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佳说,qq空间里本来都是两个人的一些合影照片,还有从前出去玩的一些随拍。比如电影票,比如一块小蛋糕。还有韦韬自己写的一部分日记。可是她今天进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和韦韬的一些照片全部被涂黑了。
尤其是两个人的合影,只要是有她的照片,脸部都会被遮住。
然后,有一些韦韬的日记也全部都被删去。并且还多了一些日记。记录的都是一些奇怪的数字。但是日期都是上周的时间了!
她起初觉得这可能是韦韬和她分手,以这种方式作为泄愤。可是她今天的邮箱也同时收到了一封信,一份韦韬发给他的信。
韦韬已经死了,怎么还会给她发邮件呢?
“这还不简单,估计是定时的。信里是什么内容?”
信的内容非常奇怪,韦韬说自己是孤儿,也没什么亲人,他有张银行卡,放在从前租的房子里,密码是韦韬向郭晓佳表白那天的日期。希望她拿到卡以后,把里面的钱分一半给杏儿的家人,并且说杏儿的死他有责任,请郭晓佳原谅他。
从这封信看来,韦韬好像知道自己要被人追杀一样!
郭晓佳发愁:“我到底该不该回那间房子里去取呢?如果这张卡只是给我的,我宁可不要这个麻烦,可是他说里面还有一半是给杏儿家里的,我就不好当做没有了。再说,那间房子本来就是出租房,房东怎么可能一直空着?肯定早就租出去了。”
杏儿在一旁害怕地摇头:“还是不要去了,万一惹到什么麻烦就不好。”
商量了一晚上也没决定到底去不去。
最后还是我说:“要不考虑两天吧,反正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也跑不脱,再说了万一有人捡到,没有密码也没用,说不定还会以为是空卡了。”
临睡前,我又给我爸和舅舅打了电话。
这次总算打通了。我爸对我好像一肚子气,没几句话就挂断了。舅舅听了我的话倒是立即表示要离开田立衡。不过,他现在在外地,给田立衡负责一批货物,做事总要有始有终。他说,等到货物运回来,他就会立即向田立衡告辞。
听了舅舅的话我终于放下了心,一直担心舅舅会被签下卖身契,刚才问了,还好舅舅没签这种东西。
赵先生今天已经在楼上呆了一整天了,连吃饭都是杏儿送进去的。
半夜12点钟一过,赵先生终于出来了。
辛苦了一整天,赵先生炼了一炉清心丹。
我趁着收拾书房的机会进去偷看,黑漆漆的丹炉里,还有三四颗黑色的丹药,好像烧糊了一样,形状也难看,疙里疙瘩的。
一炉清心丹,只有十颗,据说长期服用,可以强健身体。骨骼刚劲。
赵先生递给赵亨:“诺,吃了,每天一颗。吃完了再给你炼别的。”赵亨见了,一言不发的接过去。杏儿在一旁连忙殷勤地给他倒茶,伺候他吞了一颗。
赵亨吃完药,站起来说了声:“我休息去了。”然后就进房了。
赵先生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转头过来问我:“他转性了?今天和你都没讲几句话。平时都是找着你说话的。”
我好不容易才想到话回答:“病都没好的人哪里有精神和我耍贫嘴呢?”
说完我就逃避地躲进我的房里。
我反复想来想去还真觉得不解。赵亨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古怪,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或者,是高烧退了的赵亨醒来后就变成了这样子。
想了一晚上我也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又顶着两个黑眼圈。
郭晓佳中午给我打来电话:“我昨天做梦梦到韦韬了!红豆,我不是八字纯阳吗?为什么会梦到韦韬呢?”
“很简单啊,我给你喝的符水是12小时之内都有效的,所以他昨天晚上可以进你的梦里啊!他梦里和你说了什么?”
“他要我一定要去我们之前租的那间房子里去找出那张卡,还告诉我那张卡放在什么地方。就是……”
“行了,我就不听了,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呢?”
“我想去。”郭晓佳的情绪好像非常不好:“我突然觉得我错怪了韦韬,韦韬根本就没有杀死杏儿,要不然,韦韬也没必要还要写封信告诉我,还给我这张卡。”
“既然你要去,那我们就去吧。”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今天先去把韦韬的尸体认回来。”
“认尸?”
“嗯,韦韬的尸体一直在公安局的法医鉴定中心。上次警察找我的时候还问过我,能不能认领了他的尸体去火化。我一个人不敢去,你能陪我去吗?”
我忍不住笑话她:“你怕什么?你还是纯阳八字命,那些小鬼邪祟不敢靠近你的。”
“纯阳八字怎样,那我还是怕啊!红豆姐,你跟着赵先生,又可以帮人过阴,胆子肯定比我大。”
我和郭晓佳约了在公安局门口碰面,到达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快落山了。
因为韦韬的尸体是在五亩地发现的,所以这个案件也是归属在负责这片区域的公安局,地方十分偏僻。
韦韬的尸体放在法医鉴定中心,郭晓佳说明了来意之后,就要去辨认韦韬的尸体。
只要确认是韦韬,然后出来填张表,签个字,自然会有公安局帮她联系火葬场。
带路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公安,姓明。
走过办事处和办公大楼后,就看到了一栋两层楼的楼房,门口挂着【法医鉴定中心】六个字,两旁种着十几颗茂盛的松树。
郭晓佳随口说了句:“你们这里松树长得挺好的,这么茂密,而且还很绿啊!”
明公安不经意的说了句:“那是,下面都埋着死人了。”
郭晓佳打了个寒噤。
明公安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连忙干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这里阴气特别重,夏天的时候在这里特别凉快。我们有时候就开玩笑说这松树下面肯定埋了死人,要不然不会这么荫凉。其实想想啊,这栋楼,只要进来的尸体那肯定都不是正常死亡啊,所以,这周围荫凉也很正常!”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您说得也很有道理,本身这松树很多墓地里都有种植的,不过就看对你们这里办公有没有什么影响。”
在我看来,这栋楼的确有问题,我们还没走进来就已经感到一股寒意了,更何况身在里面工作的人啊!
明公安显然是个饶舌话多的老头子,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住:“我们这间局子啊,虽然破案多,可是出事情也多,就拿着楼里工作的女法医贺梓楠来说吧,那就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本来要结婚的人,新郎官是我们局里的骨干,又是小队长,偏偏结婚前出了事,不见了,隔了好多天才找到尸体。唉,那个惨哪!被人装在油桶里灌满水泥丢进江里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进了这栋楼,长长的走廊里没有声音,只有我们空洞的足音和他的声音:“真惨哪!”
这句声音同时也拖得好长!带来回音在空中回荡,郭晓佳不由抓住了我的胳膊,尖声说道:“别说了!”
明公安哈哈地大笑起来:“吓到你们了吧,小姑娘们啊,就是没听过几件真正吓人的事情,比这更惨的还有呢!”
“好了,老明,你这饶舌的毛病几时能改?”一个十分漂亮的女法医出现在了门口。她身穿一件白色的大褂,神情冷冰地看着明公安。
显然,老明对这位冰山美人有点寒,她一开口,老明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我看了一眼法医办公室,还好,这里只是外间,除了一台电脑,一副桌椅,还有档案柜、电水壶和电炉,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惊悚害怕的东西。
不过,里面还有间房,只是关着门,大概是女法医晚上休息的地方吧。
老明帮我们向贺法医说明了来意。
贺法医看了一眼我和郭晓佳,说了句:“跟我来。”
然后就带我们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感觉就比一楼更冷了。
走过一个房间,门都是紧紧关着,连窗户都拉上了窗帘。我无意透过细小的窗帘缝看进去,只见一具具人体骷髅就那样摆在房间里,中间还有张手术台,上面放着一具尸体。
我看了一眼,立即转头,心里嘣嘣直跳,闭紧了嘴巴也不说话。
再看郭晓佳,低着头往前走,根本就不敢看。
老明显然也被这里的气氛所影响。左顾右盼,缩着脖子,一脸的兴奋又害怕!
我加快几步上前,再偷看贺法医,她一脸平静地走在前面,好像这栋楼就是她的家一样,眼中还带着笑意。
看来能够做法医的女人,都必须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啊!
贺法医带着我们进了冷藏室,一个个冰冷的大柜子和天花板差不多高了。冷冰冰的金属面让人更加觉得压抑。
她熟悉地拉出一具尸体问我们:“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不要认错了啊!”
一般说来,鉴定中心一具确认了死者的身份,郭晓佳也已经说明了是来认领韦韬的尸体的,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看一眼也就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