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邵民当然不肯相信令仪的这些话,可是他找人一打听,才知道了令仪的身世背景原来真不简单,她是令良的女儿,用一些手段来让他受点笑灾小难那是轻而易举。
这可是他惹不起的人。
可是他还是不肯信这个邪,就想赌一口气。
他到处找寻这方面的高人,可是好多人一听令良的名字摇摇头就推辞了。
这个时候,他父亲遇到一桩难题。
顾邵民家很有钱,家里有楼盘、商场、工厂和地皮,最赚钱的自然是房地产生意。
他父亲最近开发的一个楼盘,刚开工就从脚手架上掉下来一个民工,十几层楼高啊!当时送到医院里抢救,还是没救活,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哪个楼盘上没死过人呢?甚至还有种不成文的说法,一个楼盘或者大商场,死了人是好事,预示这个地方会发大财,赚好多钱。
可是,连连几天晚上,工地上出现了鬼就不是好事情了!工人们吓得不敢留在工地。都说死了的人要来找替死鬼,谁还敢继续在这个工地上呆下去啊!
顾邵民的父亲没法,只有花钱请人来帮忙消灾。这请来的人就是令仪的父亲令良。
令良一出马,楼盘的事情立即就解决了。
接着,顾邵民的父亲就知道了顾邵民和令仪的事情。
于是,在顾邵民父亲的强势示意下,顾邵民不得不娶了令仪。
他不娶不行啊!自己的钱可都是他父亲给他的,他父亲还没死,他周围还有几个兄弟,个个虎视眈眈,巴不得他违逆父亲被赶出门了!
这时候就有人来劝他,说了娶令仪的诸多好处,至少他父亲这边看在令良的份上肯定从此更器重他!
看看自己家的工地,再想想自己遇到的那些倒霉事,他只有举双手投降,而且还得装成是自愿的,欢天喜地的样子。
听了顾邵民说完之后,艾茉再一次气愤地说:“既然你知道你老婆这么厉害,你怎么还敢在外面找女人?你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凭什么把我也拉上。这不是坑我吗?”
顾邵民低着头没有出声。
身边发出一声轻笑,几乎不可听见。我眼睛瞟向张帆,他的脸上全是讥诮。
男人要花心的时候,你还能要求他为你考虑吗?
虽然现在骗子这么多,可是你如果抱定自己的主意,他也拿你没办法。
艾茉连声说自己宁可死,也不会去向宁仪求饶。
可是宁仪能够驱使婴灵,段数一定很高,我们哪里是她的对手?
我想了想,问顾邵民:“令良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们把令仪做的事情告诉他,你说他会认为自己女儿做错了吗?”
顾邵民急忙摇头说:“千万不要,令良这个人很护短。令仪还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他总说令仪得了他的本事,没有道理帮着外人来责怪自己女儿。况且,他得知了令仪流产的事以后,还把我狠狠骂了一顿。”
我也是醉了,顾邵民你是该有多大的胆子啊!既然老婆这么厉害,老丈人又这么护着你老婆,你怎么还敢出来沾花惹草呢?
张帆说:“你老婆到底想这事怎么收手,是一定要让艾茉出事才肯罢休?”
顾邵民摇头说:“我不知道。”
艾茉对我说:“红豆,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去向令仪低头的。凭什么,我也是受害者。你不是说你还知道几个厉害的大师吗?带我去求求啊他们吧,我就不信,就没有人还对付不了令仪。”
令仪也许好对付,可是她的背后还有令良啊!
艾茉不肯去求令仪,这件事到头来,自然还是解决不了。顾邵民走后,我皱着眉问张帆:“怎么办?这件事你看谁能帮忙?”
张帆寻思了一会说:“就我所知,你外婆只会帮人过阴,我大爷爷只会帮人看坟山风水,顺便帮人做超度法事之类的活。至于赵先生,他有“天眼”,也许是有两把刷子,可他不好说话,是要想求他,我看必须得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还有一个归真道长,太玄乎了,那也很难说。”
我摆手说:“你别提归真道长了,虽然他送了我一个符,可是想忽悠我出家做女道士,我听着就头疼。”
张帆一笑说:“那就去找赵先生吧。反正赵先生也住得近,实在不行,我们再去找归真道长。”
“行,那就听你的。”
出了咖啡馆的门,张帆就说去找我舅舅借车子。
我顺口就说:“我舅舅出了车祸,车子恐怕在修车厂吧。”
张帆奇怪地看着我:“你舅舅出了车祸?我怎么不知道?我刚才还打电话向他借车子,他一口答应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车子没进修车厂,舅舅肯定不是发生车祸。
他在我面前撒谎不肯说实话,那么就是比车祸更严重的事情吧。
当着艾茉和张帆的面,我也不好表露什么,只能装作不知情地说:“是吗,那也许是我听错了吧,也许他的车子还不到进修车厂的地步。”
我和艾茉下午还有一节大课。这堂课很重要,我们都是好几天没好好上课的人。和张帆约好了时间之后,我和艾茉就回了学校。
下午,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们和张帆在学校门口碰面,坐上了我舅舅的车子,直接出城。
到了赵先生的家,却见一把大锁锁门。一问邻居才知道,赵先生居然搬走了。
他本来就不长住这里的房子,是因为儿子生病了才回到这里来住的,现在儿子病好了,自然也就搬走了。
我纳闷地对张帆说:“真是奇怪,我记得他儿子醒来的时候,医生护士劝他带儿子去城里医院,他都不愿意。现在怎么反而愿意去城里了呢?”
张帆说:“那还想不通?城里空气哪有乡下的清新吗?蔬菜鸡蛋这些东西能有咱们乡下的干净吗?他儿子病好了,自然要去城里了,这城里说起来还是要比乡下人多热闹吧。”
找不到赵先生,没有办法。天也黑了。既然已经回来了,我就想回外婆家一趟,一来我想看看外婆,二来艾茉的事情和外婆说说,打听打听,兴许外婆有没有法子也不一定。
艾茉自然答应。她早就听我说外婆是个过阴人,一直想见见外婆。
于是,张帆开着车子将我们送回外婆家。
看到我们回来,外婆意外又高兴。
听我说了艾茉的事情后,外婆摇摇头说:“这事情可不好办,我们乡下就算遇到这种事,那也是死了的孩子自己不知道,找到自己爸妈头上。只要家里人给他烧点衣服送点钱就算过去了。可是你这是别人的孩子啊,它听的可是它自己妈妈的话。那由不得我们。”
听了外婆的话,我和艾茉心里也沉甸甸的。
艾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梨花带雨,看上去楚楚可怜:“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真的不想去求令仪。”
即使求了令仪也不见得愿意放过她啊!
我安慰艾茉:“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明天去道宁观。归真道长是有道之人,也许会愿意出面帮助你的。”
我还有话没说出来,看那归真道长也是个爱钱的家伙。大不了到时候让艾茉多许诺给他钱,那家伙说不定就答应了。
张帆回去看张老先生了。
我到厨房里下面条。外婆进来了。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我:“红豆啊,最近你都没有再梦到那个宋朝鬼了吧?”
我摇摇头。
外婆叹气说:“看来归真道长的符还是很管用的啊!”
我想了想,一直瞒着外婆没把归真道长的话告诉外婆,此时我也忍不住了,终于对外婆说了出来。
外婆听了很惊讶:“归真道长让你出家做女道士?”
我点点头。
外婆脸色沉了下来,好半天长长叹口气:“外婆虽然什么都不懂,可是你自己怎么想呢?这出家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
她欲言又止,最后又叹了口气。
我对外婆摇头说:“我可没想过出家。那对于我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啊。”
外婆听了,吞吞吐吐地说:“听说道士是可以成家的。要不你问问,要是女道士也可以成家生孩子,你就拜归真道长为师吧。”
还能这样啊?我惊讶地笑了:“算了,我出家干什么啊?谁知道这是真是假啊!”
外婆听了,也就没有再说。
这时,艾茉探进头来问:“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来,你把你的面端出去吧!”
艾茉接了面,对我一笑:“不打扰你和外婆说话了,我出去吃。”
外婆笑着看着艾茉出去,又对我说:“你走之后,我梦到玉娇了。”
外婆说:“玉娇让我求你,那两个老色鬼非常听阎君的话的。只有你出面求阎君,两个老色鬼才肯放她。她说她现在找不了你,因为你身上带有避鬼符,她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只有给我托梦。我看她说的那么可怜,梦里就答应她了。虽说学田一家横死都和玉娇脱不了关系。可是现在人都死了,玉娇不能投胎,好歹我们帮她一把,也免得她凭着怨气害人。”
我惊讶地说:“阎君怎么肯听我的呢?就算我想帮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找阎君啊!”
外婆说:“也许你身上没有这个符,到时候她就会来你的梦里。”
我摇头说:“那怎么行,这个符我肯定要随身带着的。现在艾茉遇到了这种事,我更不能随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