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造访

在我十岁那年因为一场大火失去了双亲，亲戚都认为我是一个克星，没人敢收养我，不过好在我遇见了爷爷，一位开扎纸店为生的老人。

多年之后我已经是这家扎纸店的小店主，爷爷不在的时候店里一切事物都由我来安排。

“张老在吗？”

放下手中的书，我站起身一看，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的样子就像是几天都没洗澡，整个脸都是黑的。

“男式女式！高矮胖瘦！元宝蜡烛本店应有尽有，另外新到了一种冰棺，可以租借。”我习惯性的喊出了本店的口号，不管来的什么人第一句基本都是这样，爷爷教我的。

男子尴尬的摆了摆手：“对不起，暂时我不需要，谢谢，我是来找张老的，他在家吗？”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毕竟我们家做的一直都是死人的生意。

“爷爷出去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是一样的。”既然不是生意上门，我也就坐了下来。

“这……”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您要是信不过我，那就等爷爷回来了再来吧。”我自然的一笑，理所当然的接着看起了书来。

男子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我等了半天也没听有人说话，便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此人双眼死死的盯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的我全身发毛。

“赵兄，您怎么有空跑来看我这糟老头了？”

听闻此声音，姓赵的移开了在我身上的目光：“张老，别来无恙呀！”

爷爷闻言呵呵一笑，缓缓走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坐吧，我老了，仰着脖子酸。”

赵姓男子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下，而是看了看我，这又关我什么事？还是嫌我碍事？

爷爷倒是没有在乎许多，自顾自的拿出了整天携带的酒葫芦，美美的喝上了一口：“啊~还是这酒香呀，只是好像还差点什么。”

不知为何，在爷爷说出这一句话之后，赵姓男子眉头微皱，倒也听话的在爷爷对面席地而坐。

“别那么拘束，这不是在家里。”爷爷进门时把店门也顺手关了起来，这里就我们三个人。

赵姓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其实店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最贵重的东西吧，就是挂在墙上的铜钱剑了，也不知道爷爷是从哪里弄来的，反正一直在那挂着，爷爷说挂在那辟邪。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我这把老骨头又能做些什么呢？直接说说看什么事吧。”

“张老就是张老，气势不减当年呀！”赵姓男子竟然朝着爷爷拜了一下，这就让我有点看不懂了：“这次来找您不为别的，只求您归还一件物品。”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喝着美酒，等待着下文。

“要知道，那东西留在您这里也没多大用处，归还于我们对您自己，或者是他！也都是有好处的！”怎么我就听不明白了，又关我什么事，不过我没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

在我印象中，爷爷就好像是一个流氓，整天都不正经的样子，可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对，虽然他的脸现在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请回吧，那不是你能带走的，就算要我归还，也不是你能上门讨的。”这还真是我第一次看见爷爷摆架子。

赵姓男子闻言有点不开心了，他竟然也笑了：“张老，现在已经不是你那个时代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好自为之吧！”说完，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看样子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呢？

我好奇的连忙站起身，可是我刚到门口，明明和他的时间相差不到十几秒，我却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韩佑！过来！”爷爷突然对我大声喝道，这冷不丁的，倒是给我吓着了。

“我得出躺远门，店里就教给你打理了，别给我整亏本了。”

我愣在了原地，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也没见他哪次说要出远门的，怎么这么突然？

“小兔崽子，听到了没有？”

这老家伙整天都想一出是一出：“听到了呀！你要去哪里呀？”

“要你管？去去去，看你的书去，别瞎打听。”爷爷显得有些不耐烦，这不由得让我怀疑是不是那赵姓男子让爷爷归还他什么宝贝，要知道爷爷一直都是个守财奴。

得，我还是看我的书，省的等下继续找骂，反正这样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爷爷这个人嘴硬心软。

入夜，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就是怎么也睡不着，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凉风嗖嗖的，可今天就是出了奇。

躺在床上脑袋里一直在想着那赵姓男子想要的东西，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我们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难不成他要那铜钱剑回家辟邪吗？

无奈，爷爷的世界我不懂，他也从来没和我说过他的事情，倒是经常给我说一些恐怖故事，说的跟真的似得，挺吓人。

不记得怎么就睡着了，等我起来的时候发现爷爷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出远门了吧，反正日子都还是一样的过，照常开门做生意，不过生意也难做呀，一般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想呀，怎么可能会天天死人要买寿衣呢？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的命运便从那赵姓男子来的那一刻起悄悄的发生了一些改变。

爷爷走的真不凑巧，我以为能一个人清闲一段日子，结果就在今天下午，生意上门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意。

“张先生，张先生！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

来人我认识，就住在店马路对面那栋楼上的沈阿姨。

沈阿姨满脸泪水，已然是急的没有了方寸，从进店里起，到处寻我爷爷，弄得我都没有办法开口，等她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才开口：“沈阿姨，到底怎么了？您急成这样？”

沈阿姨人非常好，从爷爷带我回来的那一天起，她就是我们邻居了，经常拿一些好吃的东西给我们吃，而且她也不是一个这么容易乱了阵脚的人。

沈阿姨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阿佑！你爷爷在哪？你爷爷呢！”

我皱着眉头，意识到这次真遇见什么事了，我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喊：“沈阿姨！”

不知道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吓到了她，猛然听见有人大声说话，沈阿姨明显一愣，接着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看样子是晕了。

这种大声说话是有名堂的，也是爷爷叫我的，遇见像沈阿姨刚刚那样的情况下聚集精神，气运丹田猛然对失控者大喊的话能有定人神魄的功效，不过我这也是第一次遇见，有没有用还得等沈阿姨醒来我才知道。

过了半响，沈阿姨这才缓缓的醒来，此时再次见到我，她已经没先前那般了，而是哭着对我说出了缘由。

原来就在前几天晚上她的丈夫王通，半夜好好的爬起来走到了阳台处，抱着空气乱亲一通，就好像有个女人在他怀里一样，而且事后他一点也不知道，还感觉整个人都非常的虚弱，好像经历了什么似得。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多天了，原先沈阿姨以为是梦游，也就没在意，毕竟做春梦是很正常的，可是这几天情况越来越不对，王通的身体越来越消瘦，眼睛都生生的陷了进去，和他之前那微微发福的身体是极大的反差。

一直到昨天晚上，沈阿姨好奇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可是这次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竟然发现自己的丈夫在阳台上搂着一个女人又亲又抱的，而且那女人的屁股后面还有一条尾巴，这才吓的她整晚都不敢睡觉，直到现在看见我们店开门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