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睁开眼睛,都快中午了!外面的太阳灿烂极了!可是我的心情却非常灰暗!
我在想我该以什么借口支走赵亨呢?我们又不上班,几乎每天都是黏在一起。如果说我突然离开他单独去见完颜宗弼,那么恐怕是无法瞒过他的。
我在床上发着呆,赵亨也醒来,他温柔地在我的腮边印上一个吻,笑着对我说:“还不起床?小懒猪?今天想去哪里玩?”
小蝴蝶也从赵亨的口袋里飞出来,在屋子飞旋着翩翩起舞,好像很高兴!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小蝴蝶和着阳光里的灰尘一起炫舞!
我看着小蝴蝶问赵亨:“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只小蝴蝶?”
赵亨沉吟片刻,说道:“她既然没有害人,那就放了她吧!修炼成这样也不容易的。”
小蝴蝶听到了。飞回来,在我们床边绕来绕去地说道:“我不要离开,我要跟着大人!”
赵亨淡淡一笑,觉得有趣,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小蝴蝶扑闪着翅膀夸张地说道:“奴家一直爱慕大人的风姿,奴家要跟着大人一生一世。”
我不禁扶额,小金我也就忍了。怎么又来了一只好色的小蝴蝶呢?
心里只觉得怪怪的,我不禁脱口而出:“没想到你还挺有异性缘啊!可惜这些异性没一个是人。”
赵亨皱眉看着我,也没有说什么。
小蝴蝶也感觉到我的不悦,在空中停了一下。立即灰溜溜的飞进了赵亨的口袋里躲着,小金的脑袋本来探出了口袋,听着八卦,此时也恹恹地立即溜了进去,深深地埋起了脑袋。
赵亨笑了一下,笑容却有点勉强。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柔声对我说道:“你怎么啦,不高兴?”
看吧,他就是这么敏感。一下子就看出来我心里不高兴。
我勉强笑道:“没有啊!”说着就起身穿衣服,又想着一会儿什么借口支开他。
赵亨也起身穿衣服,好言对我说道:“前两天你不是说想去附近的土家族去看看,要不我们一会儿就去那。”
我摇摇头,兴致缺缺的说:“都这个点了,还去干什么?”
赵亨说:“不晚啊!坐车也就两三个小时,晚上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再回来。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
我心想,我哪里能去呢?我要是去了,怎么去见完颜宗弼?
我摇头,有点烦躁:“我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
赵亨笑了,很包容地说:“你都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换了从前,他这话我听着只觉得甜蜜。可是今天听了一下子就爆发了:“你就不能让我有自己的空间吗?一天到晚和我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这会让我透不过气来的。”
他的笑容在脸上凝结,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有些迷惑,又带了一丝伤感:“红豆,你是在嫌我烦吗?”
我也愣住了,我这是在对他发脾气吗?我居然对他发了脾气!!!
我看着他,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我,静静地,却让我很想哭!
我歉疚极了,想开口对他说道歉,不等我开口,他却抢在我的前面说道:“红豆,我明白你的心情。好了,我今天给你一段时间和空间。我先出去了,晚上再回来,希望到那个时候你的心情会好一些。”
说完,他抓起了衣服,就走出门去。
我还来不及阻拦,他就已经越走越远了
他的背影显得萧索而孤单,让我心里难受极了!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赵亨,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心太乱太烦,我实在不知道面对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我不想和你吵架,可是如果不把你气走,我怎么去见完颜宗弼呢?
我也不愿向完颜宗弼低头,可是你的身体越来越差,我还能再耽误下去吗?
冷静了一会儿,我换上一件黑色的风衣,然后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小镇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我在路边随便吃了一碗牛肉面,然后打算慢慢走到海滩去。
路过菜场的时候,来婆婆的店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透过拥挤的人群,我看到地下放着一张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濡湿,黏腻地贴在额头上,嘴里不住地叫疼。
她身材看着很壮实,肚子却挺得很高。双腿打着赤脚,一看就是本地渔民的孩子。
还有人在一旁说道:“哎呀,看不出这何家的姑娘怎么这么随便啊!”
有人也附议道:“是啊,这才多大一点年纪,肚子怎么就这么大了?抬到来婆婆这里是做什么啊?”
小姑娘旁边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这时抬起头,瞪着眼睛骂起来:“你们这些嘴碎的三八婆,也不问清楚事情,就这样随口胡扯,我姑娘是得病了,又不是有了孩子!你们家里就没有姑娘吗?这么乱嚼舌根,也不怕遭报应!”
之前说话的两名妇人也觉得讪讪的,不好意思起来。
其中一个嘀咕道:“这么大的肚子,谁看了都会以为是在外面乱搞生下来的啊!”
“放你妈的臭屁,你再胡说,老子撕烂你的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这时站起来,冲上去就要打这个女人,一旁连忙有人拉住了。
有人劝着说:“老何老何,别激动,给你姑娘看病要紧。”
男人大概是小姑娘的爸爸,气愤地对周围的人说:“我姑娘昨天晚上回来还好好的,今天一早起来就说肚子疼,抬到医院去,人家医生看不出来,不敢收,只有抬到来婆婆这里来,来婆婆,他们都说您认识时老头,可那老头只卖您的帐,我们也去过,他就是不肯管啊!”
来婆婆听了,再看那姑娘,已经是疼得直叫唤,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
何家的女人又苦苦哀求:“那时老头不肯,说自己根本就不想管这些事,都说您的话他会听,求求您了,这看着是要把我们姑娘疼死啊!”
来婆婆问:“医院为什么不检查呢?”
当妈的气愤地说:“医院里诊不出来,他们也没有见过一夜之间这么大肚子的,不敢治,硬是把我推了出来。”
来婆婆叹口气,锁上了自己香烛店的门,说道:“走吧,和我一起去找那个时老头,这个死老头,越活越转去了,年轻轻的小姑娘为什么不救啊!”
一夜之间肚子就这么大了,我看着这群人往海边时老头的屋子走去,不知不觉地也跟着他们。
来婆婆带着何家人到了海边时老头的屋子,时老头正在屋子外面补渔网。
看到来婆婆带了一群人,时老头认真的看了两眼,居然笑了起来:“哟,又把你给找来了,你昨天给我带了人,今天又给我带人,这天天给我找人治病,你也不嫌累。你不好好做你的生意老往我这里跑做什么?”呆央丰弟。
来婆婆也很生气,指着时老头骂道:“死老头,你这门手艺不用你学着干什么?就为了一个赌,你也不嫌麻烦?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不看?你要是再这样把病人往外赶,我明天就搬走。”
时老头好像很害怕来婆婆搬走一样,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说不看。不就是等着你带来嘛。”
他放下手里的鱼梭,拍拍手说道:“进来吧,把人抬进来。”
何家人连忙抬着姑娘进了屋子,我不禁也跟在后面。
时老头低头,轻轻按了按姑娘的肚子,小姑娘疼得立刻叫唤起来。
何家男人连忙在一旁说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就说肚子疼,抬到医院里医生也看不出来,还说是孩子有了身孕。这怎么可能呢!”
何家女人也连忙说道:“是啊,我姑娘前几天月事刚完啊!”
时老头按着何家姑娘的肚子,嘴里嘀咕道:“这肚子也不硬啊!”
他翻了翻姑娘的眼睛,对她说:“舌头伸出来。”又看了看姑娘的手指头,最后干脆把脑袋贴在姑娘的肚子上听了好半天,然后才脸色凝重的说:“这个不好说。”
又问何家姑娘:“你昨天做了哪些事情呢?”
何姑娘哭着说:“没做什么,就是昨天跑到海里玩了水。在海滩上拣螃蟹拣了一筐子,后来就回去了!”
时老头摇头说道:“这可耽误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猜想的那样。”
他走进里屋,然后拿了一把海草一样的东西,对何家女人说:“现在去,立即给我煎一碗水出来,喂了你家姑娘喝下去。”
何家女人连忙答应,又迟疑地问道:“老先生,我家姑娘这是怎么啦?”
时老头咧嘴笑道:“你先去煎水吧,是不是我也猜不准了,万一不是了,反正先试试。”
何家姑娘疼得那么严重,他口气说得这么轻松,完全不把人家姑娘的病情当回事。
何家女人也不敢多说,只有接过那团草到了屋子后面,那里有的是现成的锅和灶。
时老头又嘱咐一声:“哎,水要煎得绿绿的啊,要不然没有效果的。”
我看着,想走又舍不得走,想着也只是一会儿功夫,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病,也是好奇,这个时老头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于是就又多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