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仍旧满眼不屑,她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你敢么?”
她的声音格外平静,一切尽在掌握似的。
安德鲁拧着眉头看她,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讽刺:“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大概……”宋慈脸上的笑意更浓,“大概是因为我很有用吧?”
别说是现在,就算前两年她和蓝斯死磕的时候,那家伙都不敢对她下杀手。
宋慈心里清楚,蓝斯绝对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对他们来说,自己活着更有价值。
安德鲁轻眯着眼睛看她,片刻后冷笑一声甩开了她的下巴。
他转过身,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一根鞭子。
“先生只说要活的,可没说要完整的。”
他轻眯着眼睛看她。
宋慈活动了一下自己酸麻的肩膀,朝他扬了扬下巴:“你随意,不过你可得想明白,如果不小心把链子打断了,你肯定会没命。”
“哈,你威胁我?”
安德鲁的脸上划过了一抹暴怒,手里的鞭子朝着宋慈就挥了下来。
他刚刚的确阻止了同伴再给宋慈用麻药,但那是因为担心会让她醒不过来。
至于这点儿皮肉之苦,他很有分寸,不会弄死她!
他用的鞭子很细,绝不会给人留下残疾,但感受到的疼痛却是翻倍的。
鞭子打在宋慈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极细的血痕。
宋慈皱了皱眉毛,看着安德鲁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安德鲁哈哈大笑着,手里的鞭子再次扬起,还没落下就被打断了。
“别这样,安德鲁,宋慈小姐可是我的客人。”
一道说着蹩脚中文的声音响起,紧跟着,房门就被推开了。
宋慈看着走进来的人,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竟然是他?!
从她看到安德鲁的时候她就以为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蓝斯那废物的父亲,结果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却是个极年轻的小伙子。
他有一双与蓝斯如出一辙的灰色眼瞳,深棕色的头发微微卷曲,鼻梁高挺。
“你好,宋慈,我们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康德拉·罗拉。”
康德拉看着宋慈,嘴角微扬着,一副绅士做派。
宋慈看着他,皱了皱眉头:“蓝斯的弟弟?”
“嗯,是的,”康德拉点着头,阴郁的眼睛里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很抱歉,我的哥哥实在不争气,让宋慈小姐看笑话了。”
“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五十步笑百步,我觉得很适合你。”宋慈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
看着宋慈这么一本正经的怼自己,康德拉轻笑出声,有些无奈似的摊了摊手。
“真可惜,我本以为宋慈小姐是个聪明人的。只是你竟然以为我请你来的时候会给别人留机会救你。”
他说着,眼中的阴郁瞬间消散,看着宋慈的眼中就只剩下了狂喜。
“宋慈啊,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
“古董不比任何物资,它就只有那么多,每打破一件就少一件。”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的技艺足以让原本的废料起死回生,甚至更具价值!”
康德拉的眼中尽是狂热,宋慈毫不怀疑,为了那所谓的价值,他很有可能故意把古董打破,再给她来修复。
只不过……
他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事儿?!
宋慈轻皱着眉毛,不动声色的瞥了安德鲁一眼。
见她看自己,安德鲁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僵硬,他站在康德拉的身后,冲宋慈挥了挥拳头,做出了一个威胁的表情。
宋慈的嘴角微微扬起,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感情这家伙装得挺厉害的,结果却连她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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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可惜的,我也曾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宋慈看着康德拉也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模样。
听到她说这话,安德鲁的表情瞬间更加紧张了,只是他也不敢多说话,免得真的被康德拉发现了不对之处。
康德拉的注意力却根本就没在宋慈说的话上,他一脸胜券在握,笑着看着宋慈:“你放心,不管是慕言还是贺星洲,就连你昨天来京都的朋友,都脱不开身过来的。”
宋慈的心不由得一惊。
她料想到慕言和贺星洲会被监视,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连封平乐都给控制住了。
宋慈的心中翻腾,脸上却仍旧在笑:“是嘛?不知道你们带来了多少人?够用么?”
“有劳挂心,刚好够用。”康德拉笑着,退后了一步对安德鲁说,“把她放下来吧,我们该回家了,等离开了京都,我再慢慢和宋慈小姐讨论合作的问题。”
安德鲁看着宋慈,阴笑着说:“先生,我觉得,还是让她睡着比较好。”
“唔,你随意。”
康德拉完全不在意似的,又挥了挥手。
安德鲁笑着去到桌前,上边还有两支麻醉剂,他拿起其中一支,走向了宋慈。
宋慈轻眯起眼睛,心里正飞速盘算着——
他们派出大量的人去缠住那三个人,理论上讲,这里的人就不会太多。
她拼一把,跑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她身上有伤,眼瞧着这又要被注入麻醉剂……
最关键的是,她还被绑着手。
宋慈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决绝。
就在安德鲁笑着把针头刺入她脖子的瞬间,她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闪电一般的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纸包,她没有一丝犹豫,扯开纸袋就把药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吃了什么!”
康德拉的眼眸一紧,厉声喝道。
安德鲁一把丢开手里的针头,蒲扇似的大手捏住宋慈的嘴,把她口中的白色药片抠了出来。
麻醉剂的药效已经席卷开来,宋慈软软的低下了头。
安德鲁呼吸急促,手摸着她脖子上的动脉,等了好一会儿,见她心跳平稳,这才长舒了口气,骂了一句:“妈的,还以为这死丫头要自杀!”
康德拉也长舒了口气,挥着手说:“快把她放下来,飞机就要起飞了。”
安德鲁应了一声,把宋慈的手解开了。
他的注意力全在宋慈是否还活着上,并没有注意到,那道被他刚刚打出来的血痕,正在飞速消退。
很快,那处皮肤就白皙如初了。