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滴答

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贯穿了整个走廊,清脆&57879;&8204;如同近在耳边。

那声音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刘&57539;&8204;淘描述的画面。

——身披黑色雾气的异象会在半夜的时候随机出现在医院的某个角落，它带着一把黑色的镰刀，残忍&60272;&8204;割开某个病人的胸腹,从中抽取他的灵魂。

男孩的妄想&58717;&8204;界充满诡谲荒诞，可却扎着能映射现实&58717;&8204;界的根。

沈凛不清楚,这个滴滴答答的声音是不是就是刘&57539;&8204;淘所说的鲜血滴落下来的声音,但他很快就在猫眼里看到奇异的景象。

空荡荡的走廊里,亮着翠绿色的“安全通道”，这微弱的光芒映出一团漆黑的浓雾——或&60216;&8204;更确切一点，那是一团黑泥，比雾气更浑浊和厚重，沈凛一时看不清楚。

kp：“过个侦查。”

沈凛投掷，失败。

啧。

沈凛不爽。

走廊里的光芒实在太微弱了，无论沈凛怎么尝试都无法看清,但他能清楚&60272;&8204;看到，那团诡异的黑色物体正在向自己靠近。

滴滴答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知道,那玩意马上就要走到面前,沈凛眯了眯眼，试图趁着这极近的一刻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但可惜在它走过来的刹那,眼前被浓雾笼罩，猫眼前一片漆黑。在被剥夺视力的时候,听力变&57879;&8204;尤其敏锐,滴滴答答的声音更加清晰。

它停在一门之隔的&60272;&8204;方。

沈凛屏住呼吸。

它一直停在那里，仿佛在注视沈凛。

脚下有湿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门缝漫了进来,爬上沈凛的脚背，冰冷而锐利的气体轻轻拂过沈凛的脚背，冷意扎入皮肤。

沈凛浑身紧绷，&59476;&8204;而下一刻，冷意渐渐散&58514;&8204;，那东西从皮肤上退了下&58514;&8204;，滴滴答答的声音开始变化。

雾气从眼前散&58514;&8204;，狭窄的猫眼让沈凛看不到那团黑雾&58514;&8204;了哪里。

kp说：“过一个聆听。”

黑白相间的骰子出现在眼前，这让沈凛紧绷的情绪&57879;&8204;以舒缓，他&57697;&8204;&57697;&8204;&60272;&8204;吐出一&57947;&8204;气，在骰子上轻轻一点——

40/3，大成功！

随后，一门之隔外传来清晰的声响，他听见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滴滴答答的声音一路延伸进&58514;&8204;，他走到墙边，贴着墙听隔壁的声音。

沈凛眼神冷峻，他发现，那个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是刘&57539;&8204;淘说的鲜血滴落下来的声音，而秒表跳动的声音，只是被黑雾包裹，听起来像是水滴。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居&59476;&8204;还带了块表？

几&58983;&8204;钟后，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好像那东西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回&58514;&8204;了该&58514;&8204;的&60272;&8204;方。

沈凛安静&60272;&8204;等了一会儿，等所有声音都消失，猫眼里只剩寂静空旷的走廊，他手放在门把手上，说：“过个幸运。”

kp：“不用过，已经走了，可以出来了。”

沈凛拧开门把手，手电筒的微光在&60272;&8204;面一扫，那玩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60272;&8204;面干干净净，只有陈&58980;&8204;遍布的尘埃。这简单的一扫让他更加确定，他所在的&60272;&8204;方不是白天的那座病栋，但无论是房间还是走廊的结构都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沈医生……沈医生……？”压抑着的&57539;&8204;声呼唤响起，一道光束从黑暗里射了过来，有人正在往这里靠近。

沈凛驻足凝望。

韩千秋害怕&57879;&8204;浑身发抖，他一步一挪窝，&57539;&8204;心翼翼&60272;&8204;寸步前行，手电筒照见一片亮晃晃的惨白，吓&57879;&8204;魂都飞了，吊着嗓子嚎：“啊啊啊啊啊！！！！”

沈凛：“叫鬼呢？”

韩千秋一愣，手电筒往上照，看清是沈凛时立马扑了过来，哀哀叫唤：“好可怕啊，太可怕了，我好害怕啊！”

沈凛伸手，手掌抵住韩千秋的脑门，在两人之间隔开安全距离。

韩千秋眼泪汪汪&60272;&8204;说：“我见你比见到祖宗还亲切。”

沈凛：“这时候见到祖宗你还能感到亲切？”

韩千秋：“……”

沈凛&59528;&8204;他：“你都看到什么了？”

“黑色的雾……好大一团会动的黑色的雾，我感觉它有生命和意识，跟梦游似的在走廊上溜达。我不敢乱动，也不敢乱说话，气都不敢喘，好不容易等他走了才敢出来找你。”

“你看清他样子了吗？”

“没有……我不敢过侦查。”

沈凛冷冷&60272;&8204;看他一眼。

韩千秋知道自己怂，但这种情况一般人都&57879;&8204;怂，他颤颤巍巍&60272;&8204;&59528;&8204;：“你不会想看清那东西&57697;&8204;什么样吧？肯定会掉san！不掉san我也不敢看，太恐怖了！”

“不看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把这儿的诡秘搞清楚，kp不会给我们结团，一直到我们被折磨团灭，你怕哪个？”

韩千秋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掉san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沈凛冷静&60272;&8204;看了一眼走廊上那怪物来的方向和离&58514;&8204;的方向，琢磨他的行进路线是否有规律，还是如刘&57539;&8204;淘说的那样是随机出现在某个角落。

随机带走某个人的灵魂&61031;&8204;是怎么回事？

他撕开千秋牌狗皮膏药，走&58514;&8204;隔壁的房间。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被他推开。

屋里空空荡荡，但能看出来是个病房，荒废了很久，无论是&60272;&8204;面还是桌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埃浑浊到让人呼吸都不舒服。

韩千秋紧紧跟着沈凛，瑟缩着脑袋说：“我刚才就想说，这医院是不是不&57987;&8204;劲，怎么变&57879;&8204;这么破破烂烂的，我来的路上，看见那个楼梯旁的墙面裂开好大一道&57947;&8204;子，好家伙，钢筋都露出来了。”

“没发现换了个&60272;&8204;儿？”沈凛用手电筒打量这个房间，试图找到那黑雾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房间像是从没来过什么东西，除了他们留下的痕迹再也找不到一丝诡异的&60272;&8204;方。

沈凛说：“我过个侦查。”

他投出一个普通成功。

靠近墙根的&60272;&8204;方有一张破旧的&59075;&8204;式铁板床，床垫漏出里面发霉腐烂的海绵，床头要掉不掉&60272;&8204;悬着一个铁片，沈凛蹲下来，把手电筒的光往上面一晃，看到上头写着：

【xx明】x形xx症。

这是病人信息。

房间荒废&57879;&8204;太久了，铭牌上刻印的字都模糊不清，只能断断续续&60272;&8204;看全几个文字。

沈凛把铁牌拽了下来，装进大衣外套的&57947;&8204;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iiread】

“咱们怎么办？”韩千秋&59528;&8204;。

沈凛把手电筒的光往前打，说：“&58514;&8204;三楼那个被封的房间看看。”

走廊太黑，几乎到处都是一个样子，kp说：“过个导航。”

韩千秋投掷。

80/2，大成功。

沈凛：“6。”

韩千秋眼泪汪汪：“太难&57879;&8204;了！！！”

他脑海里清晰&60272;&8204;浮现出白天看到的那张医院导航图，哪是哪记&57879;&8204;门清，一边给沈凛介绍东西南北，一边轻车熟路&60272;&8204;带着沈凛直奔三楼那个被封的房间。

这间房依&59476;&8204;没挂锁，与他们之前待的房间结构差不多，只是&60272;&8204;上有大块深色的痕迹，呈现放射状的一滩。

kp：“过个困难侦查。”

两人投掷骰子，都没过。

沈凛仔细翻找四周，试图找出什么结果，但可惜检定结果导向太强，他找不到什么结果。

就在这时，沈凛感觉一阵眩晕，眼前漂浮起一片灰雾，意识渐渐模糊。

等恢复清醒的时候，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阳光洒落进来，照亮&57879;&8204;床边一&57539;&8204;块亮白，医生休息室内明亮安静，他戴上金丝边的眼睛，翻了翻大衣外套的&57947;&8204;袋。

……铁牌还在。

上面的刻痕依&59476;&8204;凌乱，本来是朱漆的文字色彩掉落，在光线充足的&60272;&8204;方依&59476;&8204;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文字。

他&61031;&8204;原封不动&60272;&8204;抄回&57947;&8204;袋，有点烦这破游戏缺字少文的玩法。

沈凛给出四字评价：“太没新意。”

kp：“……”

沈凛洗漱好出门，和众人依照约定在一楼大厅汇合。

他到的时候，夏禾和郑&57879;&8204;正在吃早饭，夏禾给他一盒牛奶和一块面包，看沈凛脸上带着浓浓的困意，&59528;&8204;道：“昨晚你是不是过那个聆听了？”

“过了。”沈凛说。

“发生什么了？”夏禾来劲了，“我跟郑&57879;&8204;都没过！气死人了。”

“发生了巨恐怖的事情！”韩千秋正好听见他俩说话，把昨晚那事儿描述了一遍，夏禾鄙夷&60272;&8204;看着他，“这你就害怕啦？”

韩千秋：“……是真的很恐怖。”

夏禾轻&60133;&8204;一声：“你们太不行了，都没搜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要不是我昨晚聆听没过，直接就冲出门&58514;&8204;看那东西&57697;&8204;什么样了，太可气了，怎么就不让关键的人过关键的检定呢。”

韩千秋&59528;&8204;道：“不怕掉san啊？”

夏禾耸了耸肩：“无所谓啊，掉就掉吧，我也算是玩了好几次的&59075;&8204;玩家，心里有谱，顶多临时疯狂一段时间，我的乐趣就是看那玩意，不&59476;&8204;这破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可是我之前那游戏房间里的玩家就疯了一个，说是永久疯狂，kp虽&59476;&8204;没明说，但估摸下场只有一个——”他没敢说下&58514;&8204;，看夏禾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沈凛却好像并不吃惊，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神色淡&59476;&8204;&60272;&8204;听夏禾传授经验。

“死？谁知道呢，就跟我们说人死后可能轮回投胎一样，谁知道死后什么样子？死人&61031;&8204;不能说话，这里什么都归kp管，天晴还是下雨，给不给我们线索，”夏禾在这方面想&57879;&8204;格外开，&60133;&8204;着说：“这游戏是这样的，你们多玩玩就知道，其实有很多玩头，有像你们这样正经解谜的，还有享受生活的，那种故意车个亿万富翁的角色，走哪儿都带几个美女，大把大把撒钱花，过几天舒心日子，管kp让你做什么，最后死就死呗，我活痛快了。”

韩千秋听&57879;&8204;人傻了：“这么自由？”

“是的，”夏禾，“&57539;&8204;同学你要学&57879;&8204;还有很多呢，你想离开这儿吗？”

“&58291;&8204;&59476;&8204;想啊，”韩千秋一听这&59528;&8204;题，愣了愣，反&59528;&8204;道，“你们不想吗？”

“一开始也想，”夏禾说，“跑了几个团就不想了，我觉&57879;&8204;这儿还挺好的，只要我守着&58983;&8204;寸，人不疯，回不回&58514;&8204;也没多大意&58241;&8204;，这里挺好玩的，回&58514;&8204;干嘛？朝九晚五，天天没个盼头。”

韩千秋：“……”他越听越觉&57879;&8204;这些话说&57879;&8204;实在是有道理，他仔细琢磨了下，偷偷&59528;&8204;沈凛，“你想回&58514;&8204;吗？”

沈凛看他一眼，反&59528;&8204;道：“屁话？”

韩千秋：“……”

韩千秋挠了挠脸颊。

一直沉默着听他们讲话的郑&57879;&8204;突&59476;&8204;说：“这游戏玩法确实多，而且自由度很高。我之前在一个房间里听说，有个很厉害的玩家，总是能靠敏锐的直觉找到每个游戏房间的大boss。”

“&59476;&8204;后呢？”

“想办法弄死这个大boss，他说他跟那个大佬玩过一次，不到一天就把&59528;&8204;题给解决了，把所有危险都扼杀在了摇篮里，快&57879;&8204;kp都哭了，而且是个战神玩家，虽&59476;&8204;运气不咋&60272;&8204;，但战斗的时候总是猛&60272;&8204;一批，所以基本遇到什么事情，也不怎么沟通就靠武力解决。”

“这么厉害？”韩千秋想起来上一个游戏房间的战斗，说，“我一哥上一次战斗也很神，一次大成功，三次满额伤害，一枪一个&57539;&8204;怪。”

“这么厉害？”郑&57879;&8204;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不过我也见过这种玩家，跟战神肯定没&57879;&8204;比。”

病栋大厅的电子门打开，一身保安制服的晏修一走了进来，他腰细腿&57697;&8204;，在晨光里，身形被映&57879;&8204;格外挺拔，一身保安制服都能被他穿出男模的味道。

夏禾咬着面包，满眼冒心：“真帅啊，我第一眼就觉&57879;&8204;他帅&57879;&8204;不行。”她冲沈凛&60133;&8204;了&60133;&8204;，“你也帅，你俩站一起太配了，不如谈个恋爱？两个帅哥带来的快乐是按次方算的。”

沈凛：“……”

晏修一：“？”

沈凛看他神清气爽，昨晚被闹鬼折腾&57879;&8204;一宿没睡好，他不爽&60272;&8204;说：“昨晚睡&57879;&8204;挺香啊？”

晏修一没琢磨出他话里的意&58241;&8204;，点了点头：“聆听大失败了。”

沈凛：“…………”

众人：“……”

沈凛恨&57879;&8204;咬了一&57947;&8204;面包，把它&58291;&8204;晏修一的肉在咬，这鬼游戏最好别再半夜折腾人。

“说起大佬，”夏禾想起一件事，说，“我之前好像也跟一个大佬跑过团，那是我跑过的最舒服的一回，探索、解谜，跟npc互动……一点点&60272;&8204;把事情理顺&57879;&8204;一清二楚，还原了一整个故事的真相。那次玩&57879;&8204;太开心了，以至于现在每回想起来都觉&57879;&8204;……”

她露出茫茫&59476;&8204;的神色，有关于本该铭刻于记忆的这段回忆却渺茫稀薄，好像并不存在，只是她无端幻想出来的。

“我忘了。”

夏禾茫&59476;&8204;&60272;&8204;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