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动两步,旁边就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抓住了我,小声说道:“李小姐,田先生请你不要乱走。”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保镖一样的家伙,又看了一眼被众人围着无暇分身的田立衡。难怪我一提出,他就满口答应,竟然根本不担心。原来他早已经有所防备。
眼看着赵亨慢慢走远,方向正好是洗手间,我连忙说:“我要去洗手间,连洗手间都不让我去吗?”
他犹豫了一下。
我又说:“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就跟过来吧。”说完我就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他果然跟过来了。
心里有三分高兴,只要能引得你离开众人的视线,管你什么保镖保姆,我都有办法。
洗手间一般都是藏在最幽静偏僻的角落里。纵然这间酒店再大,洗手间也必须不能放在人的眼皮子底下。
我远远跟着赵亨的背影,真巧!看来他还真是上洗手间。坑史医号。
今天这层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越走到后面人越少。
等到走近洗手间时,只有我们三人。
赵亨回了一下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当他与我对视时,他分明恍惚了一下,却还是扭过头走了进去。
我也走进去,跟随我的保镖却还跟在我身后。
简直是一秒都不错过地提防我。
我心里气极,却笑着回头说:“怎么,是不是想跟进来?”
他一愣,张嘴想说什么,一只脚已经不由自主地跨了进来。
一手将他拉进来,我就立即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这道门只是外门,供人洗手化妆的地方,里面还有一道门。
这家伙满脸的笑容,一下子就抱住了我,他会错了意!
我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定身符,“啪”得一下贴在他的头顶,一下子就将他定住了——
将他推到一旁,我拉开门三步并作两步,一颗心跳得“噗通,噗通”地快!
推开对面的门,一眼就看到赵亨正呆呆地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只是几天不见,却感觉过了十年一般!
我想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也从镜子里看到了我,慢慢地回过头来,脸上依然无悲无喜。
“赵亨,你忘了我吗?”
你忘了我吗?他听到我的话,眼神微动,好像在用力思索,却还是摇摇头——
摇头,是没有忘记还是想不起来——
我走近他,拉着他的手说道:“你要是真的忘了这一切,我来帮你想起来——”
我从包里拿出第二张符,摊开给他看:“你看,就是这个东西,我那天晚上用在你身上,结果被令良解开。所以才造成了你今天这样子。这个是定身符,先生曾经和我们说过,定身符要么等到时间过去,符力消退,要么是施符人自己揭开。你是被令良揭开的,所以你把他当成了你的主人,可是他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说到这里,他诧异地抬了下头,显然对我说的话不敢相信。
我点点头,示意我说的绝对都是事实。
“现在,我要将定身符再一次用在你身上,我不能让你继续呆在令良身边,你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了吗?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一起做,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
我举起定身符就要拍在赵亨身上,他却伸手拦住了我。
我呆呆看着眼前的赵亨,此刻他的眼神熟悉极了!好像怜悯又好像心痛,像怨恨又像爱憎。复杂得让我分不清楚。
他缓缓说道:“不用了,就在刚才那个道经师宝印拍中我的时候,我已经清醒了!道经师宝印,是有神力的法器,所以抵消了你的定身咒给我造成的侵害!”
我又惊又喜,一下子抱住了他,叠声问道:“真的吗,是真的吗?你真的已经清醒了?”话出口,又觉得自己真傻,如果他没清醒,就不会说出这个话。
果然,他唇角浮起微笑,轻轻也回抱着我,嘴唇划过我的脸颊,轻轻在我耳边说道:“傻瓜,我已经醒了!”
“那、那你现在究竟是一恒还是赵亨?”我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这是埋在我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我既盼着他是一恒,却又不忍听到赵亨离去的消息。这样的两种结果在我心里反复摇晃,真是让我纠结死了!
他双眉微皱,好像在思索一样,然后又重新看着我对我说:“算是赵亨吧,最起码我现在是赵亨的身体。你就当一恒不存在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连声说:“不管你是一恒还是赵亨,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了!是谁都不重要了!”
是的,是谁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要抓住我眼前的这个人,不能让他再次消失,也不能让他有什么意外。
我紧紧抱着他,忍不住湿润了眼睛,开口就说:“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我想你想得难过死了!”
“嗯,我也想你。”他一字一句地回答,吐词却非常清晰。
我高兴地抱住他,不敢置信!他居然也能对我说的话有回应了!
之前的赵亨对我冷漠极了,现在的赵亨就好像是从前的一恒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不是事实,几乎认为自己是在梦里。
我伸出自己的食指重重地咬了一口,好疼,这不是梦!是真的!
我抱着他,他的呼吸和我的呼吸一样的节奏,一起一浮。
“那么,我们回家吧,现在就走,离开那些人!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不受那些人打扰!好吗?”如果这个时候的赵亨肯答应我,那么我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赵亨按住我的手臂,轻轻摇头说:“红豆,现在还不能!我不能和你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我惊讶地看着赵亨,急忙说道:“你要给赵先生报仇吗?不能,令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先回来再说,万事我们在一起商量好不好。”
赵亨轻轻摇头:“不行,红豆,你听我说,令良和田立衡现在在筹划一件事,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我一定要弄清楚。”
“是什么事情?”
“外面来人了,那个监视你的人你怎么对付的?”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用定身符定住了他,估计他现在还在那边女洗手间里了!”
“那你快去解开,道门中人,不能随意将符咒施予活人身上,你赶快去解开。”他一边说一边将门打开。
门外,我看到令良和田立衡双双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