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动她,那你便去死一死。
琴徵羽有片刻的怔忡,金聿怎的如此维护她了?
她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鸦发逶迤,只简单用一根玄色发带绑着。
束月要和窄袖的锦服,让他背影看上去越发高大可靠。
一柄长剑在他手里,使的来凌厉又华美,让尸体和鲜血也成了一场华丽靡靡的盛宴。
“嗡”琴音轻颤,掀起缤纷落叶。
到底自己的仇还是得自己来动手。
琴徵羽开口道:“金聿,我要亲自动手。”
金聿握剑的手一顿,侧目看她一眼,心里的怒意反而更盛了,简直生气的莫名其妙。
他冷冷地横了琴徵羽一眼,到底还是站到了一边。
目下场中,燕丹侍卫已经死干净了,就只剩下九千岁和琴徵羽,还有金聿。
两人对垒,中间隔着鲜血和尸体,血腥味被风一吹,就飘很远。
“叮咚”琴声簌簌,带出浩渺不真切的意味。
待琴声入耳,竟是让人心神微微恍惚,仿佛跟着琴声就想起从前的事。
九千岁恍惚了瞬,一掐虎口瞬间清醒,他看一眼琴徵羽和金聿,居然不战而降拔腿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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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金聿吐出两字,手头长剑一扬。
“噗”的一声,长剑化为箭矢,投掷过去,刚好插入九千岁脚尖,拦了他的去路。
琴徵羽琴音一变,诡秘莫测又萦萦绕绕,她身形一侧,就挡在了九千岁面前。
她哑声道:“小蝴蝶,你可以哭着讨饶,虽然我也不会放过你。”
九千岁脸上厉色闪过,嗤啦一声,手头长鞭化为灵蛇,朝琴徵羽当头袭来。
琴徵羽侧身躲过,十指絮絮弹,琴声不成曲不成调,却越发惑人心神。
在这种琴声中,九千岁视野晃动,仿佛又想起了年幼那会。
“看哪,这是个不男不女的天阉,天生生来没把,笑死人了。”
“天阉狗,恶心的很,快滚开。”
“想要吃饭?脱下裤子,让我等看看你的把到底有多小,是不是就黄豆大小?”
……
该死,统统都该死!
隐隐的赤红色浮现在九千岁眼底,那张阴柔美貌的脸因恨意而扭曲,显得有几分狰狞。
“死,都给我去死……”他挥着长鞭,怒吼着。
琴徵羽很小心保持距离,澄亮芒光在点漆黑瞳里冉冉升起,像是天幕边最亮的繁星。
“死,确实都该死……”她刻意放低了声音,仿佛是在蛊惑着。
九千岁有片刻的挣扎,可琴徵羽的亲生一直围绕着他打转,时而加重,时而轻缓,端的想是厉鬼低语。
“啊!”九千岁仰天怒喝,已然陷入琴徵羽的琴声里不可自拔。
金聿双手环胸,背靠一身树。
他看着专注抚琴的琴徵羽,那鬓边飘忽的细发,还有脸上那半张镂空金面具,忽的就陷入了思量里。
他和她的关系,要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复杂。
而且,为何他能记得所有的人和事,可独独就忘记了她呢?
太阳穴有些涨疼,他伸手揉按了几下眉心,再抬眼就看到琴徵羽缓缓走近九千岁。
她脸上表情不太能看的见,可从翘起的嘴角,还有精致的下颌,依稀能看出魅惑人心的神秘。
猫眼黑曜石一般的眼瞳,浮光潋滟,艳色无双。
只见她伸出是一只手,轻轻落在九千岁手背,拉起他的手放到心口位置,怂恿蛊惑道:“挖了它。”
九千岁眼底露出挣扎,但琴徵羽指下一重。
“咚咚”琴声凛厉,仿佛是断魂催命的黄泉驼铃。
九千岁双眼木然,他直愣愣地看着琴徵羽,嘴里重复道:“挖了它……挖了……”
琴徵羽后退三步,嘴角边开出嚣女眉的浅笑:“对,既是仇人,那就挖了它。”
闻言,九千岁龇牙裂目,很是狰狞地咬牙切齿。
然后在这种咬牙切齿中,他竟然真的五指成抓,狠狠抓向自个月匈口位置。
“叽咕”指尖抠入血肉,还在里头搅合几下,鲜血汹涌,顷刻就染红了前襟。
“啊……”九千岁惨叫出声,剧痛让他神智清醒。
他惊骇地望着琴徵羽,又凶又惧,整个人都痛的在瑟瑟发抖。
琴徵羽居高临下俯视他,生冷地继续命令道:“继续挖!”
九千岁仓惶后退,一张脸惨白无血色:“你……你……”
他竟是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琴徵羽冷笑,十根手指头动的飞快,汩汩琴声宛如溪流流泄。
想当初,她在野公狗群里奋力挣扎,手脚不能用,就像野兽一样用牙齿嘴巴去撕咬。
她茹毛饮血,野狗啃食她的血肉,转头她就更凶狠地啃咬回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还有在盐水之中浸泡的五天五夜,皮肉外翻,血肉被泡的发白。
三魂七魄都像是被车裂了无数遍一般,她一遍一遍地品尝着那种痛苦,将之深入骨髓地牢牢记住。
并在今天,一点不漏地还击回去。
“挖了它。”嘶哑的嗓音带着狠辣的戾气,琴徵羽眼瞳猩红,竟有点滴的血泪痕迹在眼尾浮现。
金聿心头一紧,像有一只大手猛地捏住了他的心脏,叫他瞬间就喘不上气。
身体的条件反射快过脑子,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三两步走过去,拔出地下的剑,刷刷几下挑断九千岁的脚筋,让他逃脱不得。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九千岁趴在地上,惨叫连连,“我是燕丹九千岁,你们不能杀我!”
琴徵羽面无表情,重新将他的放在血肉模糊的心口位置。
尔后,她紧紧抿着唇,盯着九千岁,指下琴声更烈。
“叮咚叮叮咚……”像是风雨袭来,再无处可躲。
死去活来里,九千岁眼神逐渐涣散,眼前明明是皇家猎场的密林,转瞬就变成他昔年幼小之时。
他的神智却是随着琴声陷入过往的魔障之中,迷失了自我,再不复清醒。
他惊慌失措,痛苦挣扎,然而往昔做下的孽太多,他杀人,又被人杀,周而复始,没有终止。
“噗”他磨着牙,嘴角渗出鲜血,指下一用力,生生抠进月匈膛,将自个温热鲜红的心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