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也吃喝得差不多了,渠明就要过去结账,这时雷阵过来拍了拍渠明的肩膀说道:“我来。”语气中有些不容否定意思,于是渠明也不再坚持。结完帐回过身来,雷阵才解释道:“钱是你嫂子的,这也是你嫂子的意思。”
一伙人正要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身喊:“明哥。”
渠明回头一看,却是黄毛少年,于是带着疑惑问道:“你是?”
渠明的名声虽然已经在临江一带传得很开,但是除了自家兄弟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渠明,而且看少年的打扮也不像是大石手下的一班技校学生,所以少年能够喊出自己的名字让渠明多少有些诧异。
“我是余勇啊,明哥你忘了,就是——余勇。”少年看渠明对自己像是完全没有印象,试图给些提示,但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提示词。
还好,渠明对这个名字多少有些印象,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想起还是上高中时在父亲教拳的照江武馆认识的一个小男孩,那是的小男孩才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天真可爱,和现在样子差距太大,又过了这么多年,认不出来也正常。
渠明把兄弟们打发回去,然后走到余勇面前,问道:“混哪里的?”
少年一听,兴奋地喊起来:“明哥,你认出我了?我就是照江武馆的余勇。”
渠明不耐烦道:“我问你混哪里的?”
“我就在这一带瞎混。”少年显然已经听出了渠明的不快,小心翼翼地答道。
“怎么不念书了?”渠明沉声问道,记得当初练功的空隙,两人聊天的时候,小男孩大谈理想的样子很是豪迈,而如今却成为一个不起眼的混混。
听到这里,少年眼角出现了一些明亮的液体,只见少年快速眨了眨眼睛,尽量不让泪水落下来,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爸妈都死了。”
渠明突然心一沉,不再说什么了。后来渠明才知道余勇十四岁的时候被送到河南平顶山武术学校学习,十六岁的时候父母双双车祸身亡,被迫回家,因为年龄太小做不成保安,于是跟着一群学生混起日子,靠着一些武术功底,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
突然,少年一扬脸苦笑一下,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自在。”
“都是你小弟?”渠明看了一眼余勇身后的一群人说道。
“也就是瞎玩。”余勇说着递上一支软中华。
“要混就混出个人样。”渠明接过烟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做到的?”三言两语之后,两人已经熟络起来,余勇说话的语气显然很成熟。
渠明并不觉着有什么奇怪,社会上混久了都是这样,知道余勇说的是自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成为临江老大这事,得意一笑,说道:“靠本事挣来的。”
“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找我。”余勇说着递上一张精致地名片。
渠明接过名片扫了一眼,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墨色职业两字后面赫然印着两个血红的艺术体大字——玩命。
渠明凝神看了少年一眼,说道:“有事提我名字。”说完扭头走了。
渠明走出没几步,余勇在后面大声说道:“那伙人是混在北新区的虎头六狼,东北人。”
渠明头也不回说道:“谢了。”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诺基亚手机,按下重拨键,三秒钟后里面传来一声自信无比的声音:“剩下的钱看到尸体后付清。”
手机是刚才打斗的时候顺手牵羊的。听着电话里声音,渠明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似乎要凝成一条线,刺穿前方一切的阻碍。同时不自觉加快脚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的吉普。
现在还是九点左右的时间,正是天上人间最红火的时候,偌大的停车场停满了各种档次的车,不过还是以中低档和中档为主,再穷的也来不起这中地方,再富的都不屑来这种地方,人都去大富豪了。
几个身着制服的保安手持狼牙甩棍,正在停车场溜达,突然一辆老式吉普飞一般冲了过来,看样子速度不下两百迈。吉普几乎是擦着保安的身子过去的,一直来到门口做了一个180度打甩尾,停下了。
在门口巡视的保安挥舞着狼牙甩棍迅速赶过来,却被渠明迅速推开的车门一下撞倒在地,渠明飞身而下,又有几个负责外场巡视的保安挥动狼牙甩棍奔过来,当然这些人在渠明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渠明只顾径直往里走,顺手就把他们解决了。
被打趴下的外场保安见此情形,赶紧通过随身对讲机把情况报告给所有人。渠明还未走进大厅,就被汹涌而来的大队人马逼了出来。
渠明没有动手,反而悠闲地抽起了烟,直到一个头戴贝雷帽身着美式四色迷彩的彪形大汉出现,才冷声说道:“你说了算?”
“对,为什么闹事?”彪汉气场十足,言简意赅。
“帮忙通一声,我见五爷。”渠明说着上前递上一支中南海。
彪汉接过烟毫不客气地点起来,能在他面前如此镇定地人不多,所以他才没有直接动武,吐了一口烟,说道:“嗯,这烟不错,不过,五爷不是谁都能见的。”
渠明淡淡地说道:“喜欢的话可以叫人去我车里拿,对了,忘了介绍,我是渠明。”
这时,彪汉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叫吴彪。”说完叫来一个手下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又继续说道:“你胆子够大的,五爷的地方都敢闯,看来道上兄弟传的一点不假,我还怀疑有些夸张了呢。”
渠明微微一笑,谦虚道:“哪里,兄弟们抬举我了,其实我也就是没心没肺,才做出那些出格的事。”
吴彪自然听出了渠明话里的意思——哥我就是玩命的,把哥惹急了,难不保做出更加出格的事,让你想都不敢想。能在这里说这般话的绝不是简单的人,吴彪自打从部队退下来也在道上混了七八年的时间了,看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套衣服挺不错的。”吴彪转移话题道。
“有机会送你一套。”渠明回道。
两人就这么随意地聊着,突然一个保安从大厅里走出来凑到吴彪耳旁说了句什么,吴彪当即眉头紧皱起来。
透过簇拥着的人群中留出的微小缝隙,一个透着阴险的笑容进入渠明的目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