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我说话不是故意压低声音的,显然挺神神叨叨的,但有时候的确是控制不住的,感觉气氛在那儿了,我也总不能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说:“莉姐这袖子的线都在你肚子里呢。你别害怕啊。”
但一压低声音的确是容易给人吓到,莉姐随即就把毛衣一扔,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满脸惊恐:“在我肚子里?!!”
我弯腰捡起那件儿毛衣,放在鼻子下又闻了闻,这血腥味儿大的都呛鼻子了。
“娇龙啊,这怎么办啊,真在我的肚子里啊!”
我看了她一眼:“你别着急莉姐,先镇定一些,咱们一步一步来,先告诉我这件毛衣是你什么时候买的。”
莉姐的脸哭丧着。有点不敢看那件儿毛衣,“应该是去年冬天,我记不住了,这种静版的样式都差不多”
我把毛衣往她身前送了送:“莉姐,我知道这事儿谁摊上谁都紧张,但是你现在害怕也没有用。你先仔细的看看,好好回忆回忆。”
莉姐慢慢的抬起眼,看着毛衣忽然翻开脖领子看了一眼里面的商标,表情也随着看完商标后微微的有些发怔:“娇龙,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毛衣的线怎么会进我的肚子里。”
“这降头是施法者下到这毛衣里面的,只要你试过这件毛衣,那降头就被人下上了。我之所以让你想想这毛衣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就是想推断何人害你,因为施法者也是收钱办事。”
由此可以确定,那个孙有机典型发歪财的主,表面衣冠楚楚,满口仁义道德,还大言不惭的为民请命,但是只要收到足够的钱,连人命都敢害,这一点。也是修炼邪术之人最可恶的一点,难怪会觉得程白泽抢他饭碗了,挡他的财路了啊。
莉姐的表情有些呆滞,半天才张口道:“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的”
我挑眉:“她是谁?”
莉姐忽然苦笑了一声:“人生在世,果然没有真正的朋友,谁都是信不过的。”
“莉姐?”
莉姐深吸了一下鼻子看向我:“这衣服是我闺蜜送我的,因为她买的牌子跟我自己买的不一样,虽然样式相同,但是看牌子我可以确定,这件是她送我的。”
“是领你去孙有机那里破解的那个闺蜜吗?”
莉姐的一张脸笑的说不出来的诡异,她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就是她”
我咬了咬唇,一时间无言以对,又是好朋友,闺蜜这样的字眼我现在都怕了。
莉姐深吸了一口气:“我王心莉这辈子,什么苦都吃过,也自认为经历过人情冷暖了,人敬我一分,我必会还回去二分,我承认自己做过很多错事,把钱看得也很重要,也许有人会恨我,恨我让她们下海,但是她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跟她既没有金钱冲突又没有利益瓜葛的啊!”
她的话让我不自觉的会想起一个人,一个我跟她也没有金钱冲突利益瓜葛的人,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垂下眼,我淡淡的张口:“那就是为情喽。”扔肠亩血。
世间情是分最多种最善变也是最自私的,有时候也许是比金钱瓜葛和利益冲突更加可怕。
“情?”
莉姐摇摇头:“娇龙,我真的想不清楚啊,不行,我得问问她,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着,莉姐一手掏出手机,一手还紧紧的攥着那件毛衣,一脸愤怒的把号码拨了出去。
我暗暗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问吧,问清楚了就是伤口了,害你的人会有无数个理由,但总有那么一条,是最让你难以忍受甚至甚至最崩溃的,但就算这样,也比蒙在鼓里强,伤口么,总有一天会愈合的,也许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
“莉莉?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别着急啊,我明天开车去接你上孙先生那,破完你就不会难受了。”
也许莉姐是觉得让我听见对话内容会对破降有帮助,所以她直接按得免提,这让那个女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一出来,就在这个衣帽间里显得异常的清晰,对于耳力异于常人的我来说,还觉得声音还有些大了。
莉姐深吸了一口去,对着手机扯了扯嘴角:“我想着,是不是得换个先生看看了,那个孙先生给我看的越来越重了。”
“莉莉啊,还能找哪个先生啊,孙先生是我的朋友啊,你没看见他都上过电视啊,他的本事大着呢,他也跟我说了,你这情况啊比较严重,你家的那个亲戚啊,是个阴魂不散的,他送走了,那个亲戚就又来了,他也头疼啊,这就跟看病吃药似得,这回吃好了,但是保不齐什么时候这病就又犯了,莉莉,你别着急啊,明天在跟孙先生好好谈谈,甭管花多少钱,都得让孙先生把病给你看好了啊。”
莉姐垂眼看着手机屏幕,身体微微的颤抖:“你给了那个孙先生多少钱。”
“我给孙先生钱?我给孙先生什么钱啊,啊,你指的是我给孙先生多少红包吧,那个得给啊,人家也不是白给人破这些的,你这还是”
“我是问你给了那个孙先生多少钱害我。”
“什么?”
“别装蒜了,我都知道了,我自己找的先生给我看了,刘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咱们都三十多岁了,你别跟我演了成吗。”
“莉莉,你怎么了啊,你上哪找的先生啊,靠不靠谱啊,是不是在那胡说八道呢,你这忽然跟我整这么一出儿我都懵了你知道吗。”
“毛衣是你给我买的,那天我生日,也是你催着让我试的,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就是从那天开始不舒服的,孙先生也是你给介绍的,而且我翻来覆去的难受了这么多回,你都不让我换先生看,你还想说什么,刘玉,你要是再不跟我说实话,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也别怪我不讲究了,撕破脸的事儿我干多了,也不怕再跟你撕一回了。”
“莉莉,你是被外人鼓动了你知道吗,咱们都是经历过的人,我为什么要害你,我买的毛衣也是大品牌的,你怎么不说是厂家出厂的时候就给你下了降头了?”
王心莉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毛衣被下降头了,我说了吗,刘玉,你真的让我寒心啊”
手机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即就嘟的一声挂线了,莉姐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整个瘫坐在地,仿若刚才那个质问起来架势十足的并不是她,看向我:“真是她,娇龙,真的是她啊她为什么要害我啊,为什么要害我啊”
我叹口气,上前揽住莉姐的肩膀:“没事的,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