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帝姬。”因着有蕴浠在,夏霓裳也不好太说什么,只是轻飘飘的看了染恬和尔岚一眼,让她们将蕴浠带了下去。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二人坐定了之后,冷夜月芜就让芷沁也离开了,冲着夏霓裳眉头轻挑。
“皇上做出这样的事来,姐姐,我”夏霓裳欲言又止,毕竟是两夫妻之间亲密的事情,即使面对亲姐姐,也是不好说的。
“我知道这事是皇上不对,是他对不起你。”冷夜月芜揉了揉脑仁。“那你也不能耍小性子把皇上推走啊,你应该让他知道自己错了才是。”
“他是皇上,这后、宫里的女子,哪个不是他的,我说什么做什么,又能有什么用?”夏霓裳的倔脾气也是犯了上来,说什么也不肯后退。
“你就是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蕴浠和霖儿啊。”冷夜月芜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真是气的不行了。“你也说了,这宫里的女子都是他的,那你就更应该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怎么能让那些流言蜚语越演越厉呢?”
“姐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这些日子,夏霓裳一直把自己关在栖凤宫里,可是外面的传言她未必就没有听到。
夏霓裳想着前几天听到那字字诛心的话,就觉得愤恨的不得了。每每蕴浠问自己父皇去了哪里的时候,夏霓裳都觉得自己心疼的不行。
可就是没有办法劝自己原谅了冷夜轩。这件事是原则问题,好在那日天黑,蕴浠和辰霖玩了一天累的早就睡了,若是被他们看到了,夏霓裳想想都觉得恶心。
就算是真的喜欢,封了采女更衣的,又有何难?夏霓裳自问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人,更何况冷夜轩乃是皇上,这天下都是他的,何况是一个小宫女呢?
夏霓裳只是生气他们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的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阖宫的人看了她这个皇后的笑话。
冷夜轩这般的打夏霓裳的脸,夏霓裳怎么能不生气,不恼怒?
这样想着,夏霓裳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酝酿了一个月的泪水,就那么流了出来。
冷夜月芜见状,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一旁。
夏霓裳伏案哭了大半个时辰,才是渐渐的停止住了,接过冷夜月芜递过来的绣梅帕子,一脸羞愧的拭了拭。
“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冷夜月芜见她这般,不由得打趣说道。“可想通了?”
“没有,我是不会原谅他的。”夏霓裳嘟了嘟唇,仍旧不肯松口。
只是,冷夜月芜却好像是看出来了什么,只是笑而不语,倒弄的夏霓裳脸红的不行。
“行了行了,你好了就行了,我那还有事,可就不陪你了。”说着,冷夜月芜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夏霓裳轻轻的说一声。
“谢谢。”
冷夜月芜听了这话,却是没有停顿,只是唇瓣含笑,步履轻盈的走了出去。
夏霓裳在座位上静静的坐了半晌,才是朗声唤了染恬和尔岚进来。
“让扇兮抱着蕴浠去睿宇殿吧,皇上许久没见过帝姬了,只怕也是想了。”
语气轻轻,丝毫看不出来一丝波澜,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染恬和尔岚对视了一眼,见夏霓裳已经端了杯盏,便是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娘娘让你带着帝姬去睿宇殿,该说的话,你可是一句不能落下的。”临走之前,染恬细细的叮嘱着。
“姐姐放心吧,我晓得了。”
染恬见蕴浠打扮得体,也没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地方,便是叹了一口气,让她们离开了。
快到睿宇殿的时候,扇兮突然蹲下身子,与蕴浠面对面。
“扇兮姑姑,怎么了吗?”蕴浠一脸的不解,母后这几日一直都不让自己出去,父皇也不来看自己,每次提起,母后都是一脸的伤心,自己便是不敢再多问了。
可是今天,却让扇兮姑姑带着自己去见父皇。蕴浠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也不知晓缘由。
“帝姬,你想不想你父皇呢?”扇兮语气轻柔,伸手抚了抚蕴浠帝姬的衣领子。
“想。”蕴浠想了不想的就点了点头。“扇兮姑姑,父皇这么久都没来看琬儿,是不是生琬儿的气了?”
“这事奴婢可不知道,不过,帝姬一会儿看到了皇上,自己问皇上好不好啊?”扇兮一字一顿的说道。“皇上也好久没有见到帝姬了,一会儿皇上问什么,帝姬都要实话实说,好不好?回来奴婢给帝姬做你最爱吃的苹果凝膏。”
“好,琬儿最喜欢吃苹果凝膏啦。”蕴浠虽然不明白扇兮跟她说的话什么意思,但是扇兮姑姑说要实话实说,父皇母后也常常教导自己,不可以说谎的,自己才不会骗人呢。
“走吧,奴婢带你去找皇上。”
扇兮深吸了一口气,便是牵着蕴浠帝姬的小手,朝着睿宇殿走去。
睿宇殿的门口,依旧是夏行守在门口,看到扇兮,脸上便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来。
“扇兮姑娘来了。”
“夏总管。”扇兮侧身行礼,就连逝去的云依姑姑看到夏行都要行礼,更何况是她了。“帝姬说想皇上了,皇后娘娘便是让奴婢将帝姬送过来。”
夏行听了眼前一亮,再一看旁边粉雕玉琢的蕴浠帝姬,欣慰的想着。看来,皇后娘娘是想开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咱家去通报一声,帝姬和姑娘在这等一下。”
说是通报,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
冷夜轩正在殿里发呆,见夏行进来,便是蹙了蹙眉头。又听闻是蕴浠来了,想了一下,才是颌了颌首。
夏行大喜,连忙退了出去。
不多时,蕴浠帝姬便被人带进了睿宇殿里。
她穿了一件粉色的小衫,陪着鹅黄色的长裙,梳着包子头,像个小仙女一般。
“父皇。”蕴浠想起母后曾经说过,见到父皇要行礼的。她看了看临窗而立的冷夜轩,软软糯糯的说道。“蕴浠给父皇请安。”
冷夜轩听了声音,微微一愣,装过身来,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夏霓裳一般。他好像触电了一样,站在那里,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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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蕴浠不解,又是怯怯的唤了一声。
冷夜轩才是堪堪的缓过神来,他大步走过去,抱起娇小的女儿。
“父皇,你都不来看蕴浠和弟弟。”蕴浠嘟着小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咳,蕴浠想父皇了吗?”冷夜轩颇有些尴尬,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看到蕴浠和霖儿了,还有,舞儿。
“当然想了。”蕴浠乖巧的点了点头。“母后也想父皇了。”
“蕴浠这几天都做什么了?”冷夜轩偏了偏头,绕开了刚刚的话题。
蕴浠年纪小,哪里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听了冷夜轩问话,便是掰着手指,一五一十的说道。
“母后每天给蕴浠将些东西,还让蕴浠练一篇大字。”只是,蕴浠想起母后每日憔悴的脸,不由得红了眼圈。“可是,蕴浠睡得不好,母后和弟弟也睡得不好。”
冷夜轩见一直被自己娇宠着的女儿要哭了,不由得心疼,连忙哄着,语气也是越发的轻柔了。
“为什么睡不好呢?”
蕴浠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却是用她那胖嘟嘟的小手捂住了嘴巴,直摇头。
“跟父皇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冷夜轩见她这样,更是好奇。
“如果蕴浠说了,父皇可以不生气吗?”
蕴浠一脸的胆怯,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对不对,可是刚刚扇兮姑姑告诉自己要实话实说的啊。
“父皇答应你,父皇不会生蕴浠的气的。”
“因为每天晚上都有琴声,弟弟年纪小,每天都大哭大闹的,母后要哄着弟弟,也睡不好觉。”蕴浠想起弟弟那哭的涨红的小脸,也是心疼。“可是,那天蕴浠听见墙角有人说,父皇喜欢那琴声,蕴浠不敢跟母后说,也不敢跟别人说。”
蕴浠低垂着头颅,生怕冷夜轩会怪她。她虽然年纪小,但也隐隐的感觉到父皇和母后好像是吵架了,便更是担心了。
冷夜轩的眸子一冷。宫里那些流言蜚语,自己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和夏霓裳怄气,便是放纵了。没有想到竟是传到了女儿的耳朵里,再看女儿紧紧绞在一起的小手,分明是真的害怕了。
“这是父皇的错,以后宫里不会有人吵着蕴浠,好不好?”
冷夜轩的眼中满是心疼。想起她说霖儿每天晚上都会大哭,更是难受的不得了。
“父皇,你是不是生母后的气了,所以才不去看蕴浠和弟弟的?”
蕴浠见冷夜轩真的没有生气,便是壮着胆子说道。
“是你母后说的?”
“不是不是。”蕴浠连忙摆了摆自己的小手。“蕴浠不敢问母后,蕴浠提起父皇,母后都好伤心,蕴浠还看到母后偷偷的哭过呢。”
冷夜轩着实没有想到,再看蕴浠,显然不是别人告诉她,让她这么说的,便更是相信了几分。
那日,自己也是气涌上来了,谁知她却丝毫不给自己台阶下,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又想起蕴浠说舞儿偷偷的哭过,不由得有些心酸。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自己做了这般事情,也是难怪了。
心里呕着的那口气,也是舒展了不少,脸上便带着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