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气化三清

我此刻心里很乱，乱的一塌糊涂。难怪杨帆死时满脸褶子，双腮凹陷。原来是被那歹恶之人吸干了自身的元气。但是在封神演义里面，阐教可是正教，怎么现实里，居然有此等败类出现？

当我把这想法告诉掌门道长后，掌门笑了：“阐教本身就以正教自居，收徒也讲究根正苗红，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须不知武侠小说里围攻明教光明顶的，正是速来吹嘘自己仁义磊落的六大门派？”

“多谢掌门点拨，我这就下山。安顿亡妻后即刻变卖财产，所得钱财一半捐给道观。”我站起身冲掌门鞠躬说道。

掌握了这么重要的线索，那就不愁找不到人，只要找得到人，就不愁杀妻之仇报不得。这个线索值我一半的钱财。

“施主莫急，贫道还有话要说。”道长微笑示意。

“掌门大师请讲。”

“不急，饭点已到。我安排些素食，我们边吃边聊。”掌门大师说完，率先起身，头前带路，来到了道观的餐厅。

掌门在餐厅里有一个专门会客所用的小单间，我们进去没多久，道童便陆续送上了饭菜。四菜一汤均为素食。尽管从昨晚到今天我一直没有吃东西，但此时，我丝毫没有感觉到饿。杨帆的死对我的打击太大，我根本无心吃饭。但接下来道长的一番话，却让我拿起了筷子。

“爱妻离去，施主必然没有胃口吃东西。但不吃东西就无法强身健体，无法强身健体，你便无法报的杀妻之仇，此间道理还需贫道点明吗？”掌门道长笑着冲我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于是我也没有再客气，拿起筷子，自顾大口吃了起来。掌门道长说的对，报仇是想法，想法就要付诸于行动。抛开强身健体不谈，不吃饭就没有体力，没有体力，别说报仇了，出远门都行不通。只要是有利于报仇的因素，都要全力做好。苟延残喘可不等于麻木等死。

“施主，你报仇心切，但贫道不想你找到仇人枉死了性命，因此再点拨你几句。”掌门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掌门大师尽管讲。”说话间，我匆匆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等待掌门开口。这已经是我吃的第二碗饭，已经吃饱了，可以正经听掌门叙述。

掌门点点头说道：“施主如果这样出去，即便找到仇人也无法报仇。此人残害女子已不下千人，修为高深，你即便找到也不是他一合之敌。”

“修为？可是那传说中的道法？”我再次皱眉问道。

掌门点点头：“鸿钧老祖一气化三清。道教便产生了三个派别。分别为：截、阐、道。截教的祖师为通天教主，阐教祖师为元始天尊、道教祖师为太上老君。道法虽各不相同，却都不乏厉害法术。”

“敢问掌门大师归哪一派？可曾会道术？”我出言问道。

掌门大师摇头说道：“贫道祖师太上老君，但贫道不曾习得道法。我道教擅长的是炼丹制药，贫道所学搜魂一术旨在度化亡魂，奇门遁甲旨在阴阳命理，地理风水。”

掌门这句话便是间接告诉我：我之所学不能为你所用，即便收你为徒传授于你也不能报仇，我只是个普通的道士。

“那据大师猜测，我那仇人修为之高会有多高？”我再次开口问道。

掌门道长略一迟疑，说道：“道法修为分为红色、蓝色、紫色、紫色巅峰。紫色便要渡天雷劫。我猜那贼人已然通过紫气玄关，当世已经鲜有对手。”

“哪里可以学的道法？多久可以通过紫气玄关？”我又问道。此时，我已经有了学习道法的念头。若那人真如掌门道长所说，我若不学道术，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给杨帆报仇。杀妻之仇如鲠在喉，我可等不了一辈子。

掌门说：“西方三百里有一座三仙山，为截教道观。施主不妨前去碰碰运气。截教强调个人修行，一切以本心待之，与施主心思不谋而合，或可前去一试。至于何时打通紫气玄关，则要看个人造化。有人五年十年便可通关，有人练了一辈子也不过蓝色初级。”

“多谢掌门大师指点，既如此，我就即刻下山，前往三仙山走上一趟。”我起身冲掌门说道。

“且慢。”掌门说完之后便拉住了我的左手。“施主生命线长度只到手心，怕是活不过不惑。念你大忠大仁，贫道便再行一善。”说完便将自己食指塞入嘴中用力咬破。随后将我带血食指放在我左手手心，沿生命线一路画到手掌的底端。

“好了，生命线已经被贫道续上。依施主品行，只要按本心做事，便不会亏损阳寿。”道长画完后对我说道。

“道长大恩，容文川他日再报。道长留步。”说完后，我径直从后门出了道观。三轮车还停在这里，我得开回去。

回去以后我的五金店便正式歇业。门口贴上了转让广告。随即找镇上棺材铺的老人买了一口最好的棺材。我们这里很少有死人火化，因为地处深山，传统观念较强，虽然镇政府门前有关火化和计划生育的政策写满了两面墙。但是并没有人遵守。

等棺材铺的伙计把棺材铺送到以后，我直接和他一起抬到了床上。随后给杨帆换了一身衣服便抱着她放进了棺材。两天后，道长会下山选墓地下葬。在这之前，我什么也不会做，闭门不出陪伴她才是我此时唯一该做的事情。

这两天我没有合眼，除了吃饭便是坐在床上陪伴亡妻。此刻我终于明白天长地久为什么是可望而不可及。我也曾发誓要和杨帆牵住彼此的手，一生细水长流把所有风景都看透。然而造化弄人，她已经先行一步。此时，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亡妻之痛便没有那么强烈。这种痛不强烈是因为痛已经被恨给压制了。

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恨一个人，尽管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倘若有一天被我找到，我一定不会让他痛快的死去。大仇倘若得报，我便下去找杨帆，这个誓言也不会更改。

两天后，掌门大师协同其师弟一起下山来到了我家。那道长经过两天的休整已无大碍，折损一年阳寿之事此时我也没有再提。受人之恩确实需要日后报答，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因此也就没必要像个娘们一样老是把这事放在嘴边。

炎热的夏天，尽管这两天屋里的温度被我想尽办法控制的很冷。冷的我都盖着被子。但是杨帆的尸身还是出现了腐臭之势，连尸斑都已经陆续长出。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怪味。这让我再次心痛无比。昔日美妻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

我知道，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便是墓地选好安葬之时，所以我认真的再看了看棺材里的亡妻，便毅然盖上了盖子。我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心生不舍。我必须安葬好她出去学艺，儿女情长只会让我变得纠结不果断。

最好的坟墓走势应该是后背靠山，前面靠水。在我们这个非平原的区域，这种走势的地势非常好找。掌门大师手拿罗盘在龙虎山后面转了半个小时，便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确定好是这里以后，我便直接回去准备。而两位道长则在此处停留等待。杨帆下葬后，他们便要施法超度。

我没有喊来任何帮手，只是让邻居帮我把棺材抬上了三轮车，她生是我的，死了也该我亲自送她。我不可能让外人帮忙。

挖坑埋棺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因为我挖了两个坑。入棺填土时，我再次说道：“我也占了位，就在你旁边。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