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东边是管理日常的公用房,此时就坐着一个,帮太医摘抄书写什么的小医童。
正中间是办公大堂,右侧供奉着三位铸铜敷金的医祖,有伏羲、神农、轩辕氏三位先祖。
“再往里边走,还分为了生药库、药局、乐堂、药局等等,此后在为你一一说到,现下还请女医师去报个到。”
白芷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去正中间的办公大堂报道,大堂里有被宫里娘娘派来取药的,还有的小医童对着师父问不懂的知识,各司其职,他们并没有突然进来一人就频频侧目。
她去领了牌子,得知今天就要自己值班,而且每月月俸禄的只有一两,比隔壁的太监公公还要少一两……
走出办公大堂冷眼睥睨,白芷言拉上面纱去了后院。
今日刚来就被安排了值班,人生地不熟的她往哪儿走?
不管了,到处溜达一会。
换好太医院专属衣衫,白芷言左顾右盼,每个人都很忙碌的样子,于是她咨询了一下主簿就离开了。
宫殿雄伟奇特,添上现世没有的颜色就像是蒙尘的明珠再次绽放,耀眼的光芒让白芷言驻足停留。
前路格栅交错蔓延,弯弯曲曲的也不知通向哪里,两侧的溪流清澈却不至于见底,汩汩清泉石上流,鱼儿就在水中游。
即将绽放的荷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夏季来临,它们就会争相开放,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美人。
她走走停停的欣赏风景,就被时来时往的掌事姑姑给看去,姑姑走至遥望远方的白芷言身后,正欲叫人,女子就转了过来。
姑姑看了看女子凝望的方向,又瞅了瞅她身上挂着的医药箱,问道:“小医师这是往何处去?”
白芷言观察着面前女子的微表情,脑袋里高速的旋转,她低眉顺眼的回答:“回姑姑话,从太医院出来值班的。”
“既然是值班,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芷言顿了顿,老老实实回答:“迷了路。”
她表现出娇憨的模样让掌事姑姑抿嘴轻笑,“小医师来的正好,娘娘正有些头昏脑胀的,命我去太医院呢,既然碰上,你随我去给娘娘瞧瞧。”
说着就拉过毫无防备的白芷言往她之前所有遥望的方向走去。
掌事姑姑听起来是个阿姨年龄级别的人,实际上那只是个称呼,看起来最多也就不过二十。
“姑姑,娘娘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位娘娘,但问清楚症状总是没错。
掌事姑姑颔首蹙眉,“娘娘还说了,肌肉有些抽搐的感觉,但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抽搐,胸部发闷吞咽也有些困难,对视、听极其敏感,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打扰到娘娘。”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咪咪阅读,iiread安装最新版。】
“就是突然之间还是持续了很久?”白芷言基本上有了个诊断。
“是突然开始的,就前天左右,娘娘也没有多注意,后来头晕的就越来越重,就命我来请太医过去。”
白芷言点点头,跟在后面没再说话。
……
如今未央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并未娶妻,甚至连妾室都没有,就不可能有妃嫔出现,女子口中的“娘娘”多半就是前朝的贵妃、嫔妃了。
皇宫尤其的大,她跟着弯弯绕绕的走了好些时候才终于在一座华丽的院前停下。
院子门前站着一排排的太监宫女,排场还挺大,可见这位的身份地位很高,白芷言侧目,或许是前皇后现在的太后也说不定。
她并不知道的是——前皇后、小皇帝的亲生母亲去世很久。后宫中的争权夺利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平常,而前皇后就是牺牲品、时代的产物。
宮女太监一见到姑姑纷纷问好:“掌事姑姑。”
姑姑笑着颔首,然后带着白芷言进去。
白色的梨花满地,柳绿隐蔽,其间点缀着亭台楼阁,清池里倒映着柳条,微波荡漾,细长柔软的枝条翩然起舞,美丽动人的像是院落的主人。
姑姑微微昂首,宫女应声,门内传来户枢活动的声音,姑姑回过头瞄了她一眼,示意跟上,白芷言了然的跟着走进寝殿。
闷闷的、阴沉的空气让白芷言怀中揣着的小蛇很不舒服,扭了扭身子。
白芷言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把它塞进竹篓里,免得跑走丢失了。
空气又闷,到处又裹的严严实实,甚至一展窗户都没有开,住在这里边儿的人不生病都难。
走在前的掌事姑姑估计是看见了主子,请安欠了欠身,过了一会儿才传出吩咐让她进去。白芷言提着医药箱往里走,越进去越能看出来整个寝殿装潢的华丽。
花梨大理石大案,各个名人的法帖磊在其上,十方宝砚、笔筒。斗大的汝窑花瓶放在墙边一侧,插着一囊儿黄宝石似淡黄的菊花,有花的味道闯进鼻尖,空气不通透的情况下,有些闷。
再一个拐角,床榻上的贵妃娘娘能够依稀看在眼里,因为床榻之前的珍珠幕帘、薄纱帐幔挡住了些许。
感觉得到一道审察的视线,她坦荡荡的站着,动作不紧不慢的行了个医礼脸上的神态安然。
“臣给娘娘请安。”
“平身。”清冽的声调,就像是白居易琵琶行中“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一样清脆,只是浓浓的疲倦怎么也掩饰不住。
医者看病,望闻问切必不可少,前两步她就已经大致判断出来贵妃多半是中毒了。但实际上是哪种毒,她为确保正确,还是想把脉。
“娘娘,介意让臣看看么?”
“小医师面生的很,给人看过病吗?”
白芷言摇头,“回娘娘的话,未曾。”
“嗯。”慵懒的应了一声,娘娘如同云端的飘然之声让白芷言有些意外。暗道这声音还真好听。
娘娘娇弱的声音唤了一声:“翠。”
掌事姑姑赶紧应声,“是娘娘。”
“给小医师些赏钱,带下去罢。”朦胧的幕帘之后能够看出她摆了摆手,说了几句话羸弱的感觉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