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聿条件反射接住情人珠,待看清那东西,顿时一惊。
“这是秽珠?京城怎么会有这等东西?”木杏讶然失声。
连同水汮都小脸肃穆了,跟着他的守关一有点不安,遂挪蹭到靡音面前拽住了她袖子。
九黎没有再多说其他,只是吩咐金聿:“处理干净。”
金聿谨慎地点了点头,还从木杏那借了张帕子,将那秽珠包裹好,才放进袖袋里。
“东海有鲛怪,其身如鱼,长双足,头生峥嵘,喜好食人,残暴嗜血,若死与日下,其头曝晒,化为琉璃珠,珠中藏污秽,遂名秽珠。”靡音忽然道。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她,似乎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些。
靡音望着九黎道:“从前,琴家老祖书房里有一册古老的风物志,我都当话本故事看的。”
结果不曾想,当年一晃而过的故事,有朝一日竟然能亲眼所见。
九黎似乎来了点兴致:“还有什么?”
靡音顿了顿,蓝眸瞬间幽深起来:“苗南有域,为禁域,域中存圣人,圣人不入人世凡尘,只戍中州之安危……”
她说到这里就没在说下去了,因为那后面对圣人的介绍,是说圣人以佛语中有轮回净世之意的优昙婆娑花为象征。
靡音在这瞬间想起很多,他想起婆娑门就在苗南,九黎的每一件衣衫都用金线纹绣着优昙婆娑花。
她虽然不知道“中州”是何意,但能冠以“圣人”之名的,想来该是大能者。
金聿等人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三言两语,靡音竟然就……
“哼,可笑,”九黎冷嗤,闲闲地看了靡音一眼,背着双手漫不经心往回走,“你看本尊像是圣人么?”
他若是圣人,这天下怕是早完了。
靡音没有说话,灯火星光的夜色下,那双蓝眸出奇的深邃和安宁。
她忽的就想起水汮说过,九黎命数生来就与常人不同,如若将苗南禁域圣人的身份安在他身上,一切似乎都说不通。
不过,既然九黎不愿意多说,她也就不问了,总是有些事,他想说的时候她自然能听到。
元宵过后,端亲王那边很快就找齐了寻陵人选。
靡音将从楚西祠那边拿来的舆图摆出来,却叫守关一一眼看破,那是一份假的舆图。
她半点都不意外,既然她能给楚西祠一把假的钥匙最为嫁妆,楚西祠自然也能给她一份假舆图为聘礼。
兜兜转转,最后寻陵一行,还是要同楚西祠合作,一并下皇陵。
隆冬的雪在元宵过后缓缓化了,整个京城又洋溢出一种初春的气息。
眼看九黎一个月之期将满,他没说要回婆娑镇,也没说不回去。
对门中至宝凤凰蛊,自打他知素银躲进了摄政王府,九黎似乎也不那么急着找回凤凰蛊。
用他的话来说:“有人上赶着作死,本尊为何要拦着。”
总是凤凰蛊不是轻易能孵化出来的,在孵化的过程中,觊觎者从来没好下场。
故而他只需要差人盯着素银,等人横死了,他再回收凤凰蛊就可。
半月之后,在个风和日丽的晌午,靡音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城。
端亲王的人员齐活,此次去皇陵,她这边有守关一、懒汉风烈、以及一队一百人的皇族死士,还有幼帝身边的影子一人。
幼帝在城门口,挺着小胸膛,一张包子脸肃穆非常。
端亲王站在他身边,眼底忧思甚重。
幼帝道:“朕在京城等你们平安归来。”
守关一和幼帝这段时间关系非常好,俨然情同手足,这会他眼睛有点红,但忍着没露出半点难过。
“陛下安心,我和姊姊一定不负圣命。”他道。
靡音一身玄色粗布衣裳,青丝结成马尾束在脑后,脸上金面具在微光中泛出耀眼芒光。
她道:“陛下和王爷莫要错失良机。”
端亲王懂这话的意思,他看了看一边的楚西祠人马,只见他身边有金吾卫一百人,另有媚卿和一名浑身笼罩在黑斗篷里的人。
“琴姑娘安心,”端王爷脸上闪过厉色,“本王定趁此机会将摄政王在朝中钉子挨个拔除。”
靡音点了点头,她也正是这意思,最好能在楚西祠外出期间,将护卫宫廷的金吾卫大权夺过去。
如此一来,等楚西祠从皇陵回来,朝中已是另一副模样,即便他想再做什么,也要多加掂量。
楚西祠坐在高头大马上,冷冷地看着这边,有风吹拂起他的红底玄面的披风,披风摆打着卷扬起又落下,给他平添了几分的威严。
脸上蒙着面纱的媚卿眸色微闪:“王爷,他们定然是在密谋。”
此次去皇陵,楚西祠依然带上她,而没有戴素银,这让媚卿觉得在王爷心里,约莫还是有她位置。
楚西祠手按夜剑剑柄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无碍。”
话罢,他扬手:“出发!”
跟着他的金吾卫当即调转马头,铿锵有力的齐齐往官道上奔驰。
楚西祠率先上路,靡音眯着眸子,看烟尘飞扬,那一行人的背景缓缓消失后,她才翻身上马对幼帝和端亲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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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走吧。”她道。
守关一还不太会起码,靡音遂和他同乘。
相比楚西祠那边的声势浩大,靡音的人马就相对冷清的多。
一百人的死士皆是黑巾蒙面,动作整齐悄无声息那种。
而那幼帝的影子,更是不见踪影,便是连靡音都察觉不到对方的行踪。
守关一抓紧缰绳,犹豫了会问:“姊姊,不跟尊上说一声么?”
靡音面无表情:“尊上该回婆娑镇,皇陵之事他知晓。”
这话才落,守关一蓦地眼睛一亮:“姊姊你看,那个是不是尊上的銮驾?”
靡音一拉缰绳,示意其他人先行,她驱着马缓缓靠近。
软罗纱的銮驾,奢靡的堪比皇帝御座。
飘忽的轻纱下,隐约能看到个斜卧其中的人影。
金聿、木杏还有水汮,以及丑姑站在驾前,谁都没说话。
靡音下马:“尊上?”
她手才撩开软纱,一道劲风袭来,打在她手背,当时就被打出淤红来。
“哼,”驾中传来不善的冷笑,“你倒是能耐了?都敢跟本尊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