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坐在车子里,很有些不自在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她现在都有点儿嫌弃自己!
这事儿让她办的,真的是很要命啊!
她秉着呼吸,小心翼翼的侧头看了慕言一眼。
慕言觉察到她的目光,侧头朝她看来。
一对上慕言的目光,宋慈立即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忙不迭的转过头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她不说话,慕言却开了口。
宋慈扁了扁嘴,手指都紧张的攥成了拳头。
“这个……”宋慈轻皱着眉毛,一脸纠结的模样。
她犹豫了半晌,转头看向慕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那要不,罚我今天没点心吃?”
慕言看着她这模样,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扬了扬。
他立即抬起手,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你下周月考,对吧?”慕言突然问她。
“呃……”宋慈的眼睛转了转,“你不是说我不用考了么……”
这狗男人该不会要反悔吧?!
慕言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那是你犯错以前,犯了错,就该罚。”
“!!!!!!”
宋慈鼓起小脸儿,很认真的看着他:“慕言哥,你不能骗小孩子的!”
“小孩子也不会骑着匹烈马跟人比赛。”慕言声音微冷,慢悠悠的说道。
宋慈一噎,顿时就不想说话了。
得,她今儿认栽!
“那我考好了有奖励不?”宋慈扑闪着大眼睛,用一种极度依赖的目光看着慕言。
慕言看着她这眼神,心脏不自觉的又柔软了几分。
她……
罢了罢了,或许真的像陈甫说的那样,她还小,不懂这些。
在面对宋慈的时候,慕言总是能替她找出一大堆的理由,然后把自己的情绪安慰好。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考好了,带你出去玩。”
“好呀!”宋慈笑得眯起了眼睛。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么,既然都不得不去考试了,那按照她在慕言这儿立下的人设来想,她总得想法子为自己谋算些福利不是?
她不问问,这狗男人又怀疑她该怎么办?!
至于这个福利是什么,其实宋慈一点儿都不在意。
不过么……
宋慈的眼底渐渐的划过了一抹紧张。
刚才的事,慕言一定是怀疑她了的。
最近她还真得小心点儿才行啊。
她的心中千回百转,好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她不说话,慕言也没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并肩坐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宋慈想的很简单,她只是在回忆,自己最近到底暴露了多少。
事实证明,她暴露的,那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从她来慕言家开始,她从二楼上跳下来,就暴露了。
再有就是在学校,轻轻松松的化学考试、医院里拆穿柳锦薇……
宋慈不自觉的看了慕言一眼。
他就像只狐狸,自己做的这些反常的事情,他不可能没察觉到。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说破?
宋慈的眼睛转了转,唔,保不齐就是等着收集证据,留着一起来拆穿她?
不行啊,真得小心些了,起码最近一段时间,她真的得老老实实的才行。
自小被坑习惯了的宋慈,思维惯性似的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了一下慕言的心思。
她就完全没想到,慕言没发现没说破,仅仅是觉得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复杂。
信任。
这两个字在宋慈的字典里就像是两个生僻字。
与宋慈相比,慕言想得就要复杂得多了——
cici到底是谁?她有什么目的?和最近冒出来的余朵玉到底有没有关系?罗拉家针对宋慈的举措还会不会继续……
他本意是想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结果想着想着,就又绕回到了宋慈的身上。
他有些烦躁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了宋慈,提出了他所谓的“考得好”的标准:“年级前三。”
“哈?”
宋慈本在想心事,被他突然打断,一时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慕言的表情格外平静,淡淡的说:“考进年级前三,带你出去玩。”
“……我觉得吧,”宋慈眨巴着眼睛,“我才刚刚休学过一年,慕言哥你对我的要求可能略高了些。”
“那你说,多少合适?”
慕言不甚在意的问道。
他只是不想再去思考有关宋慈的问题,这才随意选了个话题罢了。
宋慈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要不……前三百?”
“你们年级有三百人?”慕言皱着眉毛反问。
宋慈茫然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啊。”
慕言掏出手机,找出个文件来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云唐一中高三年级,共二百六十二人。”
“唔……”宋慈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那前三百还是很稳的,慕言哥,我觉得我可以考进前二百五十名!”
“我觉得你要是考了二百五十名,我就可以准备给你请家教了。”慕言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一般的说着,“放学之后再补习六个小时,你觉得怎么样?”
“呵呵呵呵……”宋慈的嘴角颤抖着,“我觉得,前三难度太大,前十还是可以保证的!”
神特么的补习六小时!
她五点半放学,到家六点钟,吃完晚饭七点钟!
按着慕言的设想,那岂不是要补习到凌晨一点去了?!
慕言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他转过身,抬手揉了下宋慈的头:“乖,加油,考好了给你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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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和她忽悠煤球的话差不多?!
宋慈扁了扁嘴,忿忿的把头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疯跑了一上午,她还真是有点儿累了。
才阖上眼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车开得不快,平平稳稳,司机生怕会吵到宋慈,用尽一身解数,把四个轮子的车开得稳如高铁。
慕言终于放心大胆的转过头看着她,眼中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一抹无奈。
她轻嘟着唇,眼睛因为刚刚哭过有些红肿,发丝也有些乱,不知道是骑马时被风吹的,还是刚刚被他丢在沙发上的时候压的。
慕言伸出手,把她腮边的碎发拨到耳后。
这丫头,似乎就格外擅长把自己折腾得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