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烟眉眼一弯,立时便扯唇笑道:“也没什么,我这个人啊,心软,见不得我兄弟受那种苦,原本我是可以亮明身份,利用自己的权利把我兄弟弄出来的,可我明面上毕竟是戴罪之身,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叫邢主事为难了。
就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法子,能把我兄弟早些从那个鬼地方弄出来,做点轻松一些的活计呢?”
常失忆眼珠转了几圈,坐姿倒是极其从容,顺手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儿肉放进了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公子若只是为了这个愁闷,我倒劝公子先不要着急。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下等苦力都是玉场花了重金买进来的,邢主事也舍不得他损耗太多的。
莫不如就让他在下头待足了日子,等他得罪那人消了气,或是风声过去了,邢主事自然就把他弄上来了。
若是一点苦头也不受,就给弄上来了,非但邢主事不好交代,那人消不了气,指不定还要怎么变本加厉呢,到时候救不了您兄弟还一不小心暴露了您,岂非得不偿失?”
楚凌烟眉头一皱,立时惊讶地瞟了常失忆一眼,怪不得破破说这人处事圆滑,善于交际,原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没瞒过他。
只得又尴尬一笑道:“说的也对,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坐以待毙的滋味儿,我这急性子可是受不了的。”
常失忆一听这话,又仔细瞧了楚凌烟一眼,见这人嘴上虽说着急不可耐云云,眉眼间却满是从容,嘴角似乎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分明就是在试探他的样子。
不禁也扯了下唇,立时站起身来,弓着腰作揖道:“小的不过是玉场的一个下等苦力,公子不信任小的也是理所应当,如今小的已将衣裳送到,也该告辞了。不过公子放心,今夜在这里的谈话,外面的人不会知道半个字的。”
听常失忆说了这话,楚凌烟知道他是个沉得住气也懂分寸之人,心里便有了数,忙得又把常失忆给拉了回来,笑呵呵地说道:“你别总是急着走啊,你我这么投缘,方才对你讲明身份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了,怎么会不信任你呢?
只是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听到邢主事说要按老规矩处置我兄弟,再加上那玉坑又是两脚羊待的地方,也不知道我兄弟这会儿有没有吃上饭。若是能见上一面,我这心里也能安心不少啊。”
“若说这事儿,小的倒是能帮的上忙。”
常失忆说罢,便就将桌上的酱牛肉一并包了起来,冲着一脸惊讶的楚凌烟笑了笑道:“还请公子抓紧穿了衣裳,和小的一道往玉坑走一趟吧。”
这倒是正中了楚凌烟的下怀,忙得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常失忆一道往玉坑来了。
绵山玉场原本是绵山脚下的一处原野,因为山上有很多玉石,风吹雨淋,流水震动,时不时就会滚落下来一些。
积年累月的,就在绵山的周遭形成了天然的地下玉场。
一开始人们只要随便在绵山脚下走两步,就能捡到一块儿,但自从岳岳国下令红玉成为流通货币后,这里就成了侯国禁地,开始由重兵把守,将周遭的花草树木尽数除去,日日开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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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已到了须得下到地下十米多深后,才能挖到红玉的地步。
绵山玉场的玉坑,便是由此而来的。
楚凌烟跟着常失忆一路走过来,一听说常失忆说坑口到了,就迫不及待地走过去,趴在坑口向下小声问道:“风轻,我来看你了,你在下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