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本来也就是我们准备拉拢过来利用的,现在也不存在什么苦不苦他。”何劲夫低声说道。
“为了我爸爸,什么事我都可以做,丁克原本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淡淡的说道。
我说完这句话,明显的看到了何劲夫的脸色变了差了起来,他带着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心里紧了一下,我知道他肯定在想,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狠下了心,冷冷的说道,“王大洲知道丁克在我们这里,却一直没有来找他,我想,王大洲也许不是丁克想的那样,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他肯定只是用错了方式,你也知道,当初丁克跟我们说王大洲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夺回自己的儿子?还不是因为丁克不愿意认他,所以他用变态的方法强势的逼迫自己的儿子听自己的。其实换种角度来看,丁克对于满足王大洲的占有欲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不会忍心看着自己悉心维护了这么久的儿子,被我们玩的筋骨都不剩的。我们只要利用这一点,就可以充分的钳制住王大洲了。”
“你说的没错。这样,你打电话叫王大洲来,我在药水里做些调整,到时候王大洲来看到丁克的时候,他会开始腐烂,如果他不愿意儿子受罪,也许就会把你爸爸还给你了,只是万一,他真的禽兽不如,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呢?”刘衡阳说道。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那劲夫,你就帮我控制住他,我亲手杀了他。报仇雪恨!然后再去找我爸爸,我不想再忍他了。”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何劲夫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
我直接打通了王大洲的号码,跟他说即刻就过来收地图,而何劲夫也真的把地图给我了,他最后才跟我说道,“真的没有办法,就把地图给他,先保住伯父再说,你那个鱼死网破的拼法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听何劲夫的,我现在已经充分的理解了丁克的心,不想被别人掣肘的那种感觉,此时我算是深深地体会到了。所以有一瞬间,我又有些同情起丁克。我真的就是一个矛盾体,但是现在,我决定再也不矛盾了,我要做个果断的人,有什么事再也不能瞻前顾后了。我瞻前顾后,总有干脆的人,所以我总是事事被人钳制。
“没差,他应该等会就会过来的。我跟他先谈。”我捏着自己的手说道。
刘衡阳已经不再跟我们说什么了他直接去弄丁克那个坛子了。
何劲夫默默的走到了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晓星,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叫你爸爸受到半点伤害的。”
“我相信。”我对着何劲夫灿烂的笑了一下。但是我的心里却在告诉自己,只有我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我爱的人。爸爸,或者何劲夫。
刘衡阳弄好了药水之后,何劲夫和他都坐在了客厅的小沙发上面,我则站在厨房门口,这里离大门口也很近,王大洲一过来,我就可以帮他开门。
我走到厨房里,打开坛子看了一下,顿时心中泛起一阵恶心,已经分辨不出那是丁克了,只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脸上已经是烂乎乎的一片。
我胃里一阵翻滚,就迅速地盖上了盖子,正准备问刘衡阳什么,他已经说道,“没事的,他的骨头只要还在,就可以重新塑出皮肉,只是现在难看点罢了,而且他自己也没有感觉的,说是苦肉计,也就是让王大洲看起来心疼一下的。就怕王大洲不会心疼啊。”
“赌一把。”我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猛地拉开门,果然见到了道貌岸然的王大洲带着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他一开门,就看到了何劲夫和刘衡阳,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带着深意的看着我,似乎在跟我说,“明明就说好了的,不要告诉何劲夫,你现在告诉了他,那么我就把你的爸爸弄的缺胳膊少腿的再给你。”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随即说道,“王导,我爸爸呢?”
“你不给我地图,我怎么给你令尊呢?”王大洲一点也不客气的向里走去。
“哎?你先别往里面走,过来看看你的儿子。”我指着厨房里的坛子对王大洲说道。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向我指的厨房看了过去,不过他很快的就又笑了起来,“你们这几个小辈,人品我都是信得过的,你们不会拿丁克怎么样的,你们想把他拉拢到你们身边是不是?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帮他把身子治好,我也就懒得管了。”
“治好?你确定你这么相信我们?我爸爸都在你手上了,你以为我还会对你的儿子怎么样的好?就算你不爱自己的儿子,我把他弄得灰飞烟灭了,心里也是很解恨的。”我冷冷的对他说道。
“你说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已经开始烂了,你现在就算带回去,也没救了,你只能靠我们把他弄回来。”
王大洲听了我的话,再也装不出那一份淡然的气度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坛子走去,他掀开了坛子之后,大概也是看到了已经烂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丁克,足足有十来秒都没有说话,突然,他猛地将手中的盖子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厨房的地砖是瓷砖,陶瓷的坛子盖子砸在上面,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王大洲已经有些暴怒起来了。
我心里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暴怒情况下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兴奋地是,我们猜对了,他对丁克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他也会着急丁克的情况。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这次制不住他。
“王大洲,地图和丁克,你只能选择一个,但是不管你选哪一个,都得拿晓星的爸爸来跟我们交换。还有,如果你敢动他半根指头,你就什么都别想要,而且还得搭上你的命。”何劲夫气定神闲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对着王大洲威胁道。
“好啊,原来你这个小丫头也是狠角色,你记得尼玛怎么死的吗?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爸爸很快就会被锯掉一条腿。然后是胳膊,然后是”王大洲阴狠狠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何劲夫已经闪到了他的身边,一手狠狠的扣住他的喉咙,一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你现在还能发号施令?我倒要看看的胳膊断了,怎么拿手机打电话?”何劲夫挑了一下眉头,我就听到了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王大洲的闷哼了一声,脸上变得惨白起来,看来何劲夫已经拧断了他的胳膊。
何劲夫又接着说道,“还有,你的舌头,那么会说,不如我来一并割了,你就什么话都说不了了,是不是?”
王大洲回头狠狠的看了何劲夫一眼,“哼,你以为我怕这个?我要是怕这个我就不会单枪匹马的过来了。所有的事情我走之前就已经吩咐好了。我设定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你陈晓星,你爸爸就在外面,不远处,但是你们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我每迟十分钟出去,他就会少点东西。我要是不出去了,他就直接被破喉。”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大洲是个狠角色我们都知道,他说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也知道,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在拼他的底线,我们是在赌他的人性完全靠丁克了。
我走到那坛子边上,对着王大洲好声好气的说道,“王导,你我本来无冤无仇,我一直都很敬重你的学识,所以才会慕名来到你的专业,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呢?丁克是你的儿子,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终究留着躯壳,我爸爸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拿他来制衡我们,是不是太掉你的身份?我想,我爸爸已经疯了,如果真的不行了,拿他一条老命,换得丁克一条命,还有何劲夫今后重生的图纸,只怕也还划算。只是我要难过一段时间罢了。但是人总有一死,我这段时间见惯了,也看开了。”
王大洲睁着眼睛看向了我,满眼的不相信,就连何劲夫和刘衡阳也不解的对我看了过来,我掏出地图,重新塞回了何劲夫的口袋里,对他轻轻地说道,“父母生养我,陪伴我前面二十多年,可是今后的路却是你陪我走,我更看重你。最主要的是,我爸爸现在已经疯了,活的一点尊严也没有。而且他是因为对我母亲极度的怀念和不舍才弄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如果我不再执着,早点放他去见我母亲,也许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我又走到王大洲的跟前,在他受伤的胳膊上,狠狠的拍了一把说道,“您说对不对,王导?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王大洲的眼神慢慢的死了下来,我心里紧绷的的弦却不敢放松。
我已经没有办法对付王大洲了,他就是吃准了我会为了爸爸而把对何劲夫那么重要的地图给他,如果一次让他吃定,那么他就会次次吃定我,我就是这次能用地图换回我爸爸,可是我把他再往哪里藏呢?下次他又会找我要什么?
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险中求胜,让他知道,我心中有一杆秤,我权衡过后,还是觉得何劲夫对我比我爸爸对我更重要,这样他就没有办法拿我爸爸怎么样了因为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