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陪小白玩了一会儿,他睡了。"荀笛扯了点其他的,然后回到了重点,"皇上旨意,明日一早若影就请入驻太医院,到时候荀笛会亲自送若影进宫,另外,"荀笛稍稍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南宫婉公主。"
"公主?"楚若影故意做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哪一位公主?"
"是之前若影救治的那位姑娘,不瞒若影,荀笛也是才得知她是夏国的长公主南宫婉,所以皇上令荀笛将公主恭送进宫,在宫里先暂时住下来。"
"哦。"楚若影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要蒙骗荀笛总是很容易很容易。
"若没有其他事,若影先歇息吧,明日一早,荀笛再来相请。"荀笛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楚若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南宫婉的身份已经揭穿了,送她进宫,然后呢?
她边想边转身往房间里走。
夏国目前正在内乱之中,若是内乱平息,南宫婉的存在其实可算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吧,不管是做为人质还是成为两国缔结新欢的纽带,都十分适宜,果然是一枚好棋。
为什么,与公孙步衍相关的事情,自己每每联想到的都是这些冷冰冰的毫无感情色彩的内容,也许在自己心里难以放下的一切,也会如此慢慢冷漠了下去?
这样也好。
楚若影很理智的做了结论,推开门进了房间。
小间里的楚小白已经睡得很沉。旁边的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摊了几张纸,有几张上面写着"信战"还有几张写着"爱战",看笔迹有四五张是楚小白写的,另外的大概是荀笛所写。
看样子荀笛在教楚小白一些兵法。
楚若影拿起那张"爱战"看了一眼,摇摇头,笛子这个老实人,即使是说到兵法也讲究的是忠、诚、信,又可知兵者诡道也。所谓的"爱战"也大约不过是主将收买人心的诡道罢了。
不过,楚若影脸上泛现出温柔的笑容,也只有荀笛才有这样的耐心替自己照顾小白吧?
她稍稍梳洗了一下,脱下了外罩的长衫,盘腿坐在床上,检查自己的伤口。虽然暗器钉入的很深,但是没有伤及经脉,血也已经凝固。只是肩头上一眼瞥去,隐约可见几枚血色的齿痕。
除了暗器深没入肉的锐痛,还有种钝钝的痛觉,那是男人牙齿切割肌肤的留下的痛。
楚若影咬了咬唇,该死,皮肉都全被他咬破了。若不是担心他武功太高,迷魂散效力有限,真的想上前去痛扁他一顿,再狠狠踹上几脚。
她一边抹上着药膏,一边暗暗将刚才发生的事重新在脑中仔细过了一遍,当然玄夜魃轻薄她的那一段,被她直接跳过了。
隐隐感觉天弑楼和以前有些不同,可是确切的哪里不同,又无法说清楚。是因为玄夜魃这个人吗?按照四年前的旧档显示,他比玄夜魁更加深不可测。这个男人只在夜晚出现,据说即使是天弑楼,若不是职位相当高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关于他的一丝一毫的事。
他是江湖上所有人眼中暗夜的帝王。
"你摘下我的面具,看到我的脸,就生死都是我玄夜魃的人了,嗯?"骄横自以为是到没有边了的样子。
呸,楚若影忍不住啐了一口,手上力气稍微用得重了点,痛得吸了一口气。
那个宅子看起来很大,而且位置并不算偏僻,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庄子。天弑楼的由暗处转到明处了吗?
看来需要让伍大哥派人去再暗查一下,或者白天再去走一次?
当年天弑楼派出死士刺杀吕莲衣,后来又在庐城用计绑走吕莲衣,按当时公孙步衍的说法,这一切都是因为天弑楼和花千姒有着暗中的交易,可是花千姒为什么对付吕莲衣?
到底为什么?花千姒和吕莲衣有什么样的过去?又有什么样的牵连?
之前在公孙步衍的寝殿并没有看到花千姒,真是奇怪,按理说,公孙步衍对她的宠爱不会少过白惜月,公孙步衍膝下唯一的小公主也是花千姒所出,可是为什么公孙步衍受伤这样严重的时候,反而看不见这位丽妃娘娘?
可是当年,即使知道花千姒要伤害吕莲衣,公孙步衍仍是把花千姒留在了宫里,而且不仅仅只是留下她而已
那时候就应该彻底的觉悟,不是吗?
楚若影沉吟着,脸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站起身来,将药膏收好,然后走回至床边,准备解下腰带休息,无意间手碰到了腰封处的令牌。
拿出令牌,淡淡的沉香气息溢开来。灯光下,非铜非铁的玄青色令牌上黑鹰的双眸近乎深褐色,闪动着奇特的光彩,邪恶凶戾。
玄夜魃!
楚若影惊了一下,蓦然回转,气哼哼的随手把令牌扔到了床脚。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走过去捡起来收在了腰封里。
若是不小心被小白看见,就麻烦了。
太医院说起来很有气势,其实并不大,不过是东西两个院子各三间的房间,东面三间分别是首领厅,医学馆和庶务处,西院三间开间很大,是御药房。
御药房靠墙摆着立地到顶的药柜,果然如公孙步衍所说,这里的药材可算是应有尽有。御药房迎面的礼案两厢,挂的条幅上写着"松鹤千年,以极其游"。
太医院的人也并不多,除了太常太医令丞华庆和另一位叫朱服正的御医以外,其他的几十位太医并不是每日都呆在医务馆,而大部分时间呆在宫城外缘的尚药馆,服务的对象是王侯将相,达官贵人,通常应召才进入大内。
所有的太医中唯有楚若影被安置在了御药房的耳房里住下,华庆和朱服正至下朝一个时辰后,都必须离开宫城,返回自己的住处。
所以大部分时间,太医院是十分安静的。尤其是华庆去尚药馆巡视的时候。
安静的有点寂寞。
虽然寂寞,但却不乏欢乐。
楚若影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抿着嘴乐,她进宫来两日,闲来无事,每天就在翻看之前所有开具有药方和所有人的诊籍,上面内容丰富,相当精彩。
各种各样的病症,真是无奇不有,而由这些病症中又可以大约看出些人的生活习惯和喜好来。
楚若影就着诊籍猜测着宫里上到公孙步衍下至妃嫔权臣们的病症,觉得乐趣无穷。
她特意先看了卢柏亭和他的家眷的诊谱,看起来卢家也确实是受皇帝恩宠的,连卢府夫人的一点点小毛病也会有御医诊治。
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卢柏亭的诊谱,看上去最近一两个月卢柏亭身体不是很好,近来还似乎有些头痛眩晕,心神不宁的症状。
楚若影轻抚着下颌,抿起嘴唇:"为什么?工作压力?家庭矛盾?"
相比起卢柏亭这本因由难测的诊谱来,卢夫人孙氏的诊谱就明显多了,通常都是些小病小痛感冒发热,想来,真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病症也只会去私人的药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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