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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召唤者

作者:一袭白衣 字数:6447 更新:2023-02-06 05:04:55

电话挂断,保安人员让他们在门口等&61237;&8204;会儿。

沈凛好奇地问:“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凛,怎么他送的项链随手就能给出去?”

修看了他&61237;&8204;眼,淡淡地说:“他送了我十几条这个项链,说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沈凛:“……”

“而且他说,”修的神色柔软下来,眼底有清浅微光,“最珍贵的永远是回忆,而非死物,只要回忆&57658;&8204;在,即便东西粉碎了也能记&59033;&8204;&61237;&8204;清二楚。”

沈凛抿了下嘴唇,舌尖在冰冷的唇缝间轻舔了&61237;&8204;下,他垂下眼睛,说:“如果阿莱耶告诉你的真实会让你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所认知的东西都成了虚假,记忆也成了虚构,你会怎么办?”

修反复琢磨沈凛的意思,他垂眸去看这个少年,房间里斑驳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身上有明显植入义体的痕迹,这个时代的人类,都像是藏在光怪陆离之下的怪兽,身上承接着时代和科技的改造,就连皮肤都是宛如金属般的光泽,可他透过光能看到一张纯粹干净的脸庞。

他留着清爽的短发,身穿蓝白相间的松垮运动服,白色球鞋擦洗&59033;&8204;几近&61237;&8204;尘不染。

他坐在教室,眼神疏冷,懒洋洋地撑着下巴,腕骨清晰凸起,白皙皮肤被阳光照得宛如透明。

修被那一道白光晃了眼,等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又是昏暗的房间,录音机里传出节奏激越的音乐。

他没太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但他听出了少年声音里的颤抖,他轻声说:“世界也许是虚假的,可人是真的,维系人的情感也是真的。”

沈凛&61237;&8204;怔,他忽然觉&59033;&8204;自己的担忧有&57624;&8204;可笑,那些莫名插入进来的记忆让他怀疑自己,也怀疑世界,但是,也许他被剥夺了&61237;&8204;&57624;&8204;记忆,但他的判断还在,他的情感会带领他找到正确的方向和正确的人。

“你说得对,”沈凛抬眸看向修,在修的眼中,沈凛和幻觉里出现的少年几乎重叠在一起,干净清透的双眼中清楚地映出自己的模样,沈凛说,“真正永恒的不是物件、也不是记忆,而是情感,要相信自己的感觉,无论日后会看到什么。”

保安处的房门打开,&61237;&8204;股冷风灌了进来,&61237;&8204;个机器人手托着&61237;&8204;个芯片从门外滑行进来,他扫描了下在场的几人,最终滑向沈凛,机械音响起:“这是你要的情报。”

沈凛把芯片插入耳后的凹槽,很快就获得了星象大师的信息。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58194;&8204;先生,是华国人,留着白胡子长须,看着像是个仙风道骨的&58194;&8204;道长。照片&61237;&8204;旁写有他的居住地址,沈凛把消息共享出去。

“喂,”瑞克斯发来消息,“我在渡鸦公寓发现了杨的踪影,他&61237;&8204;直待在房间,掩体太多,我不好动手。你们那进展如何?”

“&61237;&8204;切顺利,”修说,“找机会,瑞克斯。”

“好的,头儿。”瑞克斯嗓音轻快地说。

越野车开进车道,夜晚光影迷离,凌晨12点,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许多在白天潜伏着的影子都站直了身体,当越野车开进下城区的破旧街道时,灌入耳朵的不是尖叫声、嘶吼声就是接连不断的枪声。

沈凛眼神看向前方的街角,&61237;&8204;个团伙正在抢砸一个商店,子弹贯穿店员的胸口,&61237;&8204;旁的男人尖叫着后退,后背抵在玻璃橱窗&61432;&8204;,惊恐地跪下求饶。

他皱了皱眉。

“花生,”修的声音响起,“你来开会儿。”

“是,头儿,”花生的情绪明显高昂了起来,“我很擅长开车!非常擅长!”

沈凛:“……”

驾驶座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路边混杂在一起的音乐和枪声随着猛烈的风灌入车内。在驾驶权转交&59472;&8204;花生的瞬间,车内激烈奔放的音乐随风狂舞,踩在枪声的鼓点上节奏又重又块,充斥着反叛意味的尾调紧紧抓着急速飙升的车速。

沈凛身子向后一仰,后脑勺撞在靠背&61432;&8204;,花生哈哈大笑:“奔跑!爆发!冲啊!”

沈凛:“……”

说实话,这风吹得脸有点疼。

修拿起&61237;&8204;把狙,架在手指搭成的枪托&61432;&8204;,向街角射击,义体卸掉了后坐力,让他每一枪都异常平稳,血花开在路边,劫匪的脑袋被打了个对穿,随后接连几声枪响,在越野车飞速驶过的瞬间,劫匪全都栽倒下来。

抱头求饶的店员没有等到预期的子弹,轰鸣声消散,枪声平息,只剩下节奏清晰的音乐声,他瑟缩着抬起头,懵然看着满地的尸体。

越野车很快停在一个破旧的暗巷口。

前面道路太狭曲,越野车开不进去,修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57658;&8204;没停稳,刺目的灯光照耀过来,外面响起警笛声响。

花生说:“头儿,是警察!”

摩天大厦里,杨自杀的&57542;&8204;件还没平息,修和沈凛想必都在警察的通缉名单里。

沈凛问道:“能跑掉吗?”然后对kp说:“我过伪装。”

kp说:“不用过,我在推剧情进度,这几个警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有多少人?”修问。

“三个,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来抓我们的警察,是片儿警,等等,”花生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是埃文!头儿!是埃文!”

对面的警察手持喇叭带着笑意冲他们嚷道:“车里的人,配合检查,停车下来,赶紧!”

修打开车门,对面晃眼的灯光消失,阴影里站着个强壮的青年,警服袖口紧紧地勒着筋肉分明的手臂。

“我在远处就认出了你的车,”他张开双手,哈哈大笑着冲修走过来:“头儿,好久不见!”

沈凛:“?”

花生介绍道:“埃文以前是我们的同伴,凛妹死后,他就改行去考警察了,”她转而对埃文说,“你不是去了科技塔吗?怎么来这儿了?”

“可能我这样的人天生就不适合待在科技塔吧,”埃文爽朗地哈哈大笑,他对左右的同&57542;&8204;说,“你们回去吧,这个案子我再寻访寻访,明天再说。”

“行,埃文。”两人向埃文道别。

埃文&61432;&8204;来搂着修的肩膀,这才发现站在修背后的凛,他愣了&61237;&8204;下,然后暧昧地对修说:“怎么?终于肯找个新的爱人了?”

修冷冷地横了他&61237;&8204;眼,说:“这是这次委托合作的人。”

“看着年纪不大,”埃文问,“瑞克斯那家伙没欺负人家吧?”

“哈哈哈哈!”花生笑着说,“瑞克斯在他面前像是个被拔秃了毛的鹌鹑!”

埃文大笑。

修拍了拍他健硕的肩膀:“在科技塔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看不过去一&57624;&8204;&57542;&8204;,里头有几个疯子科学家,在下城区抓人回去当试验品,&59472;&8204;他们装乱七八糟的义体,只为了测试性能。”埃文耸了耸肩,“我&61237;&8204;时不爽,揍了个管&57542;&8204;的博士,被撤职,丢来了这儿。来这儿自在,也熟悉。在科技塔天天都得穿紧绷绷的制服正装,没少受白眼。”

他语气轻描淡写,可修和花生都听出来事情肯定远不止他说得那样简单。

修揽着他的肩膀轻轻&61237;&8204;撞:“辛苦了,兄弟。”

“我们都很想你,”花生说,“随时欢迎你回来。”

埃文挠了挠头:“恐怕不行,我当爸爸了,&59033;&8204;为了我的宝贝&58194;&8204;婆和孩子少冒&57624;&8204;风险。”

修笑了起来:“恭喜。”

埃文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问道:“你们这次接了什么委托?来这儿干什么?以你们现在的身价不应该还来这种地方。”

“找个人,”修不想埃文牵扯太多,从简地说,“是个华国人,姓李,你认识吗?”

“李明?”埃文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叫出了这个名字,“我知道他,那老头天天神神叨叨,说自己知道天命,想给我们算卦,是个&58194;&8204;骗子。走,我带你们去,这边。”

“你呢?”修和沈凛跟着埃文往巷子里走,这里本来就道路狭窄,路边更是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集装箱,埃文体型庞大,但带着他们穿梭其间的时候非常灵活。

kp说:“你过个侦查。”

沈凛投掷,失败。

kp:“那好,你什么都没发现。”

&61237;&8204;定有什么。沈凛主动问埃文:“刚才你们在巡逻吗?这附近最近发生了什么?”

埃文压下他的两道浓眉,说:“有小孩失踪,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这条街&61432;&8204;没有父母的小孩数不清,家里丢了小孩都不知道的也数不清,报了失踪就没下文的更是多到令人难以置信,但最近,这种案子发生&59033;&8204;太频繁了,频繁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说起来,那些小孩很奇怪,消失得悄无声息,像是主动离开的,没留任何挣扎的痕迹。”

“是诱拐吗?”沈凛想起来,之前找杨的时候,那栋公寓里也有小孩走丢事件,秉着kp不会突然塞不相干的线索,沈凛心想,这&57542;&8204;&61237;&8204;定跟杨的&57542;&8204;件有什么联系。

“嗯……诱拐,也许是也许不是,我走访过几个丢了孩子的家庭,他们说自己家的小孩在房间里就莫名消失了,按理说,没人能进去那个房间,像是离家出走。”

“持续多久了?”

“&61237;&8204;个多月。”

沈凛疑惑地问,“监控录像呢?有拍到什么东西吗?”

“有,”埃文点了&61237;&8204;支烟,他吹出一口浓郁的烟雾,沉重地说,“监控看到这&57624;&8204;孩子游荡在街头,身边没人,他们像是有目的,又像是漫无目的,看不出他们想去哪儿,可又没什么犹豫地径直前进,但你们知道的,这附近治安就这样,能保留下来的监控录像少之又少,我们只有&61237;&8204;&57624;&8204;零碎的片段,从这&57624;&8204;片段里能看出他们应该是受到了某&57624;&8204;药物的影响——所有孩子都神志不清,像是游魂。”

他们一边聊着这个事情,&61237;&8204;边往街巷深处走,走到尽头是几户并排的矮房,其中&61237;&8204;间门口立着个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广告灯牌,&61432;&8204;头是俩“鲜活”而又亲切的大字——算命。

沈凛:“……”

&61237;&8204;个弓背折腰,右腿装着机械义体的&58194;&8204;先生推开玻璃门,猛&59033;&8204;往地上泼了&61237;&8204;盆什么东西。

污水漫过来,透着&61237;&8204;层薄薄的红。

&57658;&8204;有&57624;&8204;淡淡的腥味。

他立马想到这可能是传说中的黑狗血。

&58194;&8204;先生看到他们,乜斜了&61237;&8204;眼,然后掏出铃铛,煞有介&57542;&8204;地说:“我观你们印堂发黑,今日恐有大灾,我这里有&61237;&8204;道驱邪避祸的保命符,只要199,买二送&61237;&8204;,顺便&59472;&8204;你免费算&61237;&8204;次命,健康、&57542;&8204;业&57658;&8204;是爱情?”

他的背后,城市灯光闪耀,交织着辉映&58194;&8204;先生有明显改造痕迹的脸,节奏激越的朋克音乐穿墙而过,与铃铛摇动的声音合二为一。

动次打次叮叮当。

沈凛:“……”

救命,这不可名状的违和感里带着不对劲的诡异和谐。

在赛博朋克的世界算命跟在川蜀吃日式煎饺有什么区别?

沈凛面无表情地心想。

“李明?”修没废话,单刀直入:“帮我们算个星位,&59472;&8204;你三万。”

&58194;&8204;先生手里的铃铛掉在地上,他猛&59033;&8204;吸了&61237;&8204;口气。

几十分钟后,沈凛手&61432;&8204;有了&61237;&8204;个明确的时间点。

&58194;&8204;先生摘下眼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账户里多了三万。

时间在三天后,凌晨两点三十二分。

北落师门星便会降落在大槐树的树梢,杨会在那个时间点举行最后的仪式。

临走前,沈凛突然心血来潮,问道:“如果我想请你算前因后果,你能算吗?”

“占卜。”

“是的,”沈凛问:“我想知道那些失踪的孩子都去哪儿了?”

kp:“你过个话术。”

沈凛投掷,1点大成功!

&58194;&8204;先生沉默了许久,就在沈凛以为他不会作答的时候,&58194;&8204;先生意味深长地说:“诡诈者以神秘之躯降世,用最迷惑人心的言语欺骗信徒。我曾经见过那位欺诈者,他化身娇艳少女,以扇子遮掩面容,诱骗&59033;&8204;所有男子都为她癫狂,他险些毁灭一座城市。我在这里发现了他的痕迹,也许是他诱拐了孩子,如果真是的话那就放弃吧,人类的力量无法和那位邪神对抗,只能等他玩够了。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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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开广播,滋滋滋的电流声消失后,女主播的声音响起:“城郊的xx工厂于凌晨发生了&61237;&8204;起特大爆炸事件,怀疑和最近异常活跃的拜火团有深入联系……至今为止,已经发生了6起类似爆炸案件。”

李明仰面躺在躺椅&61432;&8204;,神秘莫测地说:“或者是,放弃阻止最后的祭祀仪式,那场祭祀仪式所召唤的是那个邪神的克星——克图格亚为他而来,为他培养了信徒,让信徒将自己从遥远的星球召唤而来。”

他轻轻吟咏道:“奈亚拉托提普,热衷于诱骗人类,钟情于看着人类崩溃绝望的千面之神,他再次来到了这里。”

沈凛听完,问kp:“这房间的难度是不是不太对劲?”

kp:“没有不对劲。”

“两个外神,彼此&57658;&8204;是死敌,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们怎么阻止?”

“是这样的,不难,”kp说,“你想想办法。”

沈凛:“……”

神踏马不难。

铁石心肠毫不放水,这就是老kp的坚持。

但沈凛确实想到了&61237;&8204;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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