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蔡氏回来说道:“确实是恽王妃,奴家在王府里见过。可是奇怪啊,恽王妃怎么会来这里?”
宗弼觉得更有趣了,于是对蔡氏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捉到这个恽王妃的时候,她和一名男子正准备逃跑。”
蔡氏听得张大了嘴巴:“真的?可怜我们王爷对她一心一意,她居然在外面还有别的男人。”看她神色,竟然是为恽王感到不平。
宗弼也不说话,嘴边带着笑,静静看着蔡氏,把蔡氏看得心里忐忑不安。想到自己刚才的话,立刻意会过来,连忙跪在宗弼面前求道:“四太子不要生气,奴家也是习惯了,想到恽王妃不守妇道,所以一时说错了话。”
宗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没事,这个恽王妃长得如何?居然能将恽王迷得团团转?”心里却在想着。恽王就甘心头上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蔡氏见他有心探听,连忙振作着说道:“哪里好看,也是普普通通的,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哪里还多长一个鼻子出来不成。听说,我们恽王妃会妖术,所以才迷得恽王团团转。”
宗弼挑起眉毛,示意蔡氏说下去。蔡氏就把寅娘如何用纸人装成自己在王府里,又说过大宋将有大劫的话都说了出来,然后说道:“她会妖术,定然是给恽王使了什么手段,要不然,府里侍妾那么多。娶回来了又不碰,必然是她善妒。”
宗弼越听越有趣,于是起身说道:“走,看看去。”
宗弼和蔡氏进了关押寅娘的屋子,她背着身子睡在榻上,旁边还有其他钦宗的妃嫔们围着,对着她肩膀上的箭,纷纷议论拔是不拔。宗弼当即示意蔡氏将她翻过来。
蔡氏一碰她的身子,当即失声喊了出来:“好烫啊!”
立即就有房里其他女人跪下来,向宗弼恳求:“求四太子发发善心,救她一命吧,这样中了箭又不管,等于是让她去死啊!好歹她也是王妃,四太子救她一命,恽王一定会感谢您的。”
宗弼走近细看,只见那支箭的确入肉很深,他伸出手握住箭杆,轻轻一抽,那女人的双眉立即皱起来,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小巧的樱唇一点血色也无,五官生得倒是整齐。这就是会使妖法的女人?怎么看上去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掐死一样。
他的心里愈发觉得有趣了,他握紧箭,突然抽了出来,顿时,寅娘肩膀上的血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一旁围着的女人吓得纷纷尖叫,让他听了心里厌烦极了。
再看这女人,居然咬紧牙关依然闭着眼睛,好像死了一样!
宗弼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手底下微软的触感,这女人的身子骨竟然这么瘦小。
他沉声吩咐身旁士兵:“去请军医来包扎。”
又命人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捉到这个女人的。
不一会儿,军医来了,宗弼松了手,让军医为这个女人包扎上药。
肩膀的衣服慢慢剪开,露出的肌肤竟然细腻润泽,好一会儿,他的眼睛都移不开。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心里暗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肩膀而已,至于入迷吗?
心里却微微一动,于是把蔡氏叫到一旁问道:“你说恽王要是知道他的王妃在我手里,会不会找来?”
蔡氏立即点头说道:“会的,一定会,恽王可疼爱这位王妃了。就连这位王妃被休之后,恽王都没怎么进我们的屋子。”话里话外,对这位恽王妃都是满含醋意。
宗弼似笑非笑地看着蔡氏。
蔡氏起先不觉得,后来细细回味自己的话,急得冷汗都流了出来,连忙跪在宗弼面前垂泪说道:“奴家和恽王之间毫无情分,早就想出府了,只是碍于名声做不出来。四太子这次攻城,也算是全了奴家的心愿。奴家愿意从今以后尽情尽意侍奉四太子,还望四太子收留。”
其实蔡氏还是对宗弼说了谎。
她根本一直都是处子之身,恽王也从没碰过她们,只是恽王府被金兵查抄,她们这五个女人自然就被金兵抓来丢在了洗衣院里。
洗衣院是刘家寺临时关押大多数女人的一个地方,说得好听是洗衣服,其实干的是军妓的事情,金兵的小头目没有资格沾染帝姬和皇帝的妃嫔,对于这些女人却是想玩就玩,没有半点顾虑。
恽王府只有朱氏才是正经的侧妃,其他四个女人,实际上是侍妾而已。她们既没有帝姬们的高贵身份,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王妃,除了朱氏,另外四人就关进了洗衣院,便宜了那些金兵的小头目。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能够攀上四太子就是她的福气了,她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再也不会让自己重新回到洗衣院那种不堪的地方。
第二天,宗弼想起寅娘,就问蔡氏她伤势如何,蔡氏说,已经退了烧,大夫说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恢复伤势了。
宗弼感到意外,想到那样一个瘦弱的女人,居然活了下来。原本他以为她是活不成的。只是抱着试试的念头,至于恽王,关心则乱,只要他上钩前来,这女人的死活其实一点也不会影响什么。
想到这女人会妖法,他于是吩咐蔡氏:“不是说她会用纸人代替自己吗?你去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又过了几天,却依然没有恽王的消息,宗弼突然记起寅娘,就问蔡氏:“她的伤势好了?”
蔡氏点头说:“已经好了。四太子要见她吗?”
宗弼说道:“嗯,让她来吧。”
寅娘的表现比较符合他对她的看法,她果然也有着烈性,只不过在他看来,这种烈性就像烈马,给点苦头吃,也许就会磨平了。
至于妖法,他倒是更想见识见识。在他的印象里,除了本国的萨满法师完颜希尹厉害之外,他还没见到一个真正会法术的人。
宗望得了茂德帝姬,于是设宴取乐。他故意带上蔡氏和寅娘。
蔡氏的小心思他看得出来,想傍上他这棵大树,一方面防备着寅娘,一方面又担心他会看上寅娘。
宴席上,也泽里叫上来的五个女人里居然有一位是恽王的侧妃,这可真让他觉得有趣。
这个朱氏倒是烈性,竟然给了也泽里一巴掌!正好杀鸡儆猴,让这些自命不凡的女人看看,惹怒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下场。
朱氏被剥光了吊了起来,他暗暗观察寅娘,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居然纹丝不动,这点倒让他诧异,及至视线下移,注意到她捏紧的拳头,他心里不禁发笑。
看来这女人也并非是那么厉害,只不过会掩饰自己而已。
茂德帝姬求情,宗望又让人把朱氏放下来,谁料朱氏突然抢了也泽里的佩刀要刺杀他,也泽里身经百战,又怎么可能轻易被这女人杀死?
虽然用另一个女人挡刀,也泽里想想还是觉得气愤,于是当即命令把朱氏绑到树上去。
这种游戏对于他们来说又不是没玩过,不过一般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女人。
他笑吟吟地觑眼寅娘,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承受这种场面。
其他的女人都是吓得不敢看或者是羞愤得不愿意看,可是这个女人眼睛睁得老大,只是细细观察,才可以看出她眼里深蕴的恨意。
他的心里立刻有了提放,他看着她离开,故意拦住她,她却借口上茅房。这句话让他心里不禁失笑。上茅房这种粗俗的话也是一个有着王妃身份的女人说出来的吗?呆在扑扛。
他虽然命人跟着她,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于是也悄悄跟过去。
她并没有进茅房,反而进了休息的大帐。他绕到后面,轻轻抽出随身的匕首划开一个刀口,凑了上去。
她撕下自己的身上的一片衣角,咬破中指在帛上急书,随后挥向空中,无火自燃!
轰隆隆,突然一个大雷在空中炸起,接着立即下了瓢泼大雨。
宗弼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里面的那个女人!
妖女!
真的是妖女!
仅仅只是一幅血书,就可以令得天空惊雷,降下大雨。
他的心好像浸进了冰水里,又惊又怒!
看着她出去,看着她想要救朱氏,却被茂德帝姬拉住。
怒意从他的心头勃发!没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捣鬼!居然还想着救这个女人!妄想!
他伸手就从旁边一个士兵身上取了弓箭,一箭射死了朱氏。
大雨继续不停地下着,宗弼的心也像这场雨,潮湿而泥泞。
这样一个女人,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必须杀了她!
可是这样一个女人,要想杀她,真有那么容易吗?
头一次,他想要征服这个女人,他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让她为自己所用!他不明白,恽王有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却连皇位都坐不上。
他不禁想,有了这样一个女人,是不是自己登上那个位置指日可待呢?
太宗皇帝这几年也老了,差不多也该到了让出皇位的时候吧。
只是,他要降服这个女人的心,而不只是她的身子。他原以为,要想得到一个女人的身子和心很容易,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第一次让他觉得,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尤其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女人,他还要多用点手段。
只是,他不耻那些讨好女人的手段。他是尊贵的四太子,怎么可能降下身段来讨好一个女人?
好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是一个嫁过人的女人。深谙妇人身子的他心里明白,该如何才能挑起一个女人内心的欲望。他会让她在他的面前情不自禁地渴望,渴望和他赴一场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