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我只是眼睁睁看着我妈被推走,可是却完全没有力气上前再去做任何事情。
没一会儿,何劲夫又带着我去了我爸的病房,他的手腕上打着吊瓶,旁边的护士说道,“家属终于来了,病人现在还算稳定,估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坐在病床边上的凳子上,握住了我爸另一只没有插针的手,“爸爸你千万不要再有事”
“晓星,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你听我说,说完了你不要激动,我们一切按计划来。”
我猛地抬起头,我就知道!他出去这么久,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妈这不是意外对不对?对不对?谁?是谁?我要杀了他!”
如果现在有镜子,我绝对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是充血的,我已经快失去理智了,是谁这样?
我猛地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王大洲的时候,他临走的那个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毛骨悚然,可是现在的事实摆在这里,他真的不是恐吓我,他完全做得出来!
“我刚才出去,找到李勤了。”
“李勤!果然是他!他人在哪里?”我几乎咬破了嘴唇。
“不是他做的,他还拄着拐杖呢,上次刘衡阳伤他不轻,他没这么快好。”
“拿他怎么会在这里。”
“晓星,听我说,你现在不要乱,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妈妈的事,我也觉得很难过,有一大部分原因其实是因为我但是现在你爸爸不是还在吗?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你知道吗?”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爸爸,他的脸似乎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多了很多皱纹,头上的头发也白了很多。我这才想起人家说的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原来是真的可以的。
平时我妈唠叨的时候,我爸总是在一边撇着嘴说,“你这个老东西,你把我气走了啊,我看你能好到哪里去?你还以为你十八的姑娘一枝花呢?有人跟屁股后面追啊?”
以前他俩每次这样斗嘴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好笑,可是现在我再也听不到妈妈的任何一句唠叨了!我爸也再也没有一个老来伴了。
可是死者已矣,就算我们再心有不甘,我妈已经躺在那里再也起不来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我爸爸好好的保护起来,何劲夫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劲夫,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失去了所有的判断能力,我只能看着何劲夫,等着他帮我理清头绪。
何劲夫低声对我说道,“李勤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不过他跟过来,十有八九是帮着认人的,他受伤严重,自己不能下手,所以下手的肯定是王大洲别的喽啰。这下子是王大洲干的无疑了,他想要我的图。”
“你带我去见李勤。”
“现在?”
“嗯,这会子医院人来人往的,也有护士,我请个临时护工过来看着我爸,白天不会出事的,但是晚上的话,我们就出不去了,既然他们都下手下到这里了,我爸也有危险。”
“暂时不会。他们要是想做的话,完全可以一次把伯父伯母都但是他们只是把伯母撞了,其实还是在威慑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可以做的出来。我们暂时别去找他们,他们肯定会来找我们的。我们现在要做好准备,等着反攻他们。”
我喝了一杯冰冷的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想了想最近的所有事情,这段时间,我们遇到了很多事,但是要么就是我在住院,要么就是何劲夫自己去做事,不再要求我去帮助他了,虽然他没说,但是我知道,他努力的想让我还是过着以前那样的生活,每天上课,看书而已。
我也以为我找到了他,大概也就是这样过了。但是现在怎么可以!我的妈妈已经因为这事没有了,我已经完全的被卷入了,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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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何劲夫出去了,我伏在病床边守着爸爸的点滴瓶。突然一阵头晕眼花,就昏睡了过去。此时隐约进来了一个身影,我只能看到他戴着口罩,推着一整轮椅,就开始把床上的被子掀开,准备把我爸往轮椅里搬。
就在这时候,床上的人猛地翻坐了起来,反手扣住了来人。
我也站了起来,手上还是握着一片湿毛巾捂着自己的嘴巴,赶紧的去把窗户都打开了。
这是一个三人间病房,另外两张床的病人和陪夜的家属,大概是闻进了大量的迷药,都沉沉的睡了。
那进来的人一见床上翻起来的是何劲夫,我也没有昏睡,十分的吃惊。
何劲夫一把扯开他的口罩,竟然是李秀娟的男朋友,张刚!我愣在原地看着他,那张平凡的脸,可是此时却透出一股狠辣。
何劲夫死死的钳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动都动不得,“说,谁指使你的?王大洲?”
张刚眼睛里满是倔劲儿,一句话也没有吭出来,何劲夫双手一用力,张刚闷哼了一声,还是不开口。
“王大洲,李勤,你,白天的车祸也是你弄的,对吧,现在你来做什么?轮椅,迷药。王大洲不想杀人了,想要把晓星的爸爸抓起来好通过控制晓星控制我?来,我们较量较量。”何劲夫的太阳穴上暴起了一根根青筋,我一想到这个平时伪装成一个猥琐老实的屌丝的男人,就是亲手把我妈妈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的恶人之时,满腔的怒火喷薄而出。
我拿起床头的一个玻璃杯,猛地向他的头上砸去。
瞬间,他满头都是鲜血。
“嘿嘿嘿嘿,较量较量?你怎么跟我们较量?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一什么办法也没有是不是?只是在这里说狠话有什么用?”张刚的血滴到了他的嘴边,他伸舌头就舔了。
我知道对于这样的人,说什么话也是没有用的,他们做恶人做惯了,除了杀了他,几乎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思想了,至于是什么让他们变得这么穷凶恶极,也许天性使然,也许后天环境所造成,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想要他们现在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我对着何劲夫撇了撇嘴,“交给你处理了,我去看看我爸。”
张刚听我这么说,满眼都是怒火,“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愣头愣脑的,也还有精明的时候,只可惜,李秀娟那个傻货就这样为你当了替死鬼。”
李秀娟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女孩子,没有多么出众的样貌,也没有什么不凡的家世,但是生前对于张刚来说,据对是很不错的,算是很愿意付出的女孩子了,现在死者已矣,竟然对与自己有过这么深刻关系的人,说出这样的难听话,我简直是不能忍,只是我还没有做什么表示,何劲夫已经拿起隔壁床病人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刮胡刀片,猛地隔向了他的喉咙,那里很快的就血流如注,我几乎看的呆了。
“劲夫?你这是万一被人发现?”我赶紧的阻止道。
“没事,他死不了,这个地方只是个静脉所在,不连接任何神经,他最多吃点苦。”说着,他又转向了捂着自己脖子,脸上露出不相信与惊恐的张刚说道,“你以为就你们狠?就你们辣手?我一直是不想发生什么流血事件的,万事以和为贵,王大洲他太贪!有了财还想要药!我告诉你,你这条命现在扣在我手里。我随时都要。来,给我坐下,我们等会再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白天准备的绳子把张刚紧紧的绑在了病床的把手上,完了对我说道,“这轮椅不错,你先到隔壁去把伯父推走,带到我跟你说的地方,我先来解决这个玩意。”
我点点头,直接到了隔壁一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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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何劲夫已经料到晚上肯定有人会过来的,所以他首先和护士打了招呼,把我爸悄悄的转移到了紧邻的隔壁。而我则直接和医院联系,已经把我妈的遗体送到了火葬场,以免留在医院让他们拿着遗体来威胁我们,毕竟火葬场要比医院人员单纯的多,不会有那么多闲杂人等,想进去也没有那么容易。
我也顺便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些我爸爸的用品,把他车子也开了出来,好方便我们出行。
何劲夫在附近的一家宾馆里开了一个套间,我直接带着爸爸去了那儿。
李勤整个人被死死的绑住了锁在卫生间里,我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他,他整个人几乎惨不忍睹,全身都是伤,都不是致命伤,但是全部都是在身体有肉的地方被划开了口子!
虽然我知道李勤杀了李秀娟,也是个背着人命的,但是这样的画面也实在惨不忍睹,不过一点也没有同情他,反而在心中有一丝丝的快感,该!这样的人,他作恶多端,哪怕现在接受凌迟,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