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李何裹着纱布的手,笑容愈发残忍:“怎么样?手还能用吗?”
李何的表情很平淡,点了点头:“尚可,只是被划了几道伤痕而已。”
他说着,还转动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有些无奈似的模样:“这些医生有时候实在是喜欢小题大做。”
武钢的嘴角笑意更浓,他冷眼看着李何,一字一顿的说:“李何,李部长!你就算抓了我又能怎么样?你们不是都讲究什么顺藤摸瓜么?你现在把我这根藤给揪住了,后边的瓜,你可一个都别想要!”
李何的嘴角微扬,表情淡淡的:“或许吧,不过那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哦?”武钢的眼中划过了一抹狠辣,“你什么意思?”
李何的嘴角缓缓勾起,他看着随时酝酿着怒火的武钢,表情平淡得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想想自己,毕竟别人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我?”武钢哈哈笑着,“我能怎么样?是你自己说的,我不开口,你就无法给我定罪!”
武钢说着,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李何:“你连我的罪都不能定,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李何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点着头:“嗯,你可以不说,我也不会把你一直关在审问室里。”
武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李何一眼,随后笑得更加狰狞了:“所以,李大部长!你以后走夜路,可得小心些!我这人……没规矩!”
李何点了点头,随后却又立即就摇了摇头。
他看着武钢,淡淡的说:“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说的仅仅是不能把你放在审问室里。”
他说着话,摊了摊手,环顾四周之后才再一次把视线投向了武钢:“这里可是个好地方,而且我也总是有能用到它的时候的。”
李何说完就站了起来,他在审问室里来回的踱着步,负手看向了武钢:“你大概不了解监察部。”
武钢终于被他的平淡模样唬住了。
他皱紧眉毛,满眼戒备的看着李何。
李何的表情依旧平淡,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其实监察部是最讲道理的,有罪的人,哪怕他不认罪,我们也有权利关押,当然了,这需要证据。”
他说着,笑着看向了武钢:“而你的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证据。”
武钢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皱着眉毛,死死地盯着李何:“我有律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李何笑着,看笑话似的看着武钢:“就说你不了解监察部么,进了监察部的人,无权请律师。”
武钢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他看着李何,嘴唇嗫嚅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你、你、你们这是、这是……”
他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却没能说明白。
李何挑了挑眉,淡淡的接过了他的话茬:“嗯?你想说什么?我们这是侵|犯人权?”
“对、对!”
武钢瞪着眼睛,重重的一点头。
李何的嘴角缓缓勾了起来,他看着武钢,一字一顿的说:“你跟我谈人权?你犯罪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作为会让多少人丧失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力?”
武钢怒吼出声,脸都涨红了:“那是他们自愿的!”
李何点了点头:“让你接受审判,是更多人的意愿。”
“你!”
武钢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李何。
李何的嘴角微扬着,他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个文件夹,一边翻看着一边说:“我还是先给你介绍一下监察部监狱的情况吧,免得你去了之后,又不懂规矩。”
他就像是个和蔼的长者在提携后辈一般,语气平和,格外关照武钢的模样。
武钢眯起了眼睛,看着他的眼中戒备之意更浓。
李何的声音格外轻缓,漫不经心似的说着:“这些话其实不该这时候说的,但我想,除了我之外,也不会有人与你说这些话了。”
“监察部的监狱就在这栋大楼里,地下四层,单人单间。”
“没有放风时间,也没有任何读物、网络、电话,当然了,探视机会也是没有的。”
“食物充足,但是没有钟表和纸笔,那儿也没有阳光,所以你大概不会知道时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有很完善的换气系统和医疗团队。”
“不会让你在说出实话之前死去的。”
李何的声音极其平静,不带一丁点儿恐吓的意味。
但他说出来的话,就足够让人恐惧了。
人是群居动物,没有谁会愿意独自一个人在一个连阳光都没有的地方耗尽生命的。
武钢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看着面色平淡的李何,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你是魔鬼……”
李何摇了摇头,表情格外诚恳:“不不不,这仅仅是监察部的职能使然,你知道的,这是法治社会,我们不可以用野蛮手段来逼供,但像你这样的人也着实不少,我们自然需要找到一个地方,来特别关押这些人。”
“你……”
武钢颤抖着声音看着他,眼中已经多了一抹绝望。
李何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惋惜:“我相信你能比那些犯了罪的政客骨头硬一些,多挺些时候,嗯?”
这句话,似乎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何那一声平淡的“嗯”,终于让武钢意识到,他说的地方,是真的存在的。
半个小时后,李何离开了审问室。
房籍见他出来,立即就迎了上来,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部长,有结果了吗?”
李何点了点头,有些无奈似的模样:“对付这些人,还真的是需要用些特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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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籍狐疑的看向他:“什么手段?”
李何的嘴角微扬,耸了耸肩:“编了个谎而已,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
“谎话?”房籍的眼中疑惑之色更浓。
李何的嘴角微扬着,一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换做是个冷静的政客,他那些话说出口,他们一定不会相信。
但武钢就不同了,他这人,对监察部本身就不够了解。
他们这地方……连个地下停车场都没有,哪来的地下四层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