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组里的其他几个哥们儿商量了一下,瘦丫要走,怎么也得整个局送送。想想这一周的时间也够紧的,大家决定先让他们准备准备,等快走的前一两天再找个时间聚聚,欢送一下瘦丫。
瘦丫出国,可把安公公忙坏了。一下午没看着人影,第二天早上,我刚到办公室,隔着玻璃窗就看见他在自已的屋里伏案疾书,我轻手轻脚走过去一看,忍不住暴笑,他就像个大妈似的写了长长的购物清单,准备去超市火拼,出来讲给大家听,全体笑倒,安公公又有了新绰号:安大妈。
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可忍地说到:“我说他安大妈啊,瘦丫同学是去物质生活已经丰富到变态的意大利学习,不是去非洲接济难民,你至于把她武装到牙齿非得打扮成中国民工的形像大包小卷的出国吗?”安公公不服:“意大利有什么?你说意大利它有什么,除了拌蕃茄酱的面条,就是烤得焦乎乎的披萨,俺家瘦丫金枝玉叶的,能吃惯那玩意儿吗?”我说:“那你难不成要给她带炸酱面和中国大馅饼啊?”安公公惊讶的看我一眼:“巧巧,有创意啊,这个我得写上。”我一听,立刻晕倒,彻底投降。
跟安公公说了大家的想法,想在瘦丫走之前聚一聚,但米枫还在国外飞,不能参加了。安公公说聚的事儿再说吧,前面瘦丫犹犹豫豫的耽误不少时间,这一周还剩下没几天了,时间很紧张,米枫现在正好飞欧洲线,他已经联系过了,让米枫帮着在米兰找个小房子,租金在公司能承受的范围内就行,听米枫说房子找的也差不多了。
我心底赞叹安公公的心细,不由的说:“安公公,你对你家瘦丫可真好啊!”他斜我一眼:“我对谁不好。”
这边安公公忙着瘦丫的事儿,那边非也在巴黎打来电话,说她正在机场,准备飞回北京了,我看看表,她到达北京的时间应该是明天早上六点多钟,长途飞行会很辛苦,我嘱咐她:“非,回来好好休息几天再工作吧。”她答:“好,但也休不了几天,这次影展感触很深,想回去找一些好剧本看看,有一段时间没拍电影了。”听得出,非虽然人总是淡淡的,其实工作很敬业,也有一颗好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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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电影票很贵啊,看来我得攒钱支持你的票房了。”非也笑。
挂断电话,心里想着,等安公公把瘦丫送走,没什么事了,我去北京看看非。分别的时间虽然还不长,可我的思念却成倍的增长,哪怕只是匆匆的见一面也好。
现在回头想想,那几日,诸事顺利,歌舞升平,完全一片阴暗的美好假相。我沉浸在这假相里,心情愉快,前所未有的轻松。米枫的事情解决了,我没有伤他很深,送一半父母宠爱给他,于良心是万幸。安公公和瘦丫的感情与日俱增。因为这一年的分别,更是情到浓时,与米枫比,安公公更像我依靠多年的哥哥,他幸福我亦开心。唐少言和辛心的感情也终于在历尽艰难后修得正果,我喜欢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而最重要的是,非说,她会买下七夜,我们两个一起住。
至少,我已经知道,我在非的心里,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一个她会记得的,会牵挂的,活生生的人。
这已经足够让我欣喜若狂。
连安公公都会说:“巧巧,我看瘦丫出国,你怎么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走路的小脚步都像带弹簧一样,你不是想趁着瘦丫走了霸占我吧?”我瞅他一眼,心情好的懒得跟他计较:“我过我的快活日子,跟你可沾不上边。”安公公乐:“巧巧,小心脚底下有坑,别把你的三十七号大金莲给崴着!”我不屑一顾:“乐极生悲这事儿向来跟我冉巧巧无关。”
一语成谶。
那一夜睡的很安稳,只是清晨时分做了一个梦,梦到好大一片森林,郁郁葱葱,雾霭蒙蒙,我喊着非的名字,到处找她,找啊找啊,总感觉她就在前面的不远处,甚至能隐约听到她清越的笑声,可就是找不到她。
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看看窗外将明未明的迷蒙天空,心想可能是昨晚担心她在飞机上休息不好,所以才滋生这么一个梦来。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仿佛不再为自已而生,而是只为她而活。她主宰着我所有的快乐跟悲伤,我心甘情愿的在她面前臣服,此生都不悔。
可能是没睡好的关系。隐隐的胸口疼,早饭也没有吃多少。妈担心的问:“巧巧,是不是病了?”我一笑:“妈,我减肥呢,你不是最怕我胖吗?”不想说出不舒服让她担心,又想起清晨时分那个惊醒的梦,总有些不安。
甩甩头,我安慰自已,肯定是因为太怕失去非了,所以才总是担心找不到她。
我怎么会找不到她呢?我的生命都已经紧紧与她相连。
早早的到了台里,看看时间,非也应该到家了。想给她打电话,又担心她累了一夜,在家补觉,怕吵到她,便放弃了。上网看看新闻,国内国外都无重大事件发生,非坐的航班也顺利到达北京,我摸摸胸口,自嘲的笑:冉巧巧,你什么时候开始疑神疑鬼了,不就一个梦吗,也能把自已吓成这样。”
开始埋头工作,安公公这一有事,台里的活儿还真忙不过来,够我应付一阵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给非打电话,可电话关机。给她发了条短信:枕着北京的枕头睡的香吧?醒了给我打电话。”
放下电话,不安再次袭来,等着非的电话,却一直也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