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确实是这样的,他不吃饭是没关系的,但是我就不行了。可事已至此,我们两个还想出去吗?
眼前的活越少越大,我简直熏得不行了,就往后退道,“何劲夫,快走吧,这里温度太高。我们往后退再想办法。”
“不行,火只会越来越大,现在不出去,你就出不去了!”何劲夫对着火皱起眉头,他四处看着,似乎在算计从哪里冲过去,逃生的可能性最大。
就在这时候,火里冲出一个人来,大声的喊着,“快跑,这里要爆炸了!”
我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他是刘衡阳,不过现在的他,十分狼狈,身上的衣服没一块好的,刚才他应该脱下了衣服包着头冲过来的,所以身上的大衣已经没了,只剩单薄的内衣,还都是破洞,当然了,他焦头烂额的一身都是伤。
“快走,带晓星快跑!石油里面埋了炸药!很快就要爆炸了!”
何劲夫听了,只得迅速的背起了我,带着刘衡阳一起,向里面的空间跑去。
果然,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我感觉脚下的地都在震动。整个山洞都在晃动。
刘衡阳焦急的说道,“不好了,这里恐怕很快就要都塌了。我们想不到办法出去,就只有等死了。”
何劲夫听了,把我从背后换到前面抱着,“前面的路堵死了,后面只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晓星,你恐怕要给我陪葬了,对不起。”
我心里虽然也觉得很绝望,可是他这样一说,我又觉得就算是现在死了,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坏的事。我渐渐的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对。我这算什么,连死都不怕了。
这不科学!!!
他不是人啊,我应该想的是怎么摆脱他,就算相处一段时间了,觉得他人品不错,我也最多帮帮他就罢了,不至于可以这样连命都不顾的。就连我身上的伤,我也没有觉得什么。我对自己爹妈也没这么贴心过!我这是……我这是爱上眼前这个僵尸了?
抬起眼睛,就能看到何劲夫还在四处的观察着,他低沉的对刘衡阳说道,“只有这一条路了,我们得冒险了。”
刘衡阳犹豫着,“可是要是不通,就也是死路一条!”
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因为他俩同时看向了眼前的深水潭。
可是眼前的境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去犹豫了,顶上的山石已经簌簌的向下掉了。
“不能犹豫了,这里很快就要塌了。”因为整个山洞都在动摇,所以传出了阵阵哄哄的声音,何劲夫不得不大声的对着刘衡阳吼道。接着他又把嘴巴凑到我耳边,“晓星,我们要搏一把,等下我带你跳下去,你憋住气。既然有水,水会流动,水流的方向,也许会有出口。你行吗?
我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何劲夫又开口道,“害怕?”
其实我不是在害怕,我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我一直在为了他的身份,刻意的克制自己的情感。可是现在到了生死关头,我不得不承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没错,我爱上他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跟自己这么说。
所以我此时也变得勇敢起来,对着他摇了摇头,“我不怕。等下在水里,要是我拖累你了,你就把我丢掉吧。你自己出去。”不过我心里还是很放不下父母,就顿了顿又说道,“到时候你记得找我爸妈,帮我跟他们说,我爱他们。我爸爸的电话号码是158########。”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相信以他的聪明程度,他肯定能记住我刚才报给他的号码。
“轰隆”!一块大石就这样落在我们身边,差一点点就可以把我们砸成肉泥。
刘衡阳大声说道,“来不及了。我们立刻就要跳下去。我看到那些炸药了,足够把十个这样的山洞炸平。”
说着,他就以一个漂亮的自由式落入水里。
何劲夫抱着我也走到潭水边,不过他没有立即跳下去,而是迅速的在我的唇上点了一下,“我不会丢下你的。还有,那晚不是我的阳气不够用了,我就是想亲你。屏住呼吸!”
他说完最后几个字,就也带着我跳入了水里。
隆冬腊月,这潭水就像冰水一样刺骨的寒冷,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我几乎被冰的顿住呼吸了。不过何劲夫很快的就抓着我的胳膊向下面沉去。
我们的手上有一个防水的手电筒,他把手电含在嘴里,往下一直沉着。很快的,我们就看到前面的刘衡阳了。大概有三四十秒的时间,我隐约听到了下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何劲夫也转向了我,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刘衡阳在前面带着路,快到一分半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就要死了。何劲夫拉着我向前拼命的游着,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一瞬间就觉得四周所有的水都涌进了自己的鼻腔和嘴巴。求生的本能让我不停的扑腾起来。何劲夫双手抱住我的头,似乎想要给我吹气,可是他没有气,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就放弃了,只是拽着我更加快速的跟在刘衡阳身后。
剩下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知道了。只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天空全部都是黑暗的眼色深夜了。
“晓星?晓星!”何劲夫就像上次我被蛇咬了一样,坐在我的身边,几乎趴在我的身上一直的观察着我了。
我浑身无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说话,可是却开不了口。身边有一个暖烘烘的火堆熊熊的烧着,发出哔啵的声响,刘衡阳靠在一棵树上闭着眼睛,看样子也疲倦极了。
“你别说话。就躺着。”何劲夫把腿伸到我的头下,让我枕在上面,又贴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你发烧了。天一亮我就立刻带你出去。现在走的话容易迷路。你好好休息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对我来说太冲击了,我的眼角不停的流着眼泪。他低下身子,仔细的帮我都擦干净了,“别哭,别哭。我们出来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这样冒险了!”
何劲夫柔声的安慰着我,我的眼泪却淌的更厉害了。
他没有办法,就把我搂进了怀里,像大人哄小孩那样晃了起来,不过这招确实有用,很快的我就又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我几乎快累死了,我一直在做梦,梦里一直不停的跑啊跑的,何劲夫也在我身边跑,我跑不动的时候,他就对我喊着,“快跑啊!快跑啊!真真在后面追着我们呢!”
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过来,何劲夫还是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抱着我。见我醒过来,伸手在我头上摸了一下,“好像退了点。”
“我要喝水……好渴。”我的声音一出来,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这声音根本就在喉咙里,只发出一小半出来,就像我一边说话,一边还有人掐着我的脖子似的。
何劲夫听到了却显得很高兴,立刻就从我们那个他一直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了最后一瓶矿泉水,对我说道,“你凑合喝一点,现在没有烧水的东西,这水凉,你要少喝。”
我对着瓶口就喝了起来,之前喝冷水觉得很凉,可是现在我觉得全身都像火炉一样,我渴望那些凉水来帮我降温。见我一会子功夫几乎把一瓶水喝光了,何劲夫连忙把水夺了回去。
“够了够了,不能再喝了。我们这就出山。”
刘衡阳也走了过来,他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整个人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满脸都是疲惫,“跟我走吧,我有车,停在这附近。”
看来刘衡阳没有像陈教授那样,先把车停在外面,然后再带着我们进山根据那图纸不停的转悠,而是直接把车子停到了不远处。
何劲夫又背着我,跟着刘衡阳一起走着。虽说刘衡阳说车子就在附近,但是我们还是走了几乎一上午,才终于看到了刘衡阳停在一个泥泞的山路边的一辆小型长安皮卡。
他居然把扯得后箱改装了,弄得像个n房车一样。进去以后,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还有很多的食物和一些我看不懂的装备。
何劲夫把我放到床上,用被子紧紧的压好。刘衡阳也从自己的包袱里面,找了新的衣服换上,就坐到前面去开车了。
很快的,我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吊水了。
“你也真是的,这姑娘烧成这样你才送过来,你也不怕她烧坏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女护士在一旁帮我挂着吊瓶,一边又换了态度说道,“不过还算你小伙子不错,女朋友被蛇咬了立刻就帮吸了出来,那可是竹叶青啊!要不是你吸的及时吸得干净,这姑娘就没命了。”
我迷迷糊糊的往旁边一看,只见何劲夫坐在我的床边,低眉顺眼的听着护士阿姨对他的训斥。想到在跳下水之前他对我说的话,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