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人窃窃私语,说话的声音却不自觉的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梁正一张脸黑得犹如锅底,他死死地盯着宋慈,像是在逃避什么关键问题一般,就是不去看梁嘉佑。
宋慈轻笑了一声,表情淡淡的看着梁正:“你上次来的时候,我都已经说过了,真相一旦被公之于众,你承受不了的。”
梁正咬牙切齿的看着宋慈,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肠倒是毒得很!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宋慈笑得更加灿烂了,“梁先生你都不害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梁正看着宋慈,气得牙根直痒痒。
宋慈抬手拍了拍梁嘉佑的肩膀:“走吧,咱回去。”
梁嘉佑应了一声,似乎是解脱了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
今天之后,他终于不用再纠结于这些繁杂的事情中了。
梁正见他们要走,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了梁嘉佑的面前。
他摆出了一副恳切的表情,眼角甚至还挤出了两滴泪:“嘉佑,你别听这丫头胡言乱语,跟爸爸回家,啊?”
梁嘉佑看着眼前人情不真意不切的眼泪,心里的厌恶终于达到了顶峰。
他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回家?不是您自己说,我走了,就别回去么?”
“果然是梁氏的名声更重要,您这说出去的话都可以再收回来。”
“我的确是得了京都化学竞赛的第一名,同样的,我也会接受京都大学化学系的特招。”
“不知道您是否记得,在我高一的时候进入研究班,您说的是——”
“‘进去那种地方有什么用?你以后不许搞研究,老老实实的去学商!’”
“这句话我至今记得,于你而言,我只是你手里的一枚棋子,哪里需要就放在哪里,至于我喜欢什么,我想要做什么,我的梦想是什么,那些全不及你的梁氏重要。”
梁嘉佑在学校里的形象一向是话少,他这乍说了这么多话,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发懵。
梁嘉佑看着梁正,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疲惫:“我累了,当棋子当得太累了。”
说罢,他就伸手拉过了宋慈的手腕,径直绕过梁正,朝着研究班的方向走去。
梁正似乎根本就没明白梁嘉佑话里的意思,他愤怒的转过身,迈着大步在梁嘉佑身后追着:
“臭小子,我那是为你好!你是梁氏的继承人!你去做什么研究了,梁氏怎么办?!”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梦想,你就没有一丁点儿责任感吗?!”
“你……”
“你该停下了。”
就在梁正快要追上他们的时候,一道他略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仇枭双手叉腰,壮硕的身子挡在了梁正的面前。
他眯了眯眼,看着梁正一字一顿的说:“这里是学校,梁先生请自重。”
一看到仇枭,梁正瞬间就更加不淡定了!
这个人……又是这个人!
为什么他每一次都会跑出来坏自己的好事!
仇枭挡在他们之间,他转过头看去,视线从宋慈的身上扫过,落在了梁嘉佑的身上:“行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这儿有我。”
“谢谢仇老师!”宋慈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然后反手拉住梁嘉佑,再没有一丝停留,径直朝着研究班的方向走去。
梁正还想绕过仇枭去追,却被仇枭拎小鸡仔似的给扯了回来。
梁正怒目而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管闲事!”
仇枭瞥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
不过他却没有对他说话,而是转向了一旁的记者。
记者们被这个壮硕的老师都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就开始有些心慌了——
这里可是云唐一中,他们这么闯进来,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原本想着,只要他们赶在慕言知道这件事之前把新闻报出去那就一切都好说,毕竟这对云唐一中来说也算是件好事情,但是现在呢?
冠军采访没有,反倒是牵扯出了一大堆的豪门八卦。
要是再直接跟云唐一中的老师发生冲突……
他们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仇枭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痞笑,他看着记者们,一字一顿的说:“各位照片拍了不少吧?相机还有电么?录音笔也应该用不了了吧?”
众记者面面相觑,一时间没闹明白他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最终还是那个实习生脑子灵活,赶忙应了一声:“都没电了!什么都拍不了了!”
仇枭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收回视线,冷冰冰的看向了梁正。
梁正只感觉眼前的男人像是一座山,就那么杵在他面前,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压力。
突然,仇枭一记左勾拳挥出,直勾勾的打在了梁正的有脸上。
“就你还配当爹?!”
又是一记右勾拳。
“得亏不是亲的!”
再是一脚。
“梁嘉佑也是上辈子造了孽,摊上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
围观的记者学生们:“……”
艾玛,这拳拳到肉,字字扎心的。
记者们也终于明白,之前仇枭对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老记者拍了拍身边实习生的肩膀:“你……前途无量!”
实习生却没注意到前辈对自己的褒奖,她一脸兴奋的拍着手,嘴里还念叨着:“这位老师好帅!打得好!”
拐角后,宋慈靠着墙壁,听着外边的拳脚声连连摇头。
梁嘉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冷意,更不见了轻松。
他皱着眉毛,似乎还是有些担心的模样。
不过眼瞧着宋慈的表情更加担忧,梁嘉佑有些疑惑的问她:“姐,你这是怎么了?”
按理说,宋慈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宋慈长叹了口气,她抬手揉了揉额角,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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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啊!”
梁嘉佑更加不解了:“你担心什么?”
宋慈探出头,往那边的单方面殴打现场瞄了一眼,这才又收回头,一脸悲戚的模样,再次长叹了一声——
“我怕仇大叔把他打死。”
“毕竟这么多人呢!”
梁嘉佑:“……”
这意思是,要是人不多,那打死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