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是大事,你总是瞒着我。前一次也是这样"女人的哀怨如丝如网,缠得人心上无力。
"这次是真的没事,你别胡乱担心。你先回去,听话。"公孙步衍的声音温柔得有些不象话。
楚若影看着对面棋盘上的黑白相间的棋子,没法想象,这样温柔的语气下,公孙步衍脸上的表情,实在很难去想象,因为好象从来没听过他这样温柔的声音。
"让我陪你一会儿再走,好吗?"白惜月低声请求,哀怨的语气让人不得不生怜。
楚若影预感到这郎情妾意,柔情蜜意的一幕会无限延长,很难保证不会进入限制级桥段,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暗示两位主角,这边厢还陪站着一名跑龙套的群众,请注意,谨防情不自禁,春光外泄。
白惜月低低的呀了一声,楚若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她满面娇羞的样子,仿佛这时才看见旁边忤了个不识趣的外人。
很好,情节完全没有走样。
"哦,惜月,楚大夫刚才说还需要给朕再诊一次脉,所以"
我哪有说过???
陛下你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你自己搞定的了所有的事情,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无用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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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影火冒三丈的在心里捉摸,为什么他想支走白惜月?
是因为爱惜她,不想让她沾上一点点血腥之气?
所以
"是吗?"白惜月回过头来看着楚若影,眼神中的幽怨让楚若影打了个激凌。
"是不过这第二次诊脉需要等一个时辰以后,所以小民请皇上准小民暂时回避,在殿外等候。"
你爱惜她,我却没那么好的好心,既然你们这样情意绵绵,我不如顺水推舟,成全好事,也许那个死约定今日便能解除了。
我也就不需要一直在这里看着,这么恶心!
"为何要到殿外等候?"公孙步衍似乎很意外。
为何?难道你们两个行事的时候,喜欢被人旁观?这爱好也太奇特了吧?
楚若影一边腹诽,一边低眉恭顺的答:"小民思绪纷杂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外面走走,这样比较容易理清思路,参透病情,才好对症施方。"
"哦,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公孙步衍沉吟了一下,还未再来得及说话,楚若影已经大模大样的施了一礼:"那小民退下了。"
"这位楚大夫怎么这么无礼。"白惜月讶然看着楚若影大摇大摆扬长而去的身影,还未等皇帝开口就自行走掉了,这也太过嚣张了。
"呵,她毕竟不是我殿上的大臣,大约也并不知道这些繁缛的规矩。这天下恃才旷物的人并不少见,随她去吧。"公孙步衍不以为忤,漆黑的星眸中一抹意味不明的光采一闪即没。
殿外不知何时竟飘起了微雨,怪不得觉得气闷,原来是要下雨了。
走了两步,站在阶下,伸出手去,雨滴飘了些在手心里,那阵冰凉瞬间带来的感受竟如刺痛一样,楚若影皱了皱眉。
痛吗?
是错觉吧?只是冷到极致的错觉?
可是,每一次吸进肺里的冷湿的空气刺激着心脏,有一丝尖锐的痛,又如同有无形的手从纹理细致光滑的柔软心房里拨出一根根丝来,连着筋,带着肉,鲜血淋淋。
的确,是痛
原来,亲眼看见他抱着另一个人,对她温柔细语的时候,依旧会疼,很疼。
楚若影深吸着气,原本澄澈的双眸渐渐失去了清明,她微微闭上了眼睛,任那只手在心里肆虐。
终究,要把所有缠绕着自己的过去,彻底扯断,连根拔起。
这样,才是对的。
坐在殿前的一隅正心事重重的荀笛感觉到雨落下来,抬起头来的时候,微雨中站在廓下伸出手去的那个人似曾相识。
仿佛看到了那年的满树梨花下,白如雪的梨花旋落在她的身后,她抬起头,如鸦翼般的双睫闭阖间绘写了一段寂寞幽怨。
荀笛有些出神,她其实并不是这么善感柔弱的人,即使到最后,也那样倔强的不肯弃自己而去。这些年他一直相信,她还在某处,一定还活着。他一直瞒着公孙步衍在追查着慕容予野的下落,既然当年是慕容予野带走了她,而两个人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么,他深信,她还活着,找到慕容予野就能找到她。
这是他唯一隐瞒下来没有告诉大哥和王爷的事情,是他的秘密。
荀笛乍然回醒,又微微的一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时时会有这样的错觉。
完全不同模样的人,那一瞬间竟感觉如此神似。
荀笛站起身来,那一抹神思飘乎的神情已消失无影,神情如往常一样沉稳:"若影怎么出来了?皇上怎么样了?"
楚若影蓦然惊醒,睁开双眸时,眸中依旧澄澈干净,宛如幽谷清泉。
她哂然一笑,走下了台阶,说话的语气有几分揶揄:"你的皇上陛下已经醒来了。你没看见有人进去吗?我在里面会太煞风景吧?"
"去角亭那边吧。"荀笛望望不远处的飞檐翘角的八角亭。
笛子也和以往不同了,竟如此善解人意的没有让自己继续站在寝殿门前的意思,而是选择了离寝殿有一段距离的角亭,他也意识到了白惜月进入寝殿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吧?
又或许是因为做公孙步衍的侍卫,这些年来,他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你是说白姑娘?"荀笛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紧闭的殿门,收回目光时,楚若影仿佛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姑娘?我还以为她是皇帝的嫔妃呢。"楚若影的八卦精神即使在阴霾郁结得无以复加的时候也同样可以蠢蠢欲动。
"白姑娘进宫六年,并没有受赐封号,而且,其实皇上也从没有"荀笛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收了口,眉头紧蹙,"抱歉,若影,我还有些事要安排,就不陪你了。你休息一下,也可以在这附近走走,若是有需要,尽管告诉殿前的侍卫。"他对楚若影拱了拱手,点头客气的一笑,转身向庭院外走去。
若是不赶紧走远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不小心就说了不该说的话,荀笛有些烦恼,最近似乎自己的状态总是时不时的不太正常。
还未等荀笛走出几步,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从院外走了进来:"将军。"
荀笛看了他一眼,又往院门口走了几步,离楚若影更远,随后微微低下头。那名侍卫立刻上前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荀笛的神情变得有几分凝重。
难道自己刚才猜错了,公孙步衍说的好戏并不是殿内正在上演的你侬我侬的男欢女爱,果然还有其他的么?
楚若影坐在八角亭里,若无其事的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石凳上抹着,心里暗暗猜测,这戏一定演得不太好看,因为此刻荀笛的脸色黑得有些象锅底。
荀笛径直走到了寝殿门前,声音低却十分清晰:"皇上,太医院吴敬大人暴毙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