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满口鼻的甜腻芬芳,又像是浑身都包裹着被阳光晒过的新棉花里。
哪里都舒服,哪里都快氵舌。
靡音那张脸,面粉腮女敕的,清女眉的不可方物,也份外馥郁蛊惑。
他躺在暖池大青石上,池水氤氲,雾气皑皑中,就见她缓缓从水下冒出来。
水波不兴,青丝摇曳,又美又钩人。
出水芙蓉,也就这般了。
他想动,却动不了,只能睁眼看着靡音走近。
她在他身边坐下,那能弹出好听琴声的椿风十指,带着微凉的温度落在他身上,并顺着衣襟皱褶划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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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嘴就想呵斥,然而靡音俯来,带水汽的鼻尖碰触上他的。
他就在她眉目间,见到动人心魄的丰色色。
丝奇梦无痕,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众人才初初起床,就听闻九黎的房间里传来轰的声响。
半个时辰后,仆役接连抬出崩塌的床板。
木杏早膳都没做,便匆匆出门采买新的、结实的床榻。
靡音是在用白粥的时候见到九黎的,九黎看见她就冷哼下令——
“大夏礼部侍郎,那个分木兆断衤由的恶心鬼,你去拿他人头回来。”
大夏礼部侍郎——董盛,年约四十有五,此人也是摄政王楚西祠麾下重要的谋臣之一。
靡音埋伏在侍郎府至少半日,去了金面具,又稍作易容,伪装成粗使婢女,在日落时分,直接摸进主院。
主院内,开阔的花厅里,正传来莺莺燕燕的歌舞声。
靡音随手捡了个托盘,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去。
甜腻熏香的花厅里,香味弥漫。
董盛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很不要脸地抱着个身穿薄纱的娇弱少年。
在他脚边,还半跪坐个生了红泪痣的阴柔青年。
靡音低着头,拢手站到角落,谁也没注意她。
“董大人,半月之后的二十五,是百年才一遇的黄道吉日,我家媚主人很中意那天,不知大人可否跟王爷谏言,就在那天大婚?”
跪坐的青年眉目含椿,眼梢风流,修长的手一抬,就将剥了皮的葡萄喂进董盛嘴里。
董盛明着吃葡萄,实在含亻主青年的指尖,还舌忝了又舌忝。
阴柔青年面生氵朝红,身体都车欠了,依偎在董盛大月退边。
那等阴柔之美,竟比女子还讠秀人。
“既是媚主人的意思,本官明日就去办。”董盛色令智昏,任由这俩名伶楼男倌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他怀里的俊美少年笑起来:“清风就知道大人最会疼惜人的。”
董盛按捺不住,急不可耐一手捞起少年,另一边扭过头嘴巴朝青年拱过去。
他还嚷着说:“两位美人儿,为你们死都甘愿,莫说这点小事,包在本官身上,本官定让你们家媚主人如愿以偿。”
一直站在角落全听到的靡音眸色一闪,她脸上易了容,倒看不出旁的表情来。
只是她心头暗自冷笑,二十五日?良辰吉日?
媚卿这般费心,她若不成全,都不好意思了。
她定然叫媚卿知道,什么是终生难忘的大婚。
坐董盛大月退上的少年清风纱衣半衤果,指尖划着他月匈膛。
那缠人的小妖精模样,勾的董盛份外猴急。
阴柔青年眼见差不多了,才道:“那可是大人自己说的,我家媚主人对王爷一片情深,王爷又庶务繁忙,此事便劳烦大人,今个清月和清风会好生伺候大人。”
董盛哪里还听得进这些,他一手将少年清风扌安在身下,另一手就去扌柔搓清月月匈口。
清月对清风使了个眼色,少年低声软语:“大人,慢……”
对此等恶心的事,靡音没兴趣旁观。
她漫不经心朝三人走去,琴弦拉直,颤动间发出嗡嗡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阎王爷的催命符,琴弦对准董盛太阳穴。
清月皱眉:“你是何人?”
董盛没反应过来,茫然转头,紧接着只感觉到太阳穴一痛。
“啊!”少年清风尖叫一声,被淋了满脸的鲜血。
“噗通”董盛往下栽倒,死死压住清风。
死亡,就在一念之间。
清月眼瞳骤然一缩,飞快后退。
靡音并没有对俩小倌动手,她表情平静地寻了把切水果的小银刀,一手抓着董盛头发,刀往喉咙一割。
顿时,鲜血喷溅,人头和身体一分为二。
“啊,有刺客!”少年清风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脸惨白惨白的,害怕地爬都爬不起来。
“名伶楼的人?”靡音提着董盛血淋淋的脑袋,问的淡然。
今个运气还真不错,随便杀个人,也能碰上媚卿楼子里的男亻官。
她抬手,琴弦在袖中隐约闪烁寒光。
清月反应过来,他抓起清风,一脚蹬出,人一个鹞子翻身逃遁开。
接着,两人蹿到外头,高喊道:“刺客在此!”
靡音提着董盛脑袋,她走出花厅,眼见围拢而来的护卫,冷冷的对清月、清风道:“告诉媚卿,二十五日的大婚,我定然送她一份大礼。”
说完这话,她纵身提气,踩着屋顶,大摇大摆的离开侍郎府。
回到落脚处,已经是亥时末,靡音没见到九黎,便将董盛的脑袋随后搁院子里,自顾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靡音站在檐下,她看着躺摇椅里,骨头慵懒的九黎。
犹豫了瞬间,她还是走过去复命:“回尊上,我如期带回礼部侍郎董盛人头。”
九黎像没听见一般,狭长凤眼闭着,逶迤鸦发垂落到地上,铺陈在雪白的袍摆,黑白之色,衬的他俊美到芝兰玉树。
靡音正想走开,不想这人唇一启,吐出两个字:“弹琴。”
靡音只得折身,她盘腿坐台阶边,手腕琴弦拉扯紧绷,以内力烘托为琴身,叮叮咚咚地弹开了。
现在分明是杀人的摇光,此时却轻缓舒畅的弹奏出空灵之声。
琴声没了往日的杀伐血腥,于暖阳下,倒有一种淡薄缥缈之感。
靡音不拘任何曲子,她指尖想怎么弹就怎么弹,一应随心罢了。
于此同时,媚卿收到了清月的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