流氓,你放开我呀!我奋力的挣扎,用力的反抗,却被两只更加有力的手压住了臂膀,黑暗里一冰棍似的身体,带着一股冷凛的寒气朝我压了下来……
我无助的快要哭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曾经即使恋爱也坚守的底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死流氓给……我好不甘心啊!
“怎么,哭了?”冷厉的声音带着冰凉的气息拂在我的耳际。台岁沟巴。
我终于能够自由的呼吸……他却又顺势咬住了我的耳珠,轻含慢咬,惹得我全身都开始不自在。
“蠢女人,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如今做了我的妻,我一定好好疼你!”这冷厉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厉鬼!
他不是死了吗?他怎么可能……我全身的神经瞬间的紧绷了起来,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放开我……放开我!”我抓狂大叫,身下突然的传来一阵剧痛,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的袭遍了我的全身。
我的身体仿佛被人凌空撕碎了,痛的我弓起身体,张大了嘴……我绝望的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瞳孔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张惨白的脸贴着我,是那样的冷酷,坚毅,薄情。
他没有丝毫怜惜的在我身上一下又一下的运动着,薄唇又那般轻柔的吻着我无助绝望的眼泪。
我的整个身体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折腾……突然他一个用力,我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连怨念仇恨的念头也一瞬间被刺目的白所替代,我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软软的瘫在了那里。
“怎么样?满意吗?”
我慢慢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厉鬼你……”
他惩罚似的用力的咬住我的唇,先知先觉的扣住我的攒紧的拳头,俯望着因为愤怒而脸色铁青的我——
“我不叫厉鬼!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庄——以——诚!”
闷雷轰隆一声炸在我的耳边——这张脸,厉鬼——怎么可能!
厉鬼的话让我彻底的僵硬住了,他叫庄以诚?我咬着嘴唇,忍着这份屈辱,真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去死呀!厉!鬼!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勃然大怒,抓住我的下巴,将我压在身下,寒光熠熠的双目狠狠的剜着我——
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能分辨出,那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庄以诚!我认识的庄以诚只是略微冷峻,绝对不会这么凶残。
“蠢女人,我不要你原谅我!我只要你记住——我庄以诚是你的丈夫!是你这一辈子唯一的丈夫!”
“啊!”我抓狂大吼:“你才不是庄以诚!我才不要一只厉鬼做我的丈夫!”
“不要?婚契已成,除非是我不要,否则……”
大概是怒火攻心,加用力过猛,我整个人突然虚脱疲软,脑袋渐渐沉重,愤怒,抓狂,屈辱,痛苦……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我的昏迷,全部都消失了。
“姑娘……小姑娘。”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压低着嗓子在我的耳边轻轻唤着。
“滚开!我不要你做我的丈夫!”我挥手乱打一通。
“小姑娘!”一声喝斥,我的肩膀被人用力的按住了,整个人猛地弹了一下,两眼一睁,看见按住我的是一双枯骨一般的手,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指关节已经开始发白。
“你是谁?”我用力的打开那只手,往后退了一些,看清楚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爷爷。
他脸色铁青,不比寻常的老人家慈祥温和,乍一看更像是僵尸。
“小姑娘别怕,我这是救你不是害你。”老人家的声音还算温和。
我茫然的环顾四周,被周围黑白分明的装潢吓的神经一紧,这明明……明明就是一个超大号的灵堂啊!我怎么会睡在灵堂里呢,我慌张的去检查自己的身体,赫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坐在一具棺材里,身边还放着一套黑色的男人的礼服!
“这……”我傻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我做梦被厉鬼强……醒来还睡在棺材里呀?
是沈黎!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在昏迷以前沈黎给谁打过一个电话,说是什么配阴婚,难道我已经……我真是不敢想下去了,沈黎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难道一个渣男蒋文轩比我们学长妹的情分还重要?
赤裸裸的事实容不得我不信,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撼沮丧过——如果各位也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过,想必就会懂的。
“你怎么了?吓傻了?”老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怔怔的摇头:“没……没啊,这里是哪里呀,我还活着吧?”
我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厉鬼,却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想到刚才的梦,真是有点匪夷所思难为情,我怎么会梦到跟厉鬼啪啪啪呢,他居然还说他是……我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不许自己再想下去。
老爷爷说:“你先出来喘口气,这在棺材里闭了五天,怎么也没闭死你?要不是刚才听见你在里面大喊大叫,我真是不敢相信我亲自买来的尸体居然是个活人!现在的人真是作孽,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等等……老爷爷,您说,我是您买来的?”
“可不是,再三检查没发现问题,还是出了问题,你这娃娃的身体有些古怪呀。”
我自身阴气重,加上又在那个尸水里泡过,想必就是这个原因了。
说起买卖尸体这种事,我以前在论坛里看见过相关的帖子,就是有的人家儿女未婚前夭亡,做父母的对子女抱愧,就买卖尸体给子女配阴婚,这样做既让死去的人有个伴,也免受邪气入家门家业也会顺顺堂堂。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僵在棺材里一动未动。
老爷爷纳闷了,背着手说:“你准备坐里面一辈子?我实话跟你说,你这没死的事还不能让这家的老太太知道,不然依照她的性子一定会将错就错尽快让你入土为安,陪她孙子去。”
“什么?居然还要下葬?”我这下急了,连滚带爬的从棺材里往外爬——
这个棺材简直就是超大号的,有我大半个人那么高,再者可能是我睡了太多天,没吃没喝的,整个人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一个没留神就从棺材里栽了出来,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眼冒金星。
老爷爷利落的闪开半步,望着滑稽的我无奈的摇头:“你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人家要这样对你?”
“我要说是我妹妹你信吗?”搓搓摔痛的手臂,我惊奇的发现自己皮肤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跟被人打过似的,我讶异的扯了衣裳到处察看,却又被自己满身乌黑的打扮给吓傻了!
黑色的婚纱,黑色的头纱,黑色的高跟鞋,就差没把我涂成个黑人了!难道活人结婚要用白的红的,死人结婚就要用黑的吗?看的我头皮都麻了,软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唉……”老爷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亲人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你死我活……起来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先把你送出这个鬼地方,不然迟早得死。”
老爷爷晃到棺材前将棺材盖合上,又解下腰间的一个黑色的葫芦咕噜的喝了一口酒,我闻到了很重的酒味。这酒味有些奇特,很香,像是在哪里闻过的一样。
我扫了一眼这个堪称“豪华”的灵堂,十分肯定这是一户有钱的人家!没有哪个普通人会将一间灵堂弄的这么奢华。
我的目光停在了远处香烟袅袅的供桌上,那里摆着一副黑白遗像,虽隔着点距离,依稀也能看出相片里的人眼神锐利,目光坚定,五官立体分明,长相是那种很端正的俊朗,但他散发出的气质亦正亦邪显得有些诡异。
看着这幅黑白遗像,我心里一毛,感觉像里的人随时可能冲出来咬死我一样,你瞧他锐利的眼睛,跟把刀子似的!
“老爷爷,他……他是谁呀?”我指了一下他,立马捂紧了自己的指头怕被他咬了去,暗付我该不是就是跟他冥婚了吧?
老爷爷哼着小曲自顾自的围着棺材撒着一些红色的粉末,又解下葫芦含了一口酒朝着棺材喷了一圈。
我费解,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刚开始我以为他不过是这个大家族里的一个寻常的仆人,现在看他的举动怎么感觉这个干干瘪瘪的老人家不像我看见的那么简单啊?
“老爷爷,”我又喊了一声,他这才转过头来,朝着那张遗像看了一眼。
“那个……他是这户人家的少爷,出事有些年了,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原来死了多年,怪不得棺材里躺着的是一套衣裳,不是一具尸体。我嫁给了一个死人的衣服,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笑点在里面呢?
老爷爷皱了皱黑白参半的眉毛,提醒我说:“你盯着那副遗像看了那么久没觉得不舒服吗?我劝你还是少看为妙,否则……小心他吃了你。”
我头皮一麻,老爷爷十分不屑的瞅了一眼那副遗像,转过身又忙他的去了。
虽然我打心眼里怕这幅遗像,但是听老爷爷这么说,我又忍不住的悄悄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啊!”我惨叫了一声。
老爷爷立马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把黄符,横了一把桃木剑在胸前,紧张的问我:“怎么了?看见什么了?”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我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副黑白遗像——等等,不对呀,我刚才明明看见……看见有一张老太太的脸从里面伸了出来,怎么又不见了呢?
我缩成一团,后背的白毛汗一层一层的,我敢确定我刚才看见的,那老太太的脸——真是太惊悚了!就跟我以前看的一个僵尸片里面,那个变成了僵尸却还成天坐在摇椅上摇啊摇的老太太一个样,简直就是我童年的阴影啊!
我越想越害怕,老爷爷反而不以为意,好像不相信我说的一样。我想说服他,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就听见灵堂里的木窗子“吱呀,吱呀,吱呀……”的响着,阴风阵阵,后背脖颈一阵发凉。
我那个抖啊,口水咽了一口又一口,才好不容易有胆子悄悄的往那里瞟了一眼——黑漆漆的一条缝,好似后面有只手抓着它似的,一下一下的晃悠着。
老爷爷慢慢的退到我身边,用脚踢了我一下,小声的说:“别发愣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
“收……我没什么收的……”我全身发软,爬了半天爬不起来。
老爷爷无奈的跺脚,夹住桃木剑,弯腰来提我,埋怨:“真是个麻烦。”
我心里也不舒坦,当我自己想这样没用么?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低低的,沉沉的咳嗽声:“咳咳咳……”由远及近。
这声音让我猛地想起了阴媒婆婆,那个狠毒的侏儒老太太!想到她,我头皮整个炸开了,小小声的问:“外面是……是谁呀?”
老爷爷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嘀咕:“总算来了。”
原来他是在等那个人呀?我整个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那咳嗽的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笃,笃,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拐杖敲在地板上面的声音,来人应该是一个拄着拐杖的人,难道就是老爷爷说的这家的老太太吗?
我一个咯噔,这下不妙了,要是被这位老太太发现我逃出了棺材,她会绕过我吗?
我小心的扯了扯老爷爷的衣角,想讨个注意,可是他那干干瘪瘪的身体突然巍峨如山,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急了,想找个地方躲,地方倒是宽敞,就是自己的两腿不听使唤,哪儿也去不了。
灵堂外“笃,笃,笃”的声音像催命似的,听的人身心饱受折磨。
我额头上已经急的起了一层的冷汗,着急的压低着声音喊:“老爷爷,老爷爷……”
老爷爷神色凝重,如临大敌,慢慢开口问:“你能爬到棺材里去吗?”
我去!这建议简直太合我意,可是我真的半步也挪不动啊!
我仰着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抿抿嘴,一脸无奈,他心里想必是后悔把我从棺材里救出来?
老爷爷扯了一张黄符叽里呱啦的念了一通咒语之后,就将那黄符甩向了我,我不明其意,侧身想躲,那符咒跟认人似的飘向了我,还妥妥的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确定这不是僵尸片里对付僵尸的手法吗?我低呼了一声:“老爷爷,你干什么呀?”
伸手要去扯黄符,却被一阵巨大的风吹得坐也坐不住,摇摇晃晃了好几秒钟才稳住。稳住之后我再去看老爷爷,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孤零零的站在一条只有白色纸灯笼的潮冷巷子里。
耳边隐约飘着老爷爷的声音,似是说:“去到哪儿就是你的造化了。”
我晕晕乎乎,难道老爷爷就是利用一张黄符就把我弄出了灵堂,弄到了这个巷子里吗?他法术未免也太高超了一些,我佩服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咽了一口口水,不管了,逃出了灵堂就不用下葬,现在我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想到沈黎,我真是一阵心痛啊。
我往四周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而巷子两边的墙壁有两三米那么高,墙身是红色的,在白色的灯笼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的刺目,跟血染过似的。
墙的边上挂着一盏一盏的白色的纸灯笼,沿着直直的巷子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了两步,不确定这里是不是那户人家的院子,怕遇到了人,被他们抓回去可就不妙了。我走了一路也没走出去,感觉路过的每个地方都是一样一样的,望着四周熟悉的场景,我越来越心惊,我是不是一直在原路上打转呀?
难道我遇到了鬼打墙吗?
鬼打墙是诸多撞邪类当中常常发生的一种现象,以前我就遇到过。后来认识杨婶之后,因为她懂阴阳之术,就教了我一个很简单的破解的办法,就是朝着空气吐口水,当然如果是男孩子遇到了鬼打墙,只需要撒泡尿就能轻松破解。
我嘴干,也没多少口水,吐了几口也不知道是破了没破,就继续往前面走。刚刚没走出多远,我就看见了两排惨白的白纸灯笼里出现了两盏突兀的红色的灯笼,也是纸做的。
那两盏灯笼之间相隔不远并行移动着,因为巷子是直的,所以它们是朝我这边来的,并且离我越来越近。
难道我真的还在那户人家的宅子里,迎面来的是这户人家里面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我这个买回来的“尸体”,万一露馅了……
我顿时收住了步子,往四周看了看,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我试着往墙上面爬,手碰到墙身才发现墙壁黏黏稠稠的,像是摸到了什么内脏似的,我惊的立马收回了手,而那两盏灯笼也近了……
我清楚的看见提着灯笼的是两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子,一男一女,胖瘦高矮都差不多,跟龙凤胎似的。
我瞧见是两个娃娃,那他们肯定是不会有机会接触我这具“尸体”,要是一会他们问我什么,小娃娃嘛,随便就糊弄过去了,于是吊着的心也放松了一大半。
我干脆靠边站着,就等着他们走近来,等待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当他们真的走近了的时候,我才傻眼了,这两个娃娃他们是人吗?为什么我明明看见他们两脚是飘着的,而不是落在地上的呢?
而且他们的脸色是铁青铁青的,两只眼睛更是直直的,一点光也没有,提着灯笼的手也十分的僵硬,看起来更像是两个木偶,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老爷爷到底是把我送来了什么鬼地方?抿着嘴,收住自己的呼吸,生怕唐突了这两个家伙。
这两个小家伙缓缓的朝我飘来,好像是看不见我似的就那么从我的面前飘过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提着大红色的灯笼越飘越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只想快点逃离这里,脑袋却生生的撞在了一睹坚硬的石壁上,撞的我脑电波乱转,眼前金星乱冒。
“搞什么啊!”我气愤的骂了一声。才发现刚才还长长的直直的没有尽头的巷子已经不见了,“巷子去哪儿了?”
我惊慌失措的原地打转,巷子是真的不见了,就那么眨眼的功夫,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了。这不是鬼打墙吧?一定是刚才的那两个小家伙在捣鬼,他们不是没有看见我,是故意假装没有看见我,然后又把我的去路给堵死了的吧?
我狠狠一捏拳头,那两盏红色的灯笼已经离我很远了,只剩下两点红的光点缓缓的往前移动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步的朝着他们两个追上去,无论如何我不能坐以待毙困在这里,我一定要离开!
我不敢跟的太近,怕他们又出什么鬼点子,又不敢离的太远怕突然的又出现一堵墙。跟了有几分钟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前面有房舍,都是那种矮矮的青砖砌的瓦房,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间。
总算是出了那可怕的巷子,我暗暗吁了一口气,回头去看——那个刚才像没有尽头的巷子居然变成了一睹院墙,院墙边还种着许多的花花草草。
现在本来就是春天,那些花草都长的很好,我都闻到了飘在夜色里的花香。这里跟那条巷子根本就是两个世界,我敢确定!
“我们已经把你带出来,你跟那个人说让他不要再缠着我们俩,不然小孩子也是有脾气,我们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吓人的。”
虽然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但毕竟有东华镇的那些事情打底,所以我的情绪还算是平静的。
然而这突然飘过来的童音,着实的让我头皮麻了一把,我不明白,猛然转过头,看见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手牵手,就站在一棵榆树下面。
说话的是那个男孩子,他想必是为了让我更加的确信他说的话,还故意的龇牙咧嘴,将自己稚嫩的一张脸扭捏的不成样子。
原来他们是故意给我引路的,可惜他们两个毕竟都还是孩子,再怎么狰狞也让我感觉不到害怕,反而为他们心疼,不知道他们小小年纪怎么就成了鬼,成了鬼也就罢了为什么又不去投胎呢?
“等等,有人威胁你们,让你们带我走出那条巷子的?”
小男孩诚实的点头:“他让我们带你出来轮回巷。”
“他?是谁呀?”难道是老爷爷吗,我心想。
小男孩没有表情的望了望小女孩:“如今人鬼都难缠,我们回去吧。”
“请等一下。”我还没有弄清楚那个“他”是谁呢。“你们要回去哪里呀?”
“回我们该去的地方,这里是你们该呆的地方,不是我们的地方。”小男孩说,语气成熟沧桑的就像是一个成年人。
“是那个巷子吗?轮回巷?”
小女孩低眉顺目,微微点头:“我们原本是轮回巷里的摆渡婴童,但凡是进入了轮回巷,我们就要渡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万万是没有重回人世的道理。今天我们破了例送你出来,你还是快走吧。”
听到摆渡婴童几个字,我思绪混乱了几秒,我记得以前听杨婶说过摆渡婴童的事,这个轮回巷我好像也听过,可惜当时听的时候没有认真听,如今也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我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虽然你们不愿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但我还是很感谢你们,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小男孩和小女孩相视一眼,朝着我微微点头,然后提着灯笼慢慢的往前飘去了,男孩说:“希望不会再在轮回巷看见你。”
我立在原地眼睁睁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依稀能够感觉到前面有一条长长的巷子,红色黏湿的墙,白色的纸灯笼,他们称它为轮回巷,我不知道它是通往何处的。
摆渡童婴走了之后,我立在毛月亮下是既害怕又茫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往哪里去,天高海阔的世界突然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似的,只有风刮过浓密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与我作伴。
从小到大我并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越发的历练了。可是我望着眼前那一间一间的屋舍,抓着脚半步也不敢往前,在我的眼中他们就像是灵安路十九号的冰冷坟墓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四月初的天,夜里很凉,我靠着一棵大榕树一心盼着天可以快点亮起来,偏偏时候还早雾气也越来越重。我蜷缩在树底下心里总不踏实,总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深渊里,身不由己被人拽拉着不停的下坠,迟早落得粉身碎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离我并不远。
我微微侧了侧身体,手臂有些发麻,心里嘀咕是在叫我吗?
好不容易睡着却被人吵醒,我有些烦躁的从寒冷的困意里半眯开眼睛,隐约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苍白的瓜子脸,大大的黑色的眼睛,她的眼睛没有明亮的光,黯哑的就像锅底灰。她还穿着一身死气沉沉的黑色衣裳,表情说不出的呆板,很像初中班主任贴在后窗上的那张脸。
女人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直直的立在我一步之外的地方,乍看有些乖张阴沉,再看又让人感觉是有些素质修养的人。
在女人的身后直挺挺的立着两位黑衣黑裤的粗壮男人,冷面黑脸,十足黑帮电影里boss身边跟进跟出的保镖样子。
我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瞌睡也醒了大半,慢慢坐直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难道他们是买我那户人家里的人,这是要带我回去下葬的吧?我忐忑不安的抓着树干,悔不当初,刚才应该拼命的逃才对,怎么会睡在这里呢?
我咕哝着问:“那个……你是在叫我吗?”往四周看了看,到处一盏灯也没有,更别提是有其他的人。
女人点点头,黑色的眼睛从我脸上扫过,就像是两粒子弹一般,让我不由自主的端正了身体。
她语气还算客气的说:“老太太听说大少奶奶自个出来了,这更深露重的老太太很不放心,大少奶奶这就跟我们回去吧。”
我犯蒙了,真的是来抓我的呀!瞅了瞅那两个男人,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下真是插翅难飞了!
“我……”我支支吾吾,一时根本想不到脱身的办法。
那两个男人看到我犹豫,立马往前走了一步,那架势懂点眼色的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