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好,”贺星洲站了起来,表情平静的陈述事实,“被告梁正先生拖欠我的委托人二十年欠款,所有损失高达一千九百万,且梁正先生至今霸占着我委托人的房产,我方要求梁正先生即刻还清欠款,并搬出去。”
他说完之后冲着法官微微一鞠躬,而后就坐回到了位子上。
宋慈看着这样的贺星洲,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似乎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他才坐下,被告律师就站了起来:“法官好,首先,这二十年间,宋慈小姐与其母亲从未催收过一次欠款,因此我方拒绝赔偿其损失,其次,大笔资金调度需要时间,我方愿意付款,但对宋慈小姐提出的时间限制并不同意。”
法官皱了皱眉头,不等他开口,贺星洲已然再次说话了:“参照梁氏集团公布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梁正先生是完全有能力立时拿出这笔钱的,我方并不能接受任何借口的拖欠。”
顿了顿,他继续说:“而且,我的当事人没有进行过催收,完全是考虑到梁正先生的社会影响力,不忍心对其逼迫太重,以此影响到梁氏的正常经营。”
“无奈梁正先生一拖二十年,现在还霸占着房产不肯搬离,故而我的当事人才会提出法律诉讼。”
宋慈:“……”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她真的很想给贺星洲鼓鼓掌啊!
为啥整整二十年都没有催收?!
理由很简单啊!
她家母亲大人把这件事儿都给忘了!
要不是她去年在家养病,闲得无聊收拾东西,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儿!
当时她问宋昭这是怎么回事儿,宋昭说的是——
“嗯?哎呦,当年随手买下来的房子,随手就租出去了,哎呦我的记性,这都给忘了呢……暖暖,你去瞅瞅有没有什么提升记忆力的保健品,给妈买点儿。”
嗯……这就是事情的全部过程。
甚至在她要来京都的时候,她家那吃了一年多保健品的亲爱的妈妈,仍旧没想起来让她顺便把这旧账给收了。
好吧,其实她来的时候也忘了,还是看到梁千柔之后才想起来的。
唔……她这记性,也真的是随了她妈了啊!
宋慈无声的叹了口气,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贺星洲的思路了。
“……并且在租赁期间,梁正先生对我当事人的房子大肆改动,我方要求聘请专业检查人员进行损失评估。”
“……”
宋慈茫然的看着贺星洲,嘴角不禁轻轻颤抖了两下。
有人曾经算过,如果想要把一个九十平米的两居室完全恢复成八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需要大概十万块。
他们那房子,大概有十个九十平。
当然了,如果算上整个的建筑造价,那这个数恐怕还要再翻上几倍。
宋慈默默地盘算着,等她再次去听贺星洲说的话时,他已经说到了资本溢价和国际经济了。
宋慈深吸了口气,抬手捂住了心口,一脸悲桑的模样。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跟不上别人的思路。
算了算了,这方面不是她的强项,她拼不过正常、正常……
不正常啊!
她现在都快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啊!
宋慈垂着眼睛,一副郁闷的样子坐在那儿。
白楚楚看着宋慈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轻声问慕鸿阳:“老公,你看暖暖的表情是不是不太对?她是不是不开心啊?”
慕鸿阳皱着眉毛,压低了声音说:“瞧着是,是不是想到和自己的生父对簿公堂,所以才……”
白楚楚紧皱着眉头,看着贺星洲的眼中多了一抹幽怨:“星洲也真是的,倒是快些呀,时间拖得久了,暖暖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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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已经开始摆弄手机,研究着下午该带宋慈去哪儿散散心了。
宋慈这会儿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她开始感慨——
还好贺星洲不需要她说什么,要是让她说,她可能……呃……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宋慈轻叹了口气,侧头看了会儿法官,然后又看了会儿贺星洲,然后又看了看法庭内的布置装修……
反正她是真的不想听这些让她会质疑自己智商的话语了。
两个律师唇枪舌战,两个当事人……就跟不是他们的事儿似的,只等着结果就是了。
万幸的是,贺星洲这个顶级的律师,在面对这样一桩很小的财产纠纷案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压力。
在他火力全开之下,才刚刚散庭,宋慈的账户里就多出来了一千九百万。
宋慈看着自己手机银行上显示的那一串零,感觉有些飘飘然的不真实。
贺星洲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笑着把她推到了白楚楚的面前,轻声说:“这事儿暂时告一段落,该拿的钱拿回来了,至于评估的损失,最晚这个周五,一定能办好。”
宋慈点着头,皱眉正要问他之前的事情,贺星洲却几不可察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问。
也没等到她开口,白楚楚已经把她搂进了怀里。
“乖,暖暖,咱不难过啊,为着那种渣男生气犯不上!”
“啊?”宋慈一愣,随后很认真的看着白楚楚说,“伯母,我没和他生气啊。”
白楚楚心疼的揉着她的头:“傻孩子,伯母都瞧见了,没事儿啊,没事,都过去了。”
宋慈:“??????”
啥玩意儿啊?
瞧见啥了啊?
她怎么了啊?
她怎么不知道啊?
宋慈一脸懵逼,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贺星洲。
贺星洲却已经掏出了手机,看了两眼之后对宋慈说:“暖暖,你先跟伯父伯母回家,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宋慈皱起眉毛,迟疑了一会儿后才点点头:“那你们小心些。”
贺星洲一怔,随后笑了。
好吧,这个“们”,她指的大概是慕言了。
他与慕鸿阳白楚楚道了别,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宋慈一直皱着眉毛,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禁轻叹了口气。
这……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啊……
她现在已经不关心那钱是不是到账了,也不关心慕鸿阳是不是已经挥舞着手派人去“帮”梁正搬家了。
她在意的就只有这件事。
为什么贺星洲在开庭前突然改口?
为什么慕言不等开庭就离开……
宋慈叹了口气,很无奈的发现,这件事她只能等再见到慕言的时候再问了。
【作者题外话】:为什么嘞?为什么嘞???明儿再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