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聿被热古娜缠上了。
琴徵羽很贴心,为了不妨碍金聿,她后来都少出去猎杀活死人了。
她精神有些郁郁的,做什么都不太能集中精神,便是用膳的时候,也会走神。
无一例外,这些走神的心思,都落到了尊上的身上去了。
但金聿不开口,她便无从知晓尊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等无法控制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得劲。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肚子越来越大,经常半夜梦醒,整个人都腰酸背痛的很不舒服。
这个时候,她尤为想要尊上在身边。
她想尊上了,疯狂地思念起尊上来。
就在这种理智上很清晰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但情感却没法自控的僵持局面中。
端王爷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可以动手了。
这消息,仿佛是一根虚幻的稻草,将琴徵羽拉出泥潭,叫她浑身都振奋了。
这日,天不见亮。
卯时分,薄雾蒙蒙,便是仲夏时节,盖因时辰太早,仍旧有丝缕凉意。
“准备好了?”琴徵羽望着眼前的红漆铜兽头的大门,眼底迸发出火勺亮的芒光。
她等这一日,等的太久了。
端王爷不断捻着白须,心头也微微激动。
他朝琴徵羽点了点头:“一应就绪,只欠东风。”
琴徵羽勾起嘴角,看着牌匾“摄政王府”四个大字,她忽的跺脚飞身而起。
“嘭”一脚踹牌匾上,将之从中踹裂成两半,再掉下来,溅起无数烟尘。
朝飞的仇,母亲玉氏的仇,还有她的深入骨髓的恨,今天都将有一个终结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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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大门缓缓洞开。
稀薄的雾气,从洞开的门缝争先恐后往里涌。
光亮逐渐跃入,随着门缝越来越大,众人就见,一身灰袍布衣的楚西祠站在大影屏后。
他背负双手,腰间佩着夜剑。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被踹断的牌坊上片刻,随后移到琴徵羽身上。
缓缓的,又从琴徵羽身上略过端王爷,最后看着一众五千人马的火铳精兵。
摄政王府,被围的水泄不通。
此时,有光亮从东方地平线上跃出来,第一抹的柔光,犹如妙曼轻纱,拂过那一把把银色的火铳,反射出冰冷寒光。
火铳的威力,他见识过金聿杀活死人。
“摄政王楚西祠接旨……”端王爷大步上前,一抖衣袖,摸出明黄色的帛锦。
他也不管楚西祠是否会下跪,直接展开圣旨,铿锵有力的大声念起来。
十宗罪,宗宗罄竹难书,件件骇人听闻。
楚西祠,罪无可恕。
琴徵羽摸着腕间琴弦,半垂着眼眸,好似再听着,又好像没有。
楚西祠看着她,目光专注凝神。
他清楚知道,这就是她对他的报复。
她说过的,不会一刀杀了他,而是要先夺去他所有,再当着他的面悉数毁灭,让他也品尝失去绝望的滋味。
然后在这种生不如死的境地里,不得往生。
她恨的这样烈性,也这样决绝,仿佛是将毕生的力气,都用在了憎恨他上面。
如此一想,他心里反而生出一股诡异的满足感来。
他被她倾尽半生的爱过,又被她用尽力气的恨着。
这样的放在心上,总是比轻描淡写的原谅,来得让他觉得痛快。
不管爱或恨,他都不介意,总归他只要在她心里一直占有一席之地,那就够了。
想到此处,楚西祠忽的庆幸,事到如今,她都没看懂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所以,就这样继续恨着她,花费所有的余生来恨。
权势、地位与他而言,唾手可得。
女人、繁花之于他,不过锦上绣色,可有可无。
然,唯有一样,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不,应该说是,曾经拥有过,然后骤然失去了。
拥有再失去,远比求而不得要残忍。
楚西祠缓缓踏出门槛,走到光亮下,距离琴徵羽不过丈远。
金聿浑身紧绷,手握刀柄上,随时都能进入攻击状态。
琴徵羽侧目,楚西祠的眼神,有一瞬间,让她觉得不对。
“楚西祠,你可知罪?”端王念完圣旨,怒喝一声。
“知。”出人意料的,楚西祠无比配合。
他从月要间取出官印,二话不说丢给端王爷,半点都不留恋。
端王端详了官印,皱起眉头低声道:“官印为真,小心有诈。”
轻笑声传来,纵使不能再穿那身朝服,楚西祠眉宇依旧威严。
他道:“是要罢免官职,还是收回金吾卫之权,都可,其他的不必陛下下旨,本王自请为庶民。”
端王冷笑:“怕是由不得你,你作恶多端,庶民你也当不得。”
“哦?”楚西祠指腹摩挲着夜剑刀柄,身上威压怒放,压得端王后退半步。
“叮咚”琴声悠扬。
却是琴徵羽弹出琴弦,为端王挡了一记。
楚西祠看了眼她的肚子:“你要同我动手?”
扣琴弦的指尖一紧,琴徵羽就让金聿拉住了。
他冲她隐晦地摇了摇头,尊上不在,他不是楚西祠的对手,正面对上会吃亏。
琴徵羽松了琴弦,冷冷的道:“如你所愿,自请为庶民。”
端王惊疑不定,不好在这个时候拆台,只得挥手:“听令,府内御赐之物,悉数没收。”
“喏!”当即有手持火铳的精兵兵分几路,冲进摄政王府。
楚西祠也不阻拦,他只对琴徵羽邀请道:“你不进去再看看?”
琴徵羽眯眼:“自然。”
她回答的太快,金聿根本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琴徵羽挺着个大肚子,冷着脸进了王府。
他捏了捏眉心,无奈地抬脚跟上。
摄政王府,一应如常,琴徵羽看着处处都眼熟。
但她并未留恋庭院,而至直奔楚西祠的书房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金聿低声问道,“我和你现在加起来,也打不过楚狗,你肚子七个月了,快生了。”
这个时候,他也很是想念尊上。
有尊上在,这女人哪里敢这么胡来?
琴徵羽飞快浏览了圈书房,又出来直奔后宅,她走的飞快,半点都没把大肚子当回事。
“我怀疑,靡音和燕丹九千岁就躲在这里。”她面容冷肃,说出句让金聿震惊不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