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爸是觉得这样既让张姨没机会说话了,我也不用受气了!
可我心里不舒坦,有一种被家里赶出去的感觉。[*爪丶机*书^屋*]
张姨容不下我,我爸因为改变不了现状,所以搬出去的是我。
其实很多时候受了张姨的骂,我很生气,好想问我爸,我和我妈对于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但是每每看到他闷头抽烟的样子,我就失去了勇气!
想到,算了,他也有他的苦,我受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洗好碗,我强装无事的从厨房里走出来,我爸应该也知道我听见了,朝我笑笑,然后给我说我的箱子放在哪里,让我看看还有什么要带。
我听话的点点头,安静的回到自己屋里,把一些落下的东西一起装进箱子里,束安进来,扫了我房间一周,温声问:“你要不要和你爸说两句?”
我心情挺低落的,摇了摇头,继续假装在收拾着东西,他走过来,指了指我面前的箱子。“这是你要带走的东西吗?”
我只点头,他也没多说什么,提起来就往外走:“我给你放到车上去。”
难得见他如此礼貌,我却因为心情不佳,连句谢谢都没有说。
我走出自己的房间,我爸问我:“小仙,你不会怪爸爸吧?”
我摇头,强扯出笑容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本来就已经长大了,是该出去独立了!”
他随即塞给我一张信用卡,温声说:“以后有什么事,就给爸打电话,这卡爸爸每个月会去还款,你该用就用。”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以为只是带束安回来吃个饭,原来,也是我自己回来吃个饭。
这样的气氛下,我不想在家里多留,没多久就出门了!
关好门,我站在门口,两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长这么大,我很少会流泪,这是个例外。
我伸手去抹完,一回头,看到束安站在楼转角,他目光清淡的看着我,也一并收纳了我抹眼泪的动作。
我深长的吸了口气,不怕在他面前懦弱,也不怕他看到我的委屈,我只问他:“你真愿意收留我?”
他平静的望着我,在面对这样的问题时,他总能让自己整个人置身事外。“我答应了你爸!”
仅仅是因为他答应了我爸而已,我想也是,我们虽然因为某一种灵魂合约绑定在一起,我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房客罢了!人家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情感,和我不一样。
我没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未来也不会有,我将一生这样孤独的活着,像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好了,出来了,我们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我情绪低落的走在前面,束安在身后这样开口说道。
我茫然的回头看他。“什么我的事情?”
“那个女鬼的事啊,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她。”他很自然的说,我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他脸上也没有多少热情。
不过他既然还记着这个事,我还是有点惊讶的。
“哦”了一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去?”
“不然呢?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处理好吗?”他虽然还是以他那副自恃其高的腔调,但是明显比先前说话的表情亲近多了!
我就当他这是在同情我吧,因为我在他眼里,应该一直是个可怜的丫头。
这是我心里的想法,但当我一坐上这家伙的车,他就给我强调道:“我做这些呢,主要是看你可怜,所以你不要太感动。”
“大哥,人艰不拆懂不懂啊?很多话不说出来你要死是不是?”我闷着头问出来,表示我的恼怒,一般男人在这个时候,都应该识趣的闭嘴的,可我忘了,这不一个一般男人。
束安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后,问心无愧的问我:“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特别可怜?特别的无助,人生灰暗得没有未来?”
我真的不想搭理他,我很清楚,他接下来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让人便秘。
“你是不是正奢望着有谁来告诉你,别怕,有我,我会照顾你,不让你受任何的风吹雨晒?或者你正奢望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像被人戳中了软肋,狠狠抬起头否认道:“你胡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他轻蔑一笑,开车不看我。“但你潜意识里就这样想的!”
“我说了我没想!”我再一次强调。车内的气氛,已经瞬间升华到下一秒要肉搏的程度。
至少我现在是这样想的,他再乱说,我就揍他!
不,算了,我揍不过他,没准他会被我变成冰人,我应该直接下车,提着我的行李,捡着我的自尊,高傲的离开!
头也不回的……
“不过你这样想也没关系!”他突然换了同情的口气说。“你这辈子,能有所奢望的男人,只能是我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我看到他那张脸上挂出同情,我就觉得特别讽刺。
“当初你是因为知道我有可能是巫师,才决定救我的对不对?”
这句话,那天幽幽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想问了!
他开车子的时候,眼睛不喜欢东张西望,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那么欠打。
我就这样望着他的侧脸,等待着他的回答,车子前行了好大一段路程,他才回答:“没错,当初因为你说你梦里看到我被钉在天花板的样子,我就猜到,你是巫师,如果你不是巫师,这个世界上,只会多一个死去的冤魂而已!”
得到这个答案,我淡淡一笑。“谢谢你这么坦诚。”
听到这个答案,让我好受多了,我不用一直猜测他对我有什么多余的企图。
束安也说:“你只要记住,我们的相处是共利共生的,我好你就好,所以我让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是害你!”
“那你要我做什么?”既然知道我是巫师,总有需要我巫师身份来做点什么吧?要不然,他何苦牺牲自己的灵魂,来救我呢?
不久之前,他就那样冷漠的对待了胖子的失踪,所以在束安身上,我可不相信会发生什么英雄救美的童话故事。
“找回你巫师的能力!”这是他的需要。
我无法从他脸上收回自己的目光,因为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正在他的沉默中膨胀。
二十分钟后,xx商城。
今日与往常一样,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来之前,我将工装女鬼的故事,大概经过讲给了束安听,他表示他可以很简单就让那个女人开口说出真相,我松了一口气,之前还真没有把握。
我们两人一起进去,直接来到了纪梵希的香水柜台,柜台上站着一位年纪稍大的女人,看到我们过来,殷勤问我们需要什么。
我四周看了看,想找一找工装女鬼有没有在附近徘徊,答案是没有。
束安已经先我开口给对方说:“我们找人,请问你同事王丽在不在?”
那个曾经冤枉陷害女鬼的女人名叫王丽,是女鬼告诉我的,所以我今天要办的事非常简单,找到这个王丽,让她说出当时的实情。
结果那个女售货员回答:“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同事,是不是其他专柜的?”
“没有?”
束安疑惑的向我看过来,我非常确定的说:“不可能,一定有这个人,我上次在这里买香水就是她接待的我,圆脸,红头发,差不多一米六的身高,不胖不瘦的。”
我将王丽的外形讲出来,是希望对方能想起来我说的是谁,但是这位大姐十分肯定的告诉我:“小姐,我们这个专柜确实没有你要找的这个人,我在这上班上了八年了,每一个入职的员工我都认识的。”
看她并不像是在说谎,我又问:“那另外一个呢,长黑头发,大眼睛,很白净也很瘦,高个子,半年前,出车祸去世了,这个人总有了吧?”
“这个,就更没有了,我记忆里,我没有什么同事出车祸去世,这个专柜一直都是我和我另外一个同事在这里,放假两人轮休,对了,他刚才去卫生间了!”说时,大姐的同事回来了,是一个黄头发,娘兮兮的帅哥,他走路十分有味道,一扭一扭的,比女人还要女人。
我这一看,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如这柜台工作人员一直都只有他们俩,那我上次卖我香水的女人又是谁?
怎么突然之间,女鬼不见了,连能证明女鬼清白的同事也不见了?
那帅哥走过来还亲昵的撩起我肩膀的一缕头发说:“亲爱的,你发质真好,好羡慕你哦!”
我全身鸡皮都起来了,依旧忍住恶心问他:“帅哥,你在这上班多久了!”
帅哥嘴唇含着食指,一脸的天真烂漫回答:“两年了吧!”
我一愣,目光扫了扫束安,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这时,那位大姐说:“要不,你们去隔壁专柜问问吧,没准你记错了!”
我和束安往商场的另外一边走过来,看他脸上阴云密布,我特别强调道:“我不是逗你玩,我上次来买香水接待我的,真的是那个叫王丽的。”
“我看你是被外面的什么小鬼给逗着玩了吧?所以我说你天真啦,连鬼话你都信!”
我就知道他觉得是我的问题,所以我赶紧解释道:“我真不是盲目信的,上次我真是到这里来买了香水,香水我还送给玲珊当生日礼物了,卖我香水的女人不是今天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你说这怎么解释?还有就是,那天我在停车场亲眼见证了那个女人被货车撞死的画面,她如果逗我玩的,也不至于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吧?”
我最后次见到女鬼的时候,她的灵体被束安所伤,已经非常不稳定了!如果她是逗我玩的,她都那样了,何必还要继续逗我玩呢?
束安并没有因为我的解释多说什么,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弱智一样的存在。
所以我特别想证明我自己,我深吸一口气,像下达通报一样,道:“我有办法搞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
“什么办法?”看得出来,束安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我说的。
“我突然想起我买香水那天,还有一个人是知道的,而且就是那个人,告诉的我半年前发生的事,一个在这里工作的保洁大姐,只要现在找到那个保洁大姐,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我自信满满的说。
他在一家女士化妆品柜台停下来,像在恩赐一般的回答:“那我就再陪你去找找那个保洁大姐。”
说完,我俩就朝这商城后面的保洁部走去,在走廊里,就看到三三两两的保洁在旁边休息闲聊,我本来想随便逮一个来问的,但束安说:“直接找他们的头!”
我觉得也好,来到保洁部经理的现场办公区,这个商城还是比较上档次的,所以连保洁部的办公区也很高上大。
我们站在门口,问了一声好,一个穿着衬衣打领带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我看见他胸牌挂着经理牌,基本确认他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我谎称上次受了他一个下属的帮忙,这次特地来感谢她,他就很热情的将我们带到一面挂着所有员工的照片墙边。
“我们这里每一个员工的照片都在这上面了,下面是他们的工作卡,我的也在里面,你看看哪位是你们要找的人!”
我赶紧从墙上挂的第一个照片开始认真找起,最后终于在倒数第二排找到了那位保洁大姐。
“就是她,束安,你看,我没骗你吧,就是她告诉我的!”我兴高采烈的指着那保洁大姐的照片给他看,不过束安依旧保持着他的不苟言笑,抱胸站在一旁,冷冷打量着这办公室的周围。
这时,经理听说我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了,笑呵呵的走过来,但是当他一看到我指的人时,笑容凝固了!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收住笑问经理:“先生,这位大姐在这里吗?我要找的就是她!”
经理板着脸走过来一把将我指的照片扯了下来,喊道:“小陈,你过来!”
然后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年轻男人鞠躬跑了过来。“经理,怎么了?”
“这照片是你挂上去的?”
小陈用手抓了抓头皮,不知所谓的摇头道:“没有啊,我没有挂过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走过去问:“先生,怎么回事?这个大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