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快三个小时忙的满头大汗,终于折腾出一大桌美味佳肴来。
看着客厅里那张摆满了杯盘碗碟的餐桌,谭沛沛感觉有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很久都没这么卖力过了。
她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腰肢,看着客厅里正说笑话将眉雨逗得咯咯直笑的丈夫一眼,心中有些苦涩。
这丝苦涩转瞬即逝,然后她转身,打开酒柜,从里面取出那瓶珍藏已久的张裕解百纳。
这瓶红酒,她原本是想等到她和白匀江的结婚六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再喝的。
而现在,为了今晚的计划,她决定提前将它开启。
取出开瓶器,小心的旋转木塞。
啵。
随着一声轻响,木塞打开。
醉人的芳香顿时沁入鼻孔,让她精神一震。
结婚之前那段放荡不羁的岁月中,她养成了每天喝红酒的习惯。
红酒让女人更美丽,她深信这种奇妙的液体能让自己永远保持年轻性感。
久而久之,她甚至养成了一种无酒不欢,类似烟瘾似的习惯,每晚不喝一杯红酒,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但是,自从那场难以启齿的病症后,她就再也没能力去维持这个奢侈的习惯了。
和白匀江结婚后,日子一直都是紧巴巴的,每次去超市看着货架上那一排排的红酒,她只能是暗中舔舔嘴唇。
起初失去红酒滋润的日子里,她经常失眠,每晚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丈夫的鼾声如雷痛苦的熬到天亮。
然后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在变干燥,头发在渐渐脱落,引以为傲的身材也在渐渐走形。
她痛苦过,担忧过,但后来她想,以前自己是靠身体吃饭的,所以必须要保证靓丽的脸蛋和傲人的身材,可是现在,自己不再靠身体吃饭了,而是靠丈夫的爱吃饭,所以……无所谓了。
她就是这样自我安慰着,渡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没有红酒的日子。
手中的这瓶红酒,是她变卖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条项链后买的,她将它珍藏了起来,准备等到结婚六周年的时候,把它当做一份惊喜送给丈夫。
可是现在……为了送给丈夫的另一份大礼,她只能提前牺牲它了。
最可惜的是,现在自己有孕在身,没办法享受一口她的芳香。
终于,她从它迷人的香气中醒过神来,恢复了理智。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那个纸包。
纸包打开,将里面那洁白的粉末悉数倒入瓶口。
摇晃酒瓶,直到那白色粉末彻底的溶解。
她拿起酒瓶,仔细的端详那猩红色的液体。
直到确信看不出任何异状,她才扣好瓶塞,在脸上堆起笑意,款款走向客厅。
“小雨,来,开饭咯!”
她亲昵的喊道……
客厅里灯光雪亮,谭沛沛和白匀江夫妻俩和眉雨在餐桌旁坐下,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
来自农村的小丫头眉雨,显然对这样的场合不太适应,一个做保姆的能让雇主如此热情相待,她很是诚惶诚恐,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了。
“小雨,今天是你住到家里来的第一天,作为主人,白哥我必须表示欢迎,来,干一杯!”
白匀江给眉雨斟满一杯红酒,举起酒杯笑道。
“白哥……我可从来没喝过酒啊,我不会喝……”眉雨看着那一满杯的红酒,脸上很是尴尬,明显是从没喝过这东西。
“小雨,这是红酒,基本没有酒精度的,要不是怀着宝宝,我自己都能喝两瓶呢!没事儿,和你白哥走一个,今儿大家都高兴不是么!”一旁的谭沛沛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劝慰着。
在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劝说下,眉雨只好无奈的捧起那杯猩红的液体,很不情愿的轻啜一口。
然后,漂亮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
苦,涩,各种不对劲,大多数第一次喝酒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表情。
谭沛沛将这表情看在眼里,笑颜如花的脸上露出一丝隐晦的笑意。
“怎么样?这可是正宗的张裕解百纳,口感不错吧?”白匀江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关切的问眉雨。
“小雨都说她是第一次喝酒了,你和她说什么口感啊?你第一次喝酒的时候知道什么叫口感吗?”谭沛沛白了她一眼,嗔怪道。
“还……好。”眉雨皱着眉头说道,显然言不由衷。
“小雨,谭姐有孕在身,所以以水代酒,来,姐姐敬你一杯,多谢一直以来你对我的照顾,我感觉自己请来的都不是一个保姆,而是我的亲妹妹!”
“小雨,这次一定喝光哦!”
“小雨,我代表还没出生的宝宝谢谢你,来,干杯!”
“小雨,你能过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有你照顾你谭姐,我就能放心的出去工作了,谢谢你,喝一个!”
“小雨,从今天起咱们就以姐妹相称,等宝宝出生了,你就是第一大功臣!来干杯!”
……
夫妻俩夫唱妇随,齐心协力,没见过世面的小保姆根本难以抗拒,红酒一杯杯入肚,眉雨俏丽的脸很快浮起红晕,就像熟透了的苹果。
“谭姐,我……头很晕,有点恶心……我去下厕所。”
终于,她醉眼朦胧的揉着额头,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然后,她便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起身的时候脚步一踉跄,险些将桌子上的杯子碰掉。
“小雨……你没事吧,要不我扶你去?”
谭沛沛急忙站起身关切的说。
“不用……我没事!”眉雨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进卫生间。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谭沛沛和白匀江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天旋,地转,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在飞速的前进或者倒退。
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侵袭眉雨全身。
眉雨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她步履艰难的走进卫生间,将门反锁,然后立即冲到马桶前,伸出食指和中指,毫不犹豫的深探进自己的喉咙。
以前每次看到电影电视里有人这么做,她都绝对恶心,万万没想到,今天她自己却也要使用这一招。
终于,哇的一声吐出来。
垃圾,大便,蛆虫……
吐的同时,在脑海中想着各种最令人恶心的东西。
终于,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然后她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流刺激脸和头发。
很快,她就感觉清醒了许多。
她用毛巾擦干了脸,冲了马桶。
“小雨,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就在这时,谭沛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用了……我……就好了。”眉雨刻意用艰难的语气回应着。
说话的同时,她看了看刚让自己污染过的马桶,从墙角处拿起洁厕净,将一整瓶全都倒了进去。
然后,她才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来,接着喝!我爸爸说,遇到实诚的人就要将心比心,白哥,谭姐,遇到你们我真是太幸运了!你们对我真好……我敬你们,干杯!!”
摇摇晃晃的回到座位后,面色绯红的眉雨突然不再拘谨,而是憨笑着主动端起酒杯,将里面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明显是喝多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不能自控了……
谭沛沛得意的想着,决定趁热打铁,拿起酒瓶再给眉雨倒酒。
“好!小雨,有你这句话,姐姐真是欣慰啊!来,再喝……”
但就在这时,眉雨却一伸手,将酒瓶给抓住了,她将瓶子夺过,往桌子上一放,顺手就拿起了一瓶啤酒。
“红酒没酒精度,不行!白哥,小雨陪你喝啤的,来!!”
说完,她便往自己杯子里倒啤酒,她的手都拿不稳酒瓶,很多洒到了外面。
见到这架势,谭沛沛和白匀江都知道,已经差不多了,这个傻丫头,距离不省人事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